成吉思汗征服北方诸部落以后。一二〇八年,又继续进军追击篾儿乞部脱脱和乃蛮部屈出律两个残敌。屈出律和脱脱在索果克河遭到突然袭击后,率残部越过阿尔泰山的阿来岭(奎屯岭),逃到额尔齐斯河的支流不黑都儿麻(布克图尔玛)河发源处。蒙古军在斡亦剌部忽都合引导下,追上了脱脱和屈出律。脱脱在作战中中流矢而死,成吉思汗又消灭了一个顽敌。 屈出律向西败逃,经过畏兀儿人的别失八里、苦叉(库车)等处,以及巴尔喀什湖东面哈剌鲁(唐代的葛罗禄)人的住地,逃往垂河(楚河),投奔西辽。 脱脱子火都渡额尔齐斯河南逃,企图进入畏兀儿地界。 降附畏兀儿等部和灭西辽 畏兀儿部的降服 元代文献中所记载的畏兀儿,其统治者是唐代回鹘汗国的后裔,居住在天山以南的哈剌火州(在今吐鲁番)和以北的别失八里(旧称北庭)一带。宋代史籍称他们为“高昌”或“西州回鹘”。辽朝西迁后,畏兀儿处在西辽的控制之下。西辽在这里设有“监国”,或称“少监”,对畏兀儿人征收苛重的赋敛,并监督畏兀儿君主(亦都护)的活动。当蒙古军西进时,畏兀儿亦都护巴而朮阿而忒的斤便奋起杀死西辽的少监,派遣使臣向成吉思汗进贡珠宝方物。一二〇九年,归服于蒙古。 篾儿乞部火都渡额尔齐斯河南逃,派遣使者到哈剌火州要求收容。巴而朮阿而忒的斤拒绝火都的要求,杀死他的使者,并领兵拒战。畏兀儿军在崭河一带与速不台率领的蒙古军击溃了火都的残部,并遣使向成吉思汗报告作战的经过。 一二一一年,巴而朮阿而忒的斤亲自到克鲁伦河畔谒见成吉思汗。按照氏族收养子的旧例,成吉思汗认巴而朮阿而忒的斤为第五子,又把自己的女儿也立安敦公主嫁给他。畏兀儿的亦都护从此与蒙古汗族建立了婚姻关系,因而被纳入贵戚之列。 畏兀儿的征服,对于新建的蒙古国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的事件。从畏兀儿往东南,可从腹背威胁西夏,往西则打开了进军西辽的通途。成吉思汗还因而得到一批有较高文化的畏兀儿人才,在蒙古国家的发展中发挥了显著的作用。 哈剌鲁等部的降附 居住在巴尔喀什湖南的哈剌鲁部,也受西辽的控制。哈剌鲁的马木笃汗驻在海押立(今卡帕尔城附近),西辽在这里也派遣“监国”进行统治。马木笃汗的父亲,前一代的汗就是被西辽逼迫自杀而死。西辽的残暴统治,早已激起哈剌鲁贵族的强烈不满。 屈出律逃到西辽后,就曾与哈剌鲁马木笃汗联络,企图联合反抗西辽。一二一一年,成吉思汗派大将忽必来率兵西进哈剌鲁境。哈剌鲁的阿尔斯兰汗杀西辽监国,投降蒙古,并随忽必来前往朝见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把名叫阿勒合别姬的公主赐给他为妻。 哈剌鲁从此归属于蒙古统治。伊犁河谷地区,占据阿力麻里(霍城西北、克根河西岸阿尔泰古城)一带的脱黑鲁儿汗不扎儿是是这里的穆斯林的首领。由于西辽强迫信奉佛教,他们正在联合起来反抗西辽的统治。蒙古军到来时,脱黑鲁汗也投降了蒙古。 蒙古顺利地征服了西辽的这些属国,它的统治区便和西辽接壤了。 灭西辽 一二一七年,成吉思汗把进行了七年的侵金战争交付木华黎以后,便亲率他的军队指向了西方。 篾儿乞部的火都西逃后,乘成吉思汗统率蒙古军南下侵金无暇西顾之机,又逐渐结集起篾儿乞的残部,在乃蛮旧地以西图谋再起。一二一七年秋,成吉思汗命令速不台率领一支蒙古军从土拉河出发歼灭世仇篾儿乞部。速不台装备车轮钉满了铁钉的战车,越过了崇山峻岭,来到楚河,向篾儿乞残部发起攻击,杀火都,尽灭篾儿乞部残众,得胜而回。 乃蛮太阳汗之子屈出律投奔西辽,一二一一年,屈出律与花剌子模算端相结合,推翻了西辽的直鲁古汗,夺取了西辽政权。屈出律在可失哈耳(喀什噶尔)、忽炭(和田)等地,西至锡尔河右岸地区建立起他的统治,已经延续六年之久了。乃蛮人信奉景教。屈出律娶西辽公主,改信佛教,并强迫他的统治区内的广大穆斯林改奉佛教或景教,毁坏他们的庄稼,到处奸淫烧杀,激起了人民强烈的反抗。 一二一八年,成吉思汗派遣大将者别领兵二万攻打屈出律。这时,屈出律已经捕杀了阿力麻里的不扎儿汗,并在攻打阿力麻里。者别军到来,屈出律从阿力麻里撤退,向西逃跑。者别军击溃西辽军的阻击,顺利地进驻西辽都城八剌沙衮。 屈出律又逃往可失哈耳。者别向未征服地区宣布:准许居民信奉本民族传统的宗教,从而得到穆斯林广泛的支持。可失哈耳等地的居民纷纷起来杀死监视他们的西辽士兵。屈出律逃往巴达哈伤地区,在撒里豁勒地方被蒙古军追及擒获。 者别当即将他处死,并割下他的首级,在可失哈耳、鸭儿看(莎车)、忽炭等地传首示众。随即西辽未下各城相继降附。 蒙古各汗对西北地区的统治 成吉思汗在西征以后,将西北新征服的土地分封给自己的儿子。察合台的封地,东面同畏兀儿相邻,西边直到撒马耳干和不花剌等地,中心驻营地在阿力麻里(今新疆霍城县西北克根河西岸的阿尔泰古城)附近的忽牙思。 窝阔台的封地则以叶密立和霍博两地为中心,相当于今额敏河与和布克河流域及其附近地区。 这两块封地一部分已跨逾帕米尔以西,一部分则在今新疆境内。 畏兀儿亦都护、哈剌鲁的阿儿思兰汗和阿力麻里城的速黑纳的斤归附了蒙古,成吉思汗仍旧保留他们的原有管辖地区的世袭统治权力,并以相互通婚结成亲戚关系,从而巩固了他所需要的政治联盟。 各部为了表示对蒙古统治者的臣服,有义务向大汗献纳贡物,派自己的亲属和大臣到蒙古作质,应随时调遣军队跟蒙古大军出征等等。 在各个重要城镇,成吉思汗派遣达鲁花赤到那里进行直接统治,见于记载的有:忽炭(和阗)、可失哈耳(喀什噶尔)、鸦儿看(叶尔羌)、曲先(库车)、坤闾(库尔勒)、哈密、亦剌八里(伊宁)、别失八里(吉木萨尔县北破城子)、独山城(别失八里东)、阿力麻里、海押立、合剌火州(吐鲁番县境)等处。后来,除各城设达鲁花赤外,又任命精于理财的回回人麻速忽总管征收这些地方的税赋,每年将实物折成货币直接上缴大汗的国库。 麻速忽在窝阔台、贵由、蒙哥诸大汗朝都担任这一职务。 这事在《元史》中也有反映,蒙哥即位时,“以讷怀、塔剌海、麻速忽等充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事”, 就是将今新疆和中亚部分地区看成一个行政单位,由大汗派遣他们三人驻别失八里“行尚书省事”。当时蒙古统治者还没有采纳中原官制,实际上麻速忽等人是主管财赋和刑政的札鲁忽赤。 一二五二年,蒙哥为了巩固自己的汗位,镇压了反对他的几个窝阔台家族的成员,又把西北一些地方分赐给顺从他的窝阔台系宗王:合丹封于别失八里一带,蔑里封于额尔齐斯河,合失之子海都封于海押立,哈剌察儿子脱脱封于叶密立。 元朝在西北的统治措施 窝阔台系的诸王由于争夺大汗继承权失败,一直伺机报复。忽必烈即汗位后,海都又同以笃哇为首的察合台系宗王联合起来,乘元军征南宋的机会,发起更大规模的对抗。一二七一年,忽必烈派其子那木海出镇阿力麻里组织抵御,并在这里设行中书省和行枢密院,以右丞相安童等大臣和将帅行中书省和枢密院事,使玉门关外的西北地区成为全国最重要的一个行省。 一二八二和一二八五年,元朝又一度在这里设行御史台。 此外,元朝还在这里设置了一些高级军事行政机构。一二七九年,在天山以南设立了斡端(和阗)宣慰司都元帅府。 一二八六年,又设立了别失八里、和州(哈剌火州)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 成宗时,又分设北庭(别失八里)和曲先塔林两个都元帅府。 在畏兀儿亦都护之下,依照诸王设王相府之例,设置大都护府,管理畏兀儿各城和徙居汉地的畏兀儿人,其机构的名称、品秩、编制的改动和官员的任命都由元朝政府决定。 畏兀地以西,忽必烈命察合台后王阿只吉和出伯在此镇守。 窝阔台为了沟通与察合台以及拔都兀鲁思的联系,开辟了从和林往西的驿路。 驻守察合台分地西夏故土删丹州(甘肃山丹)的部将按竺迩,从删丹起开辟了一条驿路,经甘州(张掖)、肃州(酒泉)、玉门关直达察合台的驻营地。 忽必烈在位时,西北地区军事活动频繁,从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南北二路,设置了新的驿站。一二七八年,北路以别失八里和彰八里(昌吉)为驿路的枢纽,由驻在这两地的官员管理全线的军站。 分地在太原的察合台后王阿只吉奉命出镇西北,一二八一年,他请求从太和岭(山西雁门以北)到别失八里设立了三十个驿站。 在天山南路,一二七二年于忽炭和鸦儿看两城之间设置了十三个水驿。 一二八二、一二八六年,又先后设立了忽炭经阇鄽(且末)、怯台(且末县东南哈达里克)、罗不(若羌),沿塔里木盆地南缘通往敦煌的驿道。 马可波罗来华就是从中亚经过这条驿路到达上都和大都的。 一二八〇年,元朝在畏兀儿地区设立交钞提举司,一二八三年又设立交钞库。 元朝常用交钞在当地购买军粮、牲畜及其它军用物资,赏赐驻防的宗王和将卒也支付交钞,不必为转运军需物资而劳民长途跋涉了。可见,元朝的交钞已在畏兀儿人民中广泛流通,客观上,这对发展各民族互通有无的贸易有促进作用。 察合台兀鲁思的统治 一三〇一年(成宗大德五年),海都、笃哇大举入侵,被元军击溃,海都因受伤后不久死去,由其子察八儿继汗位;笃哇也因膝上中箭,从此成为瘫痪。 笃哇、察八儿受到这次打击,知道无力再同元朝争胜,乃于一三〇四年遣使向大汗求和。当时,元朝正处于“人民困于转输,将士疲于讨伐”的窘境,也就欣然接受了西北诸王的和议。 西北诸王与大汗停战后,很快又发生内哄,互相争斗不息。一三〇六年,笃哇死,子宽阇继位。宽阇在位一年半死,旁系宗王塔里忽夺据汗位。笃哇旧臣刺死塔里忽,拥立笃哇幼子怯伯。察八儿乘怯伯刚即位,内部不稳,联合海都系诸王来攻,反而被战败,率残部渡伊犁河,逃往大汗辖境内。 一三一〇年(至大三年),察八儿与窝阔台系诸王朝觐武宗于大都,归顺大汗。 察合台系诸王获胜后,为了加强内部团结,以防窝阔台系诸王反扑,乃召集大会,推戴怯伯之兄也先不花为汗,怯伯也愿自动让位。当时也先不花在武宗皇帝处,闻讯回到察合台兀鲁思即汗位。 从此,海都时一度扩张起来的窝阔台兀鲁思完全瓦解,土地和人众分别为元朝和察合台后王所并。据波斯史料记载,也先不花为汗时(约1311—1320),元朝的边防军冬天驻营于霍博(今译和布克)河岸,夏天驻扎在额尔齐斯河支流也孙木伦附近。可见阿尔泰山以西这些地区仍由元朝直接管辖,从此以西,则属于也先不花。 西北诸王向大汗请和以后,承认自己是元朝的宗藩,每年遣使进贡。一三〇八年,万户也列门合散来自中亚,呈上成吉思汗时所造撒麻耳干、塔剌思、塔什干等城的户口清册,并按旧例继续向大汗上缴应纳的民赋。 元朝见和议已成,也就撤除了边备。 察合台后王虽不断向元朝遣使进贡,但仍经常发动侵掠战争。据《元史》记载,一三一九年,有叛王入侵斡端(和阗),元朝派镇西武靖王搠思班率兵征讨。 以后今南疆的地名不再见于记载。一三三一年(文宗至顺二年)编纂的《经世大典》将畏兀儿中心地区列入察合台后王笃来帖木儿位下,表示已归察合台兀鲁思管辖。一三二四年,元朝赐北庭(别失八里)的撒儿都鲁军羊马;六月,派遣诸王阔阔出镇压畏兀儿; 一三三〇年,复立总管府于哈剌火州; 说明元朝这时还直接管辖哈密以西直到哈剌火州和别失八里等地。此后,一三四七年,有“西蕃盗起”,“陷哈剌火州”的记载。 而阿拉伯旅行家伊本拔都塔说:在数年前,察合台汗哈力里曾侵袭了大汗的辖地,占领了别失八里。可见元顺帝至正初年这两地仍属元王朝直辖。 一三二〇年,也先不花死,怯别再次即察合台汗位。怯别重视农业生产,把注意力转向帕米尔以西的河中地区,以那黑沙不城为首府,在那里定居下来,营造宫殿,并实行行政改革,铸造钱币。从此,察合台兀鲁思的中心已转移到河中地区。经过几代以后,汗权逐渐旁落,实际上他们已变成突厥贵族操纵下的傀儡。 西方突厥贵族的专权引起东方蒙古贵族的不满。最强大的蒙古贵族是天山以南的朵忽剌部,其首领是驻在阿克苏的孛罗赤,从忽炭、曲先到可失哈耳都是他的领地。一三四八年,孛罗赤拥戴笃哇的孙子秃鲁帖木儿为汗,统治范围大致在今新疆境内,后来有东察合台兀鲁思之称,首府设在阿力麻里。 一三六〇年起,秃鲁帖木儿不断对河中用兵。一三六一年,他攻下撒马耳干,降服了当地的突厥贵族,派他的儿子也里牙思火者驻在河中,任命突厥贵族帖木儿作他的参谋。一三六三年,秃鲁帖木儿死,孛罗赤之弟合马鲁丁举兵反叛,秃鲁帖木儿诸子都被杀死。帖木儿利用东部内乱的时机,起兵攻占了撒马耳干,几年内平定了河中各地的动乱,在中亚建立了历史上强大的帖木儿帝国。 东部的察合台兀鲁思继续存在到十六世纪,并与明王朝建立了各种联系。 经济状况 畜牧业和农业 西辽覆灭以后,天山北路的各族人民仍以经营游牧经济为主。部分适于农耕的地区,农业相当发达。丘处机于一二二一年去中亚,沿天山北麓西行,途经别失八里(鳖思马,Bešbaliq)、轮台(今阜康县西南)、昌八剌(今昌吉),称当地“时禾麦初熟,皆赖泉水灌溉”,天山“下有泉源,可以灌溉田禾”。畏兀儿主人用西瓜待客。 常德于一二五九年西觐旭烈兀汗,途经准噶尔盆地的北缘,见当地种植大、小麦和黍、谷。孛罗(今博乐)城附近,不仅种麦,而且还种稻子。 吐鲁番盆地是畏兀儿人的中心地区,这里可利用天山的雪水灌溉,农业比较发达。在畏兀儿和汉文文献中,常出现小麦、大麦、稻、高梁、黍、豌豆等粮食作物的名称。此外,当地还种植了供饲养牲畜的苜蓿及用来纺织和榨油的大麻、芝麻和棉花等。 畏兀儿等族人民以擅长种瓜果著名。如阿力麻里是突厥语“林檎”的意思,因当地盛产水果,故用它作城名。各种水果中,以瓜、葡萄、石榴最佳。昌八剌的西瓜,够一称的最高重量。甘瓜有枕头那么大。当时凡是从中原去西域并留下记载的人,无不赞美这里的瓜,说其香味是中原的瓜无法比拟的。 耶律楚材写诗形容:“甘瓜如马首,大者狐可藏”;“西瓜大如鼎,半枚已满筐”。 种植葡萄是畏兀儿等族人民重要的农作物之一。葡萄很早就在喀什噶尔沃野开始培植,并发展到塔里木盆地周围的绿洲、吐鲁番盆地和伊犁河谷。这里的土壤和气候有利于瓜和葡萄的生长。在吐鲁番盆地的住宅和耕地附近,有很多葡萄园子。 马可波罗东来,对可失哈耳、忽炭等地有葡萄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棉花也是这里重要的农作物。由于当时棉花还没有广泛传入内地,十三世纪初从内地前往西域旅行者的游记无不描述了他们罕见的棉花和棉布。丘处机在阿力麻里看到棉花,称赞它“鲜洁细软,可为线为绳,为帛为绵”。马可波罗经过南疆可失哈耳、鸦儿看、忽炭等地时,都提到每处盛产棉花。 栽培葡萄、棉花等作物,须要精耕细作,说明当时畏兀儿等各族人民的农业栽培技术已发展到较高的水平。畏兀儿人使用的农具也较复杂,菜园、葡萄园用月锄耕耘,大田则用犁耕,收获庄稼用镰刀,而割草则用大镰刀。 天山南北干旱少雨,畏兀儿等族人民很重视水利灌溉,各地都开有渠道引水灌田。哈剌火州把水从天山引来,造成人工的护城河,以溉田园。 常德看到“土平民夥,沟洫映带”。阿力麻里城,“市井皆流水交贯”。他们还会利用急水作硙碾,加工粮食。 手工业和商业 据十世纪末出使高昌的王延德说,畏兀儿人“性工巧”,善于用金、银、铜、铁等金属制造工具和器物,也善于琢磨玉器。 金、银、珠、玉是用来制作各种装饰品的,觐见成吉思汗的金使途经这些地区,盛称这些奢侈品出产“极广”。 各种记载中提到的铁制品,农具有刀、镰、犁、锄、砍土镘等,马具有马勒、马镫。 武器有刀、矛、剑、甲、矢等。吐鲁番盆地出产一种砺石,可以锻成镔铁。 别失八里城废墟残存大量矿渣,说明当时在这城中金属冶炼业已相当发达。一件古畏兀儿文书提到一个由奴隶赎身的铁匠。 这种专业的铁匠已有一定的技术水平,北宋时,商人甚至将宾铁、剑和备有铁甲的马输往中原,说明他们的锻冶业比宋人并不逊色。 畏兀儿人能纺织“布、帛、丝、枲”等各种纺织品。 每个农户都用自种的棉花织成布以供自家的需要和出售。他们称布为波斯布或秃鲁麻,中原人则称为白叠。五代、北宋时,回鹘高昌人常将棉织品成千段向中原皇帝进贡,估计作为商品输出的更多。 棉布除白叠外,还有绣文、花蕊布等不同品种。 鲁克尘出产一种用亚麻双经线织成的高质量纺织品,布上打上特有的标记。 毛织品有毛褐、斜褐、罽氎、氎狨等。宋高宗时洪皓使金,在燕京看到回鹘人有兜罗、锦、熟绫、紵丝、注丝、线罗等各种丝织品,妇人“以五色线织成袍,名曰剋丝,甚华丽。又善拈金线”。 元朝的畏兀儿人也仍以这种技艺著称。一二七五年,笃哇入侵畏兀儿地区,人民逃往中原。第二年,元朝政府将他们收容,在京师设别失八里诸色人匠局,专门“织造御用领袖、纳失失等段”。 “纳失失”是一种用金丝线织成的金锦,常用来作为元朝皇帝和百官宴会时穿着的“质孙”服的衣料。此外,在工部管辖下还设立了另一个别失八里局和忽炭(和田)八里局,可能也是生产同类高级丝织品。 葡萄酒是畏兀儿地区的特产,哈剌火州、别失八里、可失哈耳和忽炭等地尤其出名。元代山西平阳、太原和西番也产葡萄酒,但人们认为“其味都不及哈剌火者田地酒最佳”。 哈剌火州的美酒在西方也有名,当时波斯人拉施特的书中也提到过。 和田“土宜葡萄,人多酝以为酒,甚美”。 玉是南疆一大特产,忽炭城东西面有白玉、绿玉、乌玉等河(今玉龙喀什、喀拉喀什等河),源出昆仑山,出产质地很好的美玉,每年秋,当地人就下河捞玉,由商人收购贩往中原牟利。 元朝政府还将一部分人划成“淘玉户”,专门在忽炭、匪力沙、失呵儿等地采玉。 别失八里等地产卤砂,可以鞣皮、作药物。此外,还有盐、红盐和星矾等物。琥珀、金刚钻、瑟瑟、玛瑙、翡翠、珠等奢侈装饰品常输往辽、宋境。 畏兀儿人所用器物,除陶器外,还有磁器,“有若中原定磁者”。瓶器、酒器用白琉璃,邮亭、客舍、甚至土户的门窗都镶嵌着琉璃。 砖是普通的建筑材料,各种颜色和图案的琉璃砖和琉璃器皿还不断出土。 在元代初年,吐鲁番地区的寺院中已有高度发展而且分布甚广的印刷工业。在吐鲁番盆地曾发现过雕板印刷品的实物,共有畏兀儿、汉、梵、西夏、藏、蒙古等六种文字。寺院是印刷业的中心,刻印的内容大多是佛、摩尼、景、祆等教的文书和典籍。畏兀儿文刻本都是佛经,书口上的书名和页码一律用汉文,说明印刷术是从中原传入并由汉族工匠雕板。在敦煌的一个地窖中,还发现了一桶回鹘文木活字,其刻制时间应在一三〇〇年左右,这些遗物确凿证明,至晚到十三世纪,畏兀儿人已先后掌握了木刻和木活字印刷技术了。 城市建筑已有相当规模。从哈剌火州和别失八里的废址观察,火州故城在吐鲁番县东约二十余公里,城墙用夯土筑成,高十六米,城周约五公里。别失八里城面积约有一平方公里,城内有十五米宽笔直的街道,并有水渠沿街流过,供应居民的用水。 据王延德的描述:北宋时火州还保留唐朝赐额的五十多个佛寺。回鹘西迁后继续信奉摩尼教,摩尼教圆形庙宇的遗迹今天还可看到。北庭(别失八里)也有高台、应运大宁等寺。“城中多楼台卉木”,是一座建设得很美的城市。城中的宫殿、寺院等反映了当时的建筑艺术水平。 辽、金时回纥商人集体留居京城经商。辽上京南门之东,有回鹘商贩留居的“回鹘营”。回鹘人“多为商贾于燕”,“皆久居业成”。 由于元朝造成全国的大统一,东西交通畅通,畏兀儿等族除内部的交换外,到中原等地经商的商人也很多。马可波罗就曾指出可失哈耳有许多商人从此到世界各地去做生意。 棉布、马、驼、葡萄酒、葡萄干、玉是他们输出的主要商品。 元朝发行的中统钞和至元宝钞在西北各地可以通用。残留的元代契约中,买卖常以钞锭为单位。新疆各地常发现北宋到元末至正时的铜钱,这些钱应该是蒙古降服西北地区后陆续传入的,可能一直当作货币使用到明代。 由于商业的发展,城市也相应繁荣起来。哈剌火州是畏兀儿亦都护的首府,也是贸易和文化教育的中心。别失八里是畏兀儿人早先建都的地方,元朝又是西北部行政、军事中心和宗王常驻之地。阿力麻里城是十二至十三世纪之际由脱黑里勒汗新建的城市,其子速黑纳的斤降附蒙古后,以后称臣于察合台。察合台后王的“斡鲁朵”常驻于此城附近,后来实际上成为他们的首府。这是一个从中亚前往中原交通干线上的商业城市,常被西方旅行家和传教士提到。此外,可失哈耳、鸦儿看、忽炭、罗卜、哈密力和坤闾等城在元初战乱中还有所发展。可惜,在元末察合台兀鲁思内部残酷的斗争中,有些城市从此变成了废墟。准噶尔盆地以北,窝阔台时在西辽的基础上还新建成了一座叶密立城。 封建剥削和人民生活 近百年来,在新疆各地曾出现不少元代的畏兀儿文契约,为我们研究当时的封建生产关系提供了第一手资料。许多文件表明,土地的买卖和租佃已经是普遍现象,按照人们对土地占有的多少和有无,可以清楚地划分出地主、自耕农、佃农等阶级。在佃农向地主租地的契约中,某些人声明是用自己的耕畜、农具和种子耕种;而另一些佃农连生产工具和种子也没有,一切都要仰赖于地主,后一种人自然会陷于对地主完全依附的地位。封建统治者对农民的剥削是很苛酷的。 由于天山南北雨量稀少,只有星罗棋布的绿洲可以经营农业。这些绿洲全靠人工灌溉系统维持,这种水利工程只有通过政府的组织才能建成,因此统治者将水利工程控制在自己手中,可以作为加重剥削农民的重要手段。原先水利工程由亦都护掌握,归附蒙古后,则由大汗直接派人掌管水务。 成吉思汗降服西北各地后,随即括户口造册登记,任命麻速忽等人驻别失八里专管征税。蒙古在“西域诸国,莫不以丁为户”,即实行人丁税。 但出土的文书中,有一种“担保账目全部入册的文据,看来土地和其它财产也要登记入册,说明同时还要按地亩缴纳赋税。 在元朝统治下,畏兀儿人除了向亦都护纳税外,还增加了向大汗、诸王纳税的负担。在一份契约中,立约人声称:如果有谁违约,“就让他自己缴给皇帝陛下一锭金子,缴给皇帝诸兄弟、诸皇子各一锭银子,缴给亦都护一锭银子”。 由此可见,畏兀儿人民同时遭受蒙古大汗、诸王和亦都护的剥削,而缴纳赋税则应大体遵循这一比例。 畏兀儿人民用实物和货币缴纳赋税,主要是实物税,尤以葡萄和酒为常见。他们还要服各种劳役,如给驿站出马匹和人夫,调发作各种苦役等。 寺院常得到大片土地和葡萄园,形成另一僧侣大地主阶层,享有免征赋税的特权。 畏兀儿封建主别乞拥有对农民超经济强制的权力,他们常强令村社选派种葡萄的农民到他们的葡萄园中服役。 在各种封建负担和高利贷的盘剥之下,畏兀儿人民常濒临破产。特别是西北地区战乱不断,农民出卖田地、家产、妻女的事例层出不穷。在现存的契约中,大量反映了当时农民丧失土地、沦为赤贫的情景,甚至许多人丧失了人身自由,沦为奴隶。奴隶使用在葡萄园和土地上,也使用在手工业作坊中。 畏兀儿等族与各族的经济和文化交流 蒙古贵族在征伐华北和中亚的战争中,俘获了许多汉族和中亚的农民,其中一部分人安置在某些适于农耕的地区,促进了这里农业的发展。如天山北麓,“园蔬同中国”。 常德在准噶尔盆地的北缘,目睹当地“多汉民”。“至阿力麻里城,……回纥与汉民杂居,其俗渐染,颇似中国”。它南面的赤木儿城,居民中许多太原和临汾人。 回鹘在漠北时,本来已有自己的文字,也就是鄂尔浑河碑铭上所见的古突厥文。西迁以后,这种文字逐渐废弃,用粟特文字母创制了另一种文字替代,这就是所谓古畏兀儿文字。它的使用地区远达葱岭以西,对畏兀儿文化的传播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十一世纪以后,南疆喀什噶尔等地人民已改信伊斯兰教,这里的畏兀儿人使用的文字已改用阿拉伯字母。 十一至十二世纪,喀什噶尔等地正处于黑韩王朝的统治之下,文化教育相当繁荣,产生了用这种文字写的几部名著。一〇六七至一〇七〇年之间,出生于八剌沙衮的玉速夫·哈昔·哈吉夫在喀什噶尔写成《福乐智慧》一书,这是一部描写古代伊朗叙事诗中英雄艾非剌思阿德和鲁石台木二人的长篇叙事诗。同时,马合木·喀什噶里(意为喀什噶尔人马合木)编成了世界上第一部《突厥语词汇》。这是一部参考当时阿拉伯语辞典的体例,用阿拉伯语注释突厥语词的词书。由于作者曾亲身考察了畏兀儿、乌古思、土库曼、吉儿吉思及其他突厥人地区,他所编的辞典不仅辨明了突厥各部的分布情况和语言上的差异,为突厥语整理出一个体系;而且还提供了中亚各族的民间文学、历史、地理、民俗等广泛的知识。喀什噶尔还有一位历史学家侯赛因·阿勒马亦,他曾写过一部《喀什噶尔史》,可惜这书久已失传,现在只能在阿拉伯文著作中看到被引用的片断。 畏兀儿人原来信仰摩尼教,西迁吐鲁番盆地后,又接受了这里早已盛行的佛教。西辽也信仰佛教,黑韩王朝统治时则传入了伊斯兰教。此外还有景教、祆教等宗教传播。元末察合台后王改信伊斯兰教,其他宗教被排挤,伊斯兰教逐渐占据统治地位。由于宗教信仰的盛行,寺庙建筑和宗教艺术也相应得到发展。在佛教寺院中,木雕、泥塑或铜铸的佛像,有不少艺术珍品。在佛教、摩尼教和景教的庙宇内,往往在整面墙上涂上石膏,创作了许多宗教题材的动人壁画。壁画中的人物,有汉、突厥、印度、欧洲等族人,种族特征非常清楚,而且力图从各人的面孔上描绘出他们的个性。这种壁画艺术,从描绘的内容到描绘的手法,无不反映中原文化的影响,也充分体现出世界各族的艺术交流。 西北各族对祖国经济和文化发展所作的贡献 在蒙元时期,畏兀儿等族同全国各民族在经济上,在生产经验方面得到交流。十二世纪初,华北地区还没有棉花,当时去西域旅行的人,无不对棉花和棉织品的优点感到惊叹。有人甚至把棉布看成是一种羊毛制品,而这种羊毛是种在地上的,或者干脆说成是“无衣垅种羊”。 元朝棉花才在中原普遍栽培,其中最先传到陕甘地区的北路棉,就是从畏兀儿等族那里传入的。 明初叶子奇说:“葡萄酒、答剌吉酒自元朝始。”还有“法酒,用器烧酒之精液取之,名曰哈剌基”,也就是今天用蒸馏法制的烧酒。 种植葡萄、酿制葡萄酒和哈剌吉酒本来是畏兀儿等族的特长,虽然葡萄和葡萄酒中原早已有之,由于察合台系宗王兼有西北部和山西两处分地,蒙古贵族为了自己的享受,从西北地区移植葡萄和引进酿酒技术,划出为他们服务的专业“葡萄户”,使太原、平阳成为葡萄干、葡萄酒和烧酒的著名产地。契丹破回纥,才从西北传入西瓜,但没有广泛传播,故叶子奇说:“元太祖征西域,中国始有种。” 种植棉花、西瓜和酿制烧酒的技术是西北各族人民长期劳动和智慧积累的结晶,这些作物和技术在中原的普及应归功于他们的传授。 从成吉思汗时代起,就有许多西北各族人民被签发为军或作为俘虏来到内地。笃哇等攻破哈剌火州等地以后,畏兀儿亦都护内徙,寄留永昌,同时有大批畏兀儿人被迫迁徙到甘肃、陕西各地。他们同汉族人民一起生活,对祖国各地的开发作出了贡献。一二八〇年,元朝令居住在河西的畏兀儿人户就地屯田。南阳和襄阳也是畏兀儿人集中的地区。一三〇一年,元朝曾拨出南阳府屯田土地给畏兀儿户“耕种以自赡”。泰定帝时,亦都护帖木儿补化由甘肃改镇襄阳,以后襄阳、南阳一带畏兀儿军队和百姓更加集中。 同时,哈剌鲁军万户府也驻扎在襄阳。一二九二年,元朝拨给驻在襄阳的曲先塔林和哈剌鲁六百余户人农具和种子,让他们耕田生活。一二九七年,朝廷又发给驻襄阳的哈剌鲁军种子、耕牛和农具在南阳屯田。元世祖时,已有畏兀儿军一千户派驻云南。仁宗时,又调汉军和畏兀儿和新附汉军“屯田镇遏”,“为户军五千人,为田一千二百五十顷”。 畏兀儿手工业者也因为战乱大量移居内地。前文提到的官局,有由别失八里人组成设置在大都的别失八里局和另一个别失八里局,有由和阗人组成的忽炭八里局,都集中了一批手艺精巧的工匠。一二八八年,元朝曾下令散居陕甘的一千多户和阗和喀什噶尔工匠屯田解决自己的生活,可见西北各地的手工工匠散居内地的不在少数。汉族人民因被俘或充军也大批迁往西北。常德于一二五九年途经准噶尔盆地北缘,见当地“多汉民”,种植大、小麦和黍、谷等。阿力麻里有当地人和汉民杂居。它南面的赤木儿城,居民中有许多太原和平阳人。他们对发展天山以北的农业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畏兀儿人“以瓶取水”,很费劳力。汉人传授“中原汲器”,提水方便得多,所以畏兀儿人称赞“桃花石诸事皆巧,桃花石谓汉人也”。 这些汉人可能在其它方面也传介了中原的先进生产经验。元世祖时曾调汉军在哈密、别失八里、和阗等地屯田,还在别失八里设立冶场,鼓铸农器,这对推广中原的农具也会起一定的作用。 畏兀儿人很早就行使本民族的文字,而且对其他民族创制文字作出了贡献。契丹建国后,辽太祖弟迭剌就从畏兀儿使臣“习其言与书,因制契丹小字,数少而该贯”。蒙古建国后,则有塔塔统阿等畏兀儿知识分子,直接利用畏兀儿文字母,为他们创制了今天仍通行的蒙古文。明末,满族又从蒙古文借用这种字母创制了满文。一二五一年以前,西藏萨思迦派首领萨思迦·班底达(八思巴的伯父)曾在凉州宗王阔端处新创一种蒙古字,有人推测,他很可能是利用畏兀儿字母拟定了蒙古语的表音规则。 畏兀儿人中有不少精通本族文字并兼通多种族语言文字的知识分子,他们常被别的民族重用。如哈剌亦哈赤北鲁曾被西辽鞠儿可汗聘为诸子师;塔塔统阿被“乃蛮太阳可汗尊之为傅,掌其金印及钱谷”。 蒙古建国时较西辽和乃蛮文化落后,畏兀儿知识分子所起的作用更大。塔塔统阿被俘,成吉思汗让他“教太子、诸王以畏兀字”书写蒙古语。哈剌亦哈赤北鲁降蒙古后,成吉思汗也“令诸皇子受学”。此外,还有岳璘帖木儿训导皇弟斡赤斤的王子,他的家庭成员后来一直担任斡赤斤王府的必阇赤(主文史者)、王傅等职。孟速思和布鲁海牙等人为拖雷所用,专管其“分邑岁赋”和“军民匠户”。 昔班曾充当窝阔台诸王子的师傅,海都之父合失就是他的学生。 畏兀儿语和蒙古语同属阿尔泰语系,语言相近,而蒙古文又是畏兀儿人借畏兀儿文字母所创造,因此畏兀儿人比其他民族更容易掌握蒙古的文字。蒙古统治者需要主管记录军事、政治、财税、司法各种大事的人才,需要自己学习文字,因而畏兀儿人大受重用,日久多成为大汗和诸王的亲信。元朝建立后,许多畏兀儿人在朝廷担任要职,其中不少人成为颇有成就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元朝居留中原的少数民族中,以畏兀儿人学习汉文的成绩最为突出。佛教徒有的还兼通梵文、藏文,所以他们中间也产生了一些翻译家,为元朝宫廷翻译了不少汉文典籍和佛经,起到了汉、藏族知识分子所不能起的作用。如安藏扎鲁答思曾将《尚书》、《贞观政要》、《申鉴》、《资治通鉴》、《难经》、《本草》等书译成蒙古文。忽都鲁都儿迷失、阿邻帖木儿翻译了《大学衍义》和《资治通鉴》的一部分,又将蒙文典章译成汉文,为编纂《经世大典》提供了原始资料。迦鲁纳答思用畏兀字蒙文将梵、藏文佛经译出刻印,哈密人必兰纳识里将梵、藏、汉文六种佛经译成蒙文。由于畏兀儿人中兼通各种语言文字的人才辈出,海外各国来朝贡时,接待使臣和翻译表文的职务大多由畏兀儿人充当。掌管“译写一切文字及颁降玺书”的蒙古翰林院,担任翰林学士、承旨等要职的主要是畏兀儿人。 畏兀儿人在元朝曾涌现出若干历史学家和文学家。忽都鲁都儿迷失和阿邻帖木儿曾主管编写宫廷实录《脱卜赤颜》。《辽史》的纂修官廉惠山海牙、提调官偰哲笃,《金史》的纂修官沙剌班都是畏兀儿人。廉惠山海牙还参加编纂《显宗实录》和《英宗实录》。廉惇和贯云石是畏兀儿人中用汉文著有诗文集的作家。贯云石还精于词曲,浙江海盐人以能歌著名,后来出现所谓“海盐腔”,就是由他传授而发展起来的。哈剌鲁人在元代也出了几个著名的学者。如廼贤,祖先从巴尔喀什湖以东迁居浙江宁波,改汉姓为马,字易之,有诗集《金台集》传世;又著《河朔访古记》,记录了他从浙江出游淮河和黄河以北广大地区,“吊古山川、城郭、丘陵、宫室、王霸人物、衣冠、文献、陈迹故事及近代金宋战争疆场更变者”。这书已散佚,清代从《永乐大典》辑出若干条,其中关于山川古迹的记载 ,大多是后修的地方志所缺略的,尤其是对金石遗文描述得最详细。侨居河南开州的哈剌鲁人伯颜,汉名师圣,字宗道,曾参加修《金史》,平生修辑《六经》,著述甚多,可惜都毁于战火之中。侨居南阳的虎都铁木禄,“好读书”,喜欢同汉族“学士大夫游”,自起字号叫“汉卿”,反映了移居内地的哈剌鲁人对汉族文化的爱慕。 畏兀儿人对中原传统的农学和医学也作出了贡献。鲁明善著有《农桑衣食撮要》一书,将各种农事按一年十二月令编排,“凡天时地利之宜,种植敛藏之法”,皆有简明介绍。作为对元世祖时官修书《农桑辑要》的补充。作过建德路总管的萨德弥实,根据汉族传统的治疗方式,著有《瑞竹堂经验方》一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