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钟敬文 文人交往 谷兴云 1975至1979那几年,我和大学(北京师大中文系)时代的老师,被称为“民俗学之父”的钟敬文先生,有过师生间的密切联系。原因是,敬文老师关注并指导我,编印鲁迅研究与教学用图书。(那是特殊时期,受政治影响,老师的主业,民俗学和民间文学研究,无法正常开展。)在频繁的通信往来中,老师多有图书和资料的惠赠。这里要说的,是一本特别的赠书——三校校样本。此书是鲁迅的日籍弟子增田涉教授的回忆录,名《鲁迅印象记》,由敬文师译成中文。(敬文师和增田涉先生,是交往多年的好朋友。) 老师来信,常常说到他的工作情况,即正在做的事,其间,一再提及翻译《鲁迅印象记》的进度。 如: “近来因为译述增田涉教授的《鲁迅印象记》,几乎占去了全部时间。” “《鲁迅印象记》已译成,此稿是系里所交付的工作,完成后要交教研组处理,本人暂时不便作什么主张。” 这是1976年4月的两次信函,告诉我,译述《印象记》的进行及完成。到8月里,老师说: “《印象记》前月由校领导决定作为教学参考材料付印,28(日)前已校过初次大样。近日因防震,可能要受了些耽搁。”(防震,说的是唐山地震。) “《鲁迅印象记》,第四次校样,已校过,大约下月里可以出来吧。” 再过两个月(10月),就说赠送给我的事了。 “《鲁迅的印象》,本拟送你一册,因系领导对该书控制极严,不许个人多要和赠送(所有必须赠送——主要是单位——都由系直接办理),所以没有如愿,很抱歉。幸我处还存有该书的校样。你有机会来京,将把它交给你。” 不过,在信里表达的,是不能如愿的遗憾。所说补救方法,老师一直记着。到12月初,12月底,两次说及赠送办法:从邮局寄给我(连同别的赠书): “我校近来除《印象记》外,没有别的关于鲁翁的出版物,但去年所出的《红楼梦注释》(二册),外间评论颇佳,现已再版。您如需用,将与《印象记》三校样本一同寄去。” “昨天由邮局挂号寄去赠你的书籍三种(共四册,另附还你的材料两份),这主要是助你在新的一年里的学习,附带也感谢对过去几个月里你在种种方面为我所付的辛劳。《鲁迅的印象》,你如果讲究的话,可把某些靠近页边的“校字”改写一下,然后加上封皮再装订过。” 老师对弟子的关爱之情,洋溢在信的字里行间。一册《鲁迅印象记》三校样本,我收到后,经装订成册,即为我感念恩师的难得纪念品。 可以补充的是:三年后(1979年)春天,我因事赴京,到母校看望老师时,敬文先生终于如愿,以一本成书:北京师大中文系印行的《鲁迅印象记》,交到我手中。 看封面及扉页,只有书名和原著者名,无译者姓名。再看封底,下右角印着“教学内部参考”字样。 在封二,老师题款曰: “赠 兴云同志 静闻、秋紫 1979、3、9、 北京。” 赠者之一的秋紫,是老师的夫人(也是我的业师),陈秋帆先生(教我们现代文学)。两位恩师共同题赠,是我所得师友惠赠书中的唯一,异加珍贵。 在封面后,附有一页打印件,全文是: 重要说明 《鲁迅的印象》一书,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也有较严重的观点问题。现将全文译出。译文也未经详细审查,仅供有关领导方面和研究鲁迅著作的参考。此书印数极少,已经全部送审和内部交流,请各位同志不要再向我系索取。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 1976 . 9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