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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三年清廷辑译辛亥革命国际舆论档案(上)

http://www.newdu.com 2023-08-16 中华文史网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 参加讨论

    
    按 语: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1911年10月10日)湖北武昌新军发动起义。清政府派北洋新军南下镇压,并任用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外务部电示各驻外使臣搜集各所驻国政府、政界人士及报纸对于中国时局的议论,随时摘要翻译,邮寄国内,对于重要的议论要以电报的形式及时通报。此后,驻荷、英、法、德、日、美、俄等国使臣相继将所驻国有关中国时局的议论,以信函和电报形式报送外务部。外务部职员也收集翻译相关信息。其中有对中国时局的报道,对未来走势的预判,也有对中国历史、社会、政界人物及国民性格的分析,颇具价值。值此辛亥革命110周年之际,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外务部档案、军机处电报档中,选录相关档案,供研究参考。
    ———选编者 赵增越
    
    试署新西兰领事周玺为袁世凯等督办剿抚已晓谕华侨事致外务部申呈
    宣统三年八月二十七日
    试署纽丝纶正领事周玺为申呈事。
    宣统三年八月二十七日准澳洲总领事黄电转宪部宥电内开,鄂省兵匪勾结,十九夜武昌失守,二十后汉阳、汉镇均被占。二十一日奉派荫大臣督陆军两镇,萨军门带兵轮往剿。二十三日奉旨,袁、岑督川,均督办剿抚。现各省均安。奉此,希查照。等因。准此。领事当即晓谕各埠华侨,以安人心。
    除移复外,理合申请宪部备案施行。为此具呈。须至申呈者,右申外务部。
    驻荷代办章祖申为俄拟联美干涉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丞参堂大人钧鉴:
    敬肃者。和属新设领事遵饬照请和外部认可各节,业于是月十八日肃函详陈,计邀詧及。嗣奉八月初六日钧函并苏领事敕谕、陈领事文凭领悉壹是,遵即备文转送和外部,并声明徐领事文凭俟寄到再补送,请其一并发给准照,廿七日晤秘书总长敦商迅办。据称本部当即将各件转送拓殖部(即藩部),决不迟延。惟查照成例,尚须由拓殖部行知爪督,并询该督意见,俟复到再由本部奏请女主颁发准照,恐不能速。当告以领约互换后,将届第四个月实行之期,各领事应早赴任,以便部署一切。伊称倘拓殖部能变通成例,但与爪督用电往复,即可省时。一再切托,伊允必向拓殖部转商。是日曾肃电奉闻,容再商催,随时布达,一俟发出准照,当遵示统寄苏总领事分别转交可也。三宝垅本境应属爪哇总领事管辖。奉钧电后,遵已照复和外部矣。谨乞代回堂宪是祷。专肃。敬请钧安。
    章祖申谨肃 八月二十九日敬再肃者:
    鄂省乱事,连日阅和、比、法各报,列国皆作壁上观,惟俄拟联合美国出而干预,美不赞成,未知此说确否。日前晤秘书总长,谭次忽询及此次乱事不至殃及外人否。当答以我政府必竭力保护外人,以政府之权力定能维持秩序。此次事起猝不及防,现在大兵云集,行见克日平定。伊谓予等看法亦如此,深望贵政府将乱事早日平定,颇殷殷致祝云。谨以密陈。再叩钧安。
    祖申谨再肃 八月廿九日
    驻英大臣刘玉麟为译送泰晤士报论中国时局一篇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九月初十日
    敬启者:
    前缮发英字第三十号函后,接吴中书文坚复电,始知其因事稽滞,尚未启行。因饬其勿庸首途。载奉江电开,吴文坚即暂充通译生。等因。当即饬知。旋据复称,事迄未竣,不克赴差,请另派人。等语。查该中书因事未能赴温,委系实情。即祈另行派员接充为祷。
    附译伦敦太晤士报评论我国时局论说一篇,乞詧阅回堂是荷。专泐。敬请勋安。
    愚弟刘玉麟顿首 九月十九日
    注:①译文原缺。
    驻法大臣刘式训为抄呈报载中国时局二则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九月十三日
    敬启者:
    本日承准钧部文电内开,所驻各大报对于吾国时局之议论,务随时摘要邮寄,其尤要者电达,希注意。等因。兹寄奉译报二则并原洋文,以备查阅。嗣后随时封寄,不另备函,以归简捷。敬请勋安。
    制刘式训顿首附译报二则并原洋文
    此通告载于巴黎等报,大致业已电达。兹将原文译成如左。辛九月十三日。
    驻欧中国民主党代表团为宣告各国勿被北京满政府伪造消息所误。盖此种流言,意在借款也。现由香港民主代表团转来武昌民主政府通告一道,照录于下。
    满政府与法、比资本团代表人勾土氏商议借款一百五十兆佛郎之说,风传至此。烦我驻欧代表转告法、比国民,我民主政府非但不能承认此项借款,以符前此之宣告,且该资本团在中国所有之利益,虽得在民主未立以前者,亦将概行撤销云。
    上列之电系由民主党魁孙逸仙所认可。若此项借款果已议定,则中国民主对于法、比不免生诸恶感,损及其在华所有之利益。何法国不知保其利益,而任其驻京代表扶助专制政府以阻止泰东民主国之成立乎?要知时机已至,莫可抵御。故吾不敢信法国果如是也。
    中国民主党驻欧代表团代告
    又《西格尔报》所登一则
    北洋大臣陈调绿营兵二千名,作为巡警派入天津。此事有违庚子和约。
    驻英大臣刘玉麟为节译《泰晤士报》论中国事变事致外务部丞参信函
    宣统三年九月十六日
    函呈外务部丞参堂曾、周、颜、陈大人勋启。驻英使馆缄(信封)节译《泰晤士报》论(宣统三年九月十六日,西一千九百十一年十一月六号)
    据本报馆北京访事今日来电,中国事变更见延蔓,不但上海一隅为乱民丛聚之所,即苏州、杭州、广东等处亦均坿从革命,天津恐亦变在旦夕。朝廷虽递降谕旨,允资政院所请,起用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勿许固辞,并从速召集议院,草订宪法,选举议员,然于目下时局,并未见有裨益。据上海访事人云,革命一派其意非尽去满人不止,各省谘议局更谓资政院非彼等代表,并力诋袁某。值此局面反复无常之际,将来究竟实难预料。然有一事可断言者,则历来腐败之官场将与清统同此一蹶不振矣。以言此次新定之政策,窃谓中国幅员至广,流品不齐,一旦从酣睡中骤入以素所未娴之西国政治思想,其庞杂纷兢,殆意中事。所最可危者,则有二三省分,其举动狃于一偏,大有全国瓦解之势。将来宇内和平大局恐亦将因之掣动。欲免此分裂之患,惟有循照事理明达一辈人所陈请,速定政见,而于无理取闹者则坚力以制之。舍此盖无别策也。就目下情形观之,各党纷兢,正与吾人所期者成反比例。然吾仍甚望其能彼此联络一气,以定此立宪之始基。夫宪法非必能尽起中国之废疾也。就百年来各立宪国之经验而言,议院之为政,不必有百是而无一非,且亦何能尽为守正不阿,无往而不收良效。使我英议院于种种缺陷外,居然获有实济,则以数百年来其人士习于政事,历在地方自治会议讲习研究,民智发生,输为政见,乃克臻此。当一千九百零六年间泽公考察政治,其报告谓于立议院之前,必当先为预备,改订官制、法律,广兴学务,整顿财政。吾人颇然其说,亦正此意也。日本于宣布立宪之前十二年,即已于各城邑试行选举会议,如学堂之训迪学生者然,以为将来议院地步,而其间政府复大加改良一切。中国倘能仿法日本,讵不大佳?惜乎中国变革,其情形与日本全不相类。日本改革系由藩制及军人派,一变而为仿欧西以组织之社会,其人民虽许平权,仍服从其曩日之领袖,此即在此一世纪中,由藩族而进为立宪之政治家者。至其皇统,本素为举国所尊崇,经强藩久僭之余,一旦复政,大权统一如椗然,用系危舟,不入急湍。在中国则不然,军人皆新进,但知恃其枪械之力,官吏不为民所信任,贪鄙腐败,昭昭在人耳目。至其皇统,则人多目为异族,国事败坏,皆原咎于此。其变革也,又非如日本之自分君权以与民,徒以为势所迫,一一剥去。论其情形,不类日本,转与法国大革命最初之时代相似,其中央权力之弱同也,其拟以空理而构成梦想之世界亦同也。迨至栋宇全摧,纪纲尽弛,其无堪副信仰之人以为之领袖也。同其党派之互相倾轧也亦同。观其拟仿行英国宪法,其见解似较法人为长,然吾正未能深信其遂可恃也。当去冬资政院请立行召集议院时,吾人曾谓其时尚有待,就令势不容缓,而吾人于此仍不能无疑。夫我英宪政之得收有此良效果者,全由积年逐渐而进,选人谙习情事,政党发达,乃能为理。今中国乃竟认国民党为政党,并许其党首侧身政界。此岂中国政党发达之先兆耶?噫!
    《德华报》为湖南及上海革命党事摘报译文
    宣统三年九月十六日
    湖南叛兵刻已添在武汉兵队之内。
    官军逐渐进兵,炮队时有战斗,现正预备一切,为克复武昌、汉阳之计。
    长沙党魁意见不合。
    上海叛党拟在本地筹借二千万金,即以湖南湖北所得产业为抵押。
    驻法使馆译录《哈谛喀报》载革命党人在巴黎设分会报告
    宣统三年九月十七日
    译法京《哈谛喀报》(宣统三年九月十七日)中国民主党在巴黎设一分会,牒告本报云:一、中国百姓久苦虐政,故全国奋起伐暴。
    一、 中国民主党之宗旨为“以民治民”。
    一、 民主之中国应行社会主义,确查土地之价值,以所涨之价酌提归公,为公益之用。
    一、 革命军恪守“革命方略”,将来必照此方略施诸行政。
    一、 满政府虚糜财力,以致吃亏订借,生中外之恶感,故君主立宪党主张不借外债,以为补救。至于民主党,则以开辟利源为宗旨,必欢迎外国人财之来助也。
    一、 民主党所不甘忍受者,为外国之干预内政。
    译法京《西格尔报》(宣统三年九月十八日)
    中国国库空虚,上月赔款尚未交付,驻京各使筹议请示政府为监督财政之计。
    出使德国大臣梁诚为鄂乱骤起德国无干预之意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九月十七日
    堂宪钧鉴:
    敬肃者。鄂乱骤起,各省风声不靖,当遵部电,采德国舆论及窥探彼政府宗旨,叠经电陈钧听。查德现在尚无藉端干预之意,彼外部言论尤主内乱自平。若假外援,必多后患,且引马关条约为言,此固无待彼说者。惟愿大军南下,不日荡平。方今朝廷毅然立宪,豁除痼习,凡在士庶,自应诚心输服,激发天良,庶期内外一心,励精图治。所虑者党派太纷,要求过甚,内外扰攘,靡有已时。商务受其影响,厘税因之短绌,洋债赔款两难应付。尔时虽各国欲不干预而不可得。况英创议已有会商各国各派兵一千五百名赴华之意。现德虽未许可,倘事急,恐难拒绝。昨日德外部有言,万一事机危急,亦应统筹各国,划一办法,决不使一国独占优胜云云。谨闻。敬请崇安。
    梁诚谨肃 九月十七日
    驻日本大臣汪大燮为寄呈《青年支那党之运命如何》译报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九月十七日
    敬启者:
    兹寄呈译报一份,敬祈詧阅为荷。专此。敬请勋安。
    汪大燮顿首 九月十七日
    阳汇十二月分《太阳杂志》论说青年支那党之运命如何(法学博士浮田和氏著)
    近来支那革命党崛起武汉之间,观其近状,绝非为迷信宗教、排外思想所激动,实由心醉于欧美思潮,志在推翻满朝,以图政治上之大革命,其不可与长发贼、义和团之辈相提并论自不待言。兹称之曰青年支那党当无不可也。夫清国政府之衰弱,本非始于今日,然加以此次内乱,愈足证其统治无力矣。现在南清纷纷独立,而北京朝廷政令所及者不过北清至西部,各地方容有尚未动摇者,要亦非北京朝廷之实力所能及。支那帝国自古以来中央政府与地方之关系至为薄弱,各地颇有自治之风俗。揆以今日情形,愈可见支那帝国本来之特质矣。
    现今清国欲改造政府,其第一难关即政府之无实力也。譬诸病人,如其体质尚健,药饵方能有效。倘病入膏肓,衰弱已极,即投以至良之药、滋养之品,亦各以石投水耳。国家之实力者何?一曰兵力,二曰财力。如仅缺其一,或尚有挽回之道;二者俱无,则无可如何矣。清国政府之兵力本不足以御外侮而靖内乱,其仅得无事者,实由日俄战后列强之势力渐得平均,且支那人向称柔顺,不好事之故也。一朝亟图改革,则非有实力不可。清国改革之道,首在更新中央、地方之行政制度,而根本实在税制之改革。乃清国政府既无兵力,又无财力,当此时而欲改革税制,势必不能。倘中央政府饶有财力,不妨厚筹薪俸,以杜贿赂中饱之根源。倘中央政府厚拥兵力,亦不妨集权中央,以除地方行政之紊乱。有兵力不患无财力,有财力亦不患无兵力。今清国政府一无所有,中央地方惟赖外国借款为弥缝一时之计,进退维谷,困惫可想。支那地大物博,财源丰富,若有确实抵当,外债尚不难集。国家若有实力,外债亦可无弊。然就清国现状论之,势必因借外债而致外国之干涉,速领土之分割,以驯于灭国,可无疑也。
    次,清国改革之困难,实坐其领土之广,人口之众。支那领土大于美国,人口则等于全欧,大约有四万万人。英人克老塞之言曰:凡数一百之数,须一分时;数六千,须一钟时;数百万,须一百六十六钟时。至数四万万,则须二千七百六十六日,即七年七个月之间云。由是观之,欲作支那全部之人口统计,已非容易之业矣。
    清国政府本定于九年之后开设国会,实行立宪,去年又徇资政院之请,提前于三年后即行召集国会。今江南江北革命烽起,政府更形狼狈,下诏罪己,裁可信条,举袁世凯为总理大臣,任以文武全权,以希冀挽回危局于万一。嗟乎!国家既无实力,政府教令无非虚伪之形式,求其扶危定倾,其可得乎?假使即开国会,更有何益?何则?政府所谓实行宪政,不过为笼络人心,纾缓民念之计耳,岂真有改革恶政、咸与维新之真意哉?清国既无实力,自无除旧更新之能力矣。若从支那人民言之,推倒政府未始非得计也。
    支那幅员广阔,苟欲统筹全局,改良政治,必须开交通之便,行自治之政,以谋中央与地方之联络。然此非可望诸清国政府也。万一世界交始,各国对于支那革党群表同情,如对上年废专制君主断行革命之青年土耳其党,则支那内地之问题要以不事干涉为上策。由此推移,清国内部暂时分裂之后,必至组织联邦,此自然之势耳。要之,现今之支那帝国领土过大,人口过多,无论有何良法善政,亦无所施其技也。今试将世界平和问题置而不论,单就支那内地之利益言之,凡沿边土地,不妨让于外国,支那内地分为三四国,渐次改良庶政,普及教育,庶几立宪政治尚可见诸施行也。
    虽然,世界列国之关系,实有不许支那分裂之势。现今列强之舆论,皆主张支那领土之保全,况就支那之地理上之关系,与民族之同化力言之,数国分峙,势必不可。倘此次内乱旷日持久,官、革两军势力不决,徒使无辜之人民、世界之贸易永受其祸,自难保列强不起而干涉,即使事不至此,列强各遣军旅保护侨民,事实上亦与干涉等耳。支那处今日之时势,将欲免外国之干涉,其道有三:官军战胜革党,一举清乱,其一也;革命党以连战连胜之势直捣北京,建设政府,号令全国,其二也;若两方皆无胜算,则宜开诚布公,速行讲和,以谋保全清国之道,其三也。和议若成,势必开国民会议以资取法。倘国民会议之决议左袒清朝,势必再动干戈;倘革党得占多数,议废帝政,则满人又必以死力争。要之,居今之日,政府、革党苟不互相让步,力避内乱,则清朝之灭亡,支那之分割,必相因而至也。可不惧哉!支那自孔孟以来即有民主思想。今日建设民国,实青年支那党之理想也。又若实行共和,既免事之效颦日本之讥,且有等而上之之誉,其合乎支那人之夸大心理必也。苟其事属可行,吾亦不惮额首赞成。盖此事果成,非徒支那之福,亦东洋全体之幸也。虽然,共和政体果能成立于支那乎?支那自有史以来,虽有民主之思想,而政体恒为君主制,此事实之不可掩者也。一千八百三十年,法人拉发也特氏夙抱共和主义,曾曰法国须采用以共和为精神之民意的君主制云云。旨哉斯言!揆以支那之现势,亦不失为救时之良药也。余意革党虽战胜攻取,共和政治究难望成。革命军中殊无足为大统领之人物。纵使有之,各首领未必皆降心相从也。徒抱共和之空想,而不知救国家于危急,岂非政治家之大耻哉!
    一方欲保清朝之系统,他一方欲谋人民之幸福,则政府、革党不可不筹一调停之善法。满人人口既少,气运已衰,如其善知天命,则只须保存皇室,于愿已足。无论何种特权不妨抛弃,无论何种条件亦不妨服从也。至革命苟欲建造完全政府,亦当推戴清朝,能得拉发也特所谓民意的君主制,即应踌躇满志,于是改造中央政府,渐次更新地方行政,而法制、币制、税制、兵制及学制逐渐改良,则将来之支那,必能于东洋独开生面也。
    清国政府中之维新党往往袭日本宪法之陈文,皇室必曰万世一系,中央议会与地方议会之关系亦多欲取法日本,观其宪法大纲,可知其主义之所在矣。孰知支那之千年来之习惯,多有与日本异趣者乎?又革命党人则欲取法美国国体,则曰民主政体,则曰共和。至中央与地方之关系,则欲效法美国之联邦制度,是亦余所不能赞成者也。国体不妨民主,而政体则非君主立宪不可。比利时宪法曰一切权力出自人民,似支那所宜取者也。至君主制则仍戴现在之皇室,定为长男世袭制,万一统系断绝,则由国会决议选立君主。如是,则清朝与革党之间或有调融之一日乎?国体政体,要以适合民情为第一要义,日美宪法皆不可生吞活剥,强行之于支那也。《淮南子》曰:橘树之江北则化为枳,即此意也。支那幅员过大,地方分为联邦尚无不可,然欲学美国之联邦制度,则殊非得计。近时美国识者尚多谓各州之立法权苟不加以限制,以加大华盛顿政府及议会之权利,则美国政治难望改良云云。前大统领罗斯福即其一人也。今支那自不必株守日美成法,中央政治之组织宜效比利时宪法,而地方政治宜法英国之坎拿大及澳洲联邦制度似较切合时宜。支那领土广大,民情互异,地方议会似不可无立法权限。惟各省宪法则须由中央议会规定,各省总督由中央政府任命,使组织地方政府对于各省议会自担责任,似未始非救时之良策也。
    驻荷代办章祖申为荷兰各报论中国时局等事致外务部丞参信函宣统三年九月十九日
    丞参堂大人钧鉴:
    敬肃者。迭奉钧电,藉知鄂乱确耗。朝廷下诏罪己,宽赦党人,克期立宪,薄海内外感动奚如。谨已择其尤要者随时电告南洋华侨,以慰劳舆望而释群疑。
    此间外部中人暨各使员亦时时询及,申以报纸传闻未必尽确,吾国人民所希望者不外立宪。朝廷已允颁宪法,人心自可渐定。至目前骚动情形,凡世界立宪诸国,莫不经过此时代等语告之。和兰各报关于吾国时局纪事多而议论少,其所载各处电报,于外人生命财产特为注意,然绝无主张干涉之语。惟偶有某国借款之风闻,则谓此举恐牵动他国云。是月十三日即西十一月三号,《鹿德达姆新报》曾有论说,大旨谓此次乱事,其原因在川省路事,各省求财政上之自立,以与政府相抵抗,而授革命党以可乘之机。目前有要求独立者,有宣布共和者。然国境辽阔,省界分离,而人心又涣散,其结局殊不可知。惟无论如何,要必与全世界有至大之关系。所可预言者,则中国复兴以后,不复与外人以干预财政、营造铁路之权利耳。又谓:袁宫保如果以国事自任,其下手第一着必训练海陆军,以增进对外之能力。其次则整理财政,然当不免借助于他国。至他国能真心助之否,殊不敢知。盖利中国之孱弱分裂以为投资营业之地者,何止一国。中国尚须经过此境多年,必至其财政果能自立,无待外人援助之日而后止云。是月十六日即西十一月六号,《阿姆斯透达姆新报》又有一论,大旨谓目前中国多数人民尚无政治思想,必须政府以确定之政治目的为之开通发达,以渐进于文明之域。此次所得结果,若能实行君主立宪,诚中国之幸福。否则祸乱相寻,不独中国前途不堪设想,即世界和平之局,亦被扰及云。其言尤为危悚,曾经摘要电达。十七日晚报传伦敦来电,驻京各使拟请各政府设法监察中国财政,因关系重要,并经密电奉闻。近日又有东南各省骚动之说。东望祖国,魂梦难安。所幸钧部于对外一方面动中事机,大局攸赖。此间如有要闻,自当随时函电布达。敬乞代回堂宪是叩。专肃。敬请钧安。统维垂照。不宣。
    章祖申谨肃 九月十九日
    敬再肃者:
    商缓赔款事,前奉钧部支电,经面告秘书总长即作罢论。是月十六日接外部来照称,西十月底应付赔款之期,未经照付。等语。当经电达。十八日奉钧部巧电,遵将缓付原因及沪道商定办法详告外部矣。和属各领接待事,外部照例须俟拓殖部与爪督浃洽后,方能奏给准照,一再敦商,由外部转商拓殖部用电往复。是月十三日秘书总长面告,已接爪督电复认可,日内即可奏请女主给照。等语。曾肃电奉闻。徐领文凭亦经寄到,已补送外部矣。外部思大臣于十六日归自美洲,十八日申往谒,谈次颇殷殷,以中国乱事亟宜早定为言。钧部咨送刘大臣使和敕谕,又接任国书暨陆大臣辞任国书各一道,已于是月十六日寄到。除抄稿寄俄外,谨代收存,俟刘大臣到和呈递也。再请钧安。
    祖申谨再肃 九月十九日
    驻法使馆译录法《哈谛格报》载革命党人在法报馆宣言
    宣统三年九月十九日
    译法京《哈谛格报》(宣统三年九月十九日)中国民主党之驻欧总机关设在比京,有著名党员自比来法,向本报宣言如下:
    中国事变其源甚远,大致在除暴自新。我党早知军队首领有可靠之人,今果如愿。现资政院举袁世凯为内阁总理。袁率北军到京后,必先从事选举议员,再由议院择定政体。我党甚愿废去君主政体,惟恐袁未必果能办到。现北省及北军主张君主立宪,而南省则主张民主。我党以为可仿德、美联邦办法,听各省自主内政,而以兵权及外交统于中央政府也。总之,无论何项政体,各省必自操财政之权。且新中国之对于外人必持开放主义,英法美尤所欢迎。至于黄祸之说,我方勤修内政之不暇,焉能觊觎外人哉!我党切盼各国万勿干涉,碍我进行。尤愿驻京各使尽其能力,劝令满人退让,以裨大局。
    中国驻外各使有倾心我党者,有依附旧朝者,此等情形,有碍新中国之邦交。窃盼各国速即承认新政体。其能承认愈速者自为邦交愈密之券。法国尤为新中国所感慕者,曷弗首先承认以作榜样耶?
    《德华报》为南京广州汉口形势事摘报译文
    宣统三年九月十九日
    《德华报》(九月十九日)袁内阁在汉口所出招抚告示,仍无效验。官军摩拳擦掌,勃勃欲试。叛兵日渐减少,将来能否听命,甚属可疑。
    叛兵屡欲偷渡汉口及扬子江,均为官军击退。现时军情只炮队偶有交绥而已。
    十八晚两军商议招抚事宜。
    《德华报》(九月十九日)南京恶战甚剧,叛党已被击退,江督自戕之谣不确。
    广州商会宣布独立,城内安静。闽粤督允照绅商议决事宜办理。
    驻英大臣刘玉麟为英国舆论对中国时局均能公正和平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九月二十五日
    敬启者:
    本月二十日寄英字第三十四号函,计承察及。连日阅此间报纸,述中国大局渐臻静谧,至为欣慰。西十一月九号新任伦敦府尹大宴国中政绅各界,其时英首相阿士奎在座,宣言曰:远东支那古国,今有政治变革之祸,现当新旧相竞,其效果何若,目下殊不能臆断。然其现时政府并非嫉外,其新旧两方面对于外人生命财产均能尽力保全,免为各国干涉。英国虽已派有军舰开赴乱地,然于保护英国人之外,绝无有一毫干涉支那内政之意,且更盼其早日之能平和镇定也。等语。按平定乱党本系一国内政,是以主权所在,不容外国干预。今英首相宣言,可谓遵守公法。
    英议员渥连于前日质问其政府,谓英水师提督温士路建议请政府派兵至支那确有其事否,英政府答以英国商业以上海为重要之地,现有英国军队千人,警捕数百人,足资保护。近察英国人在支那之生命财产尚无危险之虞,英政府可毋庸再派兵云云。综观英国上下舆论,对于中国时局均能公正和平。愚见深望前敌各军严明纪律,不妄焚杀,庶可羁縻中外人心,俾乱事得以速了耳。合坿以闻。专泐。祗请勋安。
    愚弟刘玉麟顿首 辛亥九月廿五日英字三十五号
    驻意大臣吴宗濂为呈送《英人与义报》主笔论鄂等事致外务部信函
    宣统三年九月三十日
    外务部丞参堂曾、周、颜、陈大人台启。驻义使署缄(信封)敬启者:
    前接文电,承示所驻国各大报对于吾国时局之议论,随时摘要译寄,其尤要者电达。等因。当即遵嘱格外注意。除已电陈外,所有吾国自鄂事蜂起以来欧洲各报皆大书特书京外情形,均极详确且速于吾。兹特译陈《英人与义报》主笔论鄂事。又驻美访员见孙汶问答两篇,先祈浏览。以后续有相关之密切者再行随时奉告。专此。即请均安。不具。
    愚弟吴宗濂顿首 九月三十日第四十二号
    《英人与义报》主笔论鄂事
    中国革命风潮颇起于吾英之忧虑者也。吾英在中国所得利益难计算,中国近年所筑铁道,虽集各国资本,然其大半皆为伦敦商股。且英在中国商务实占百分之五十,每年进款以数百兆计,故此革命风潮之延长,于英国利益至为危险,此间商家因甚惊恐。但舆论于革命党均表同情,因人人知中国苟无森严之改革万难进步,即欲求得现今地位而维持之亦不可得。而我英人则利于中国日渐富强,而不愿闻其日渐衰落。以此之故,政府已宣谕于远东各代表、各外交领事人员以及海军将帅等,对于目前举动,务须严守中立,倘非必须之际,万勿偕他国欧人干涉。而此政见日本政府亦极表同情。其余各国驻华代表亦已明白宣谕。以实事而论,日本亦不得不深思远虑,苟中国长此不振,惹起欧人之垂涎,于日本亦大有不利。故此次中国革党,他国均表同情,实处一极特别之地位,非仅得全球间接民主国之同意,实得各政府之同意也。彼革党亦知此紧要关系,深恐扰乱租界,防护甚严,实为中国历史上未有之举。如能实行此民主政策,则他日成功亦为意料中所有之事。中国人民恐已皆隐含此意矣。其尤可必者,则纵使以大力压制目前之革命,然将来结果必与斯时相等。盖中国内政之腐败,势必用强迫之力以驱除,愈敏捷则愈易奏效,盖亦在不数年间也。此一结果,无人可以为之隐讳者矣。
    通译生黄树年译意。
    法国《朝日新闻》驻美访员与孙汶谈论
    孙曰:吾敢谓斯举当有成矣。曾遍访在美各团体同人,其所报告中国近今消息而知□□□□在旦夕间矣。于武汉已占有绝好地位,不啻已为扬子江主人。由此渐进以取险要,自可得手。但必在汉口之北二百基罗迈当大战一次,以决雌雄。而后定□□之命运。自经此次战后,凡见好于□□ 者,其意向已多变易,使下次更获大胜,则凡有新知识者,当尽赞同。且我有干练敏捷之人散处重要之地,使号令一发,即可相应。今之所言虽未决定,然已筹之熟矣。
    访员曰:尔何以能组织国民至此耶?
    孙曰:吾在少年,凡遇刑戮之事,必亲往观,因与被刑之家属交接。吾见此等家属,皆有革命之念。且怨政府之黑暗,官吏之舞弊。吾乃亟思除去之。然于初次举动,竟无效力。又尽力以谋者五年,至于不得不逸而离祖国。于是有悬赏以购吾头者。吾想今此头颅当益增价值矣。吾以此时刻慎防之,常作欧美之游历,而经验与智识日进。今吾驱除稗政之心日益迫切矣。吾故有家资,因得遍游各地,以交通集资赞助之各会。各会之中,以在美华人所组织之规则最为精密。曩以吾主义为过高者,今则亦多从我,更有至贫困之人亦撙节其用,以助吾事者。苟有机会,吾当返国。将来如何措施,斯时不复可言矣。
    访员又曰:君此事果有成,则他日即以此手段排外乎?
    孙曰:吾等同志及国中有新知识者皆深明责任,且知文明来自西方,无论立宪主义、自由主义,皆借取于英法义美诸国。吾国民深负文明债于西方也。故目前举动,惟对于□□而已。至一切外交,决无意外冲突。吾意拟于他日试行联邦之中国另设中央之上下议院,统筹全局。其余财政,决不令贪婪之吏执掌之。添设公立学堂,并图城市之改革,军事之改革,人民等级之改革为最大之结束。此次若幸有成,当暂立军政府,然不久即许行自治。至若妇女,亦必令享有应得之权利,则家族亦大可改良也。苟吾革命之旗飘飏于北京城内,则吾族之新花重发矣。
    书记生周本培述录。
    注:
    ①本件档案中之□均为原文,应指清政府。
    《德华报》为六国代表员以各国政府名义声明事电报
    宣统三年十月初二日
    收《德华报》(十月初二日)
    有六国代表员以各该国政府名义谒唐大臣暨伍廷芳,声明关于媾和事宜之意见,惟并非正式照会。伍廷芳在会场宣言,革党要求改中国为民主系新政府绝不可少之条件。收路透社为报孙文在伦敦逗留一周后现已回国等事电报
    宣统三年十月初三日
    收路透电(十月初三日)
    孙逸仙博士,著名革命家,在英京勾留一星期后,现已启程回华,曾与旧友甘特理博士言渠志不急在作中国之总理大臣,惟作此官,苟有益于中国亦所不辞。中国此时分崩离析,渠甚以为荒谬。盖中国人民万不可无一良善中央政府也。
    英京《泰晤士报》北京访事员莫里循往见袁宫保。闻宫保言,决欲尽力重设一坚固政府,保全中国不致离析,故力言大清万世一系为宜,惟限制君权,拥君主为大权之表,方可保瓜分之患。宫保又言,中国人民守旧者有十之七,革命党人已见互相离异之象,北方人民见识与南方不同,若南北革命互相抵触,则本朝危矣。乱势若此,恐数十年内中国无宁日矣。
    前中国总税务司赫德所遗家产英金十四万磅。
    英京争选举权者竟至用武。昨晚聚众前往下议院打劫,见有警队把守进路,各人遂猛勇前进,拟将警队攻开前进,乃为警队击退,且被捉获。嗣有妇女成阵,以布袋装石块,系以长带,用作飞砣,在议院街一带击毁各衙署、店铺、迎街门窗。当时被获者计共二百二十三人。
    驻海参崴总领事桂芳为报告俄境传闻中国内乱情形事致外务部禀文宣统三年十月初三日
    大人阁下:
    敬禀者。窃查俄境岩杵河地方,居磨口崴之上游,障我珲春之门户。该国旧有戍兵一旅,应于现在换防,业已将撤防之兵由轮载送回崴。讵近日忽将此项防兵仍行调回原处防守。其兵丁途遇华人辄事谩骂,谓业已戍满言旋,尔国无端又起风潮,致令我辈复与尔国开战等语。此虽下等社会道路之言,惟我国逆党内讧已逾一月,各国虽声言严守中立,然果久不平定,则该国及日本与我有切近关系者,必将谋所以对付之法。甚至该两国各谋捷足,互起竞争,亦未可卜。是则该国之经营先事不为无因。惟有仰赖列宪宏谟,速清内乱,俾彼族无可藉口,而外患以销。实所祷祝。
    再,领事自闻鄂乱后,诚恐有党人窜入崴埠,煽惑人心,逐日严密访查,并与侨崴民商不时演述时局之阽危,并朝廷之德意,推至事势之所极及利害之所关,俾各晓然,免为奸人所荧。幸侨民十九为山东及东三省民庶,久沐同仁之化,尚无离贰之征。惟近数日间闻有一二形迹可疑之人由沪来崴,又有向华商会投递书信,劝令捐助革军者。领事当即邀集该会,谕令拒绝,一面商之崴抚,按之俄律,无论何项凑捐,若不经地方官批准,大干例禁。该抚照允,特派侦探密查,如查有乱党来此勾结,或华商有私行捐资该党者,即行捕拿究治。现在埠内此项匪党是否绝迹虽不可知,然工商人等决不至为所蛊眩也。
    以上各节,均乞代回堂宪鉴核为请。
    所有报告俄境关于我国内乱情形,合肃禀陈。恭请钧安。伏乞垂鉴。
    领事桂芳谨禀
    驻英大臣刘玉麟为呈送伦敦报纸载中国局势文章二篇译文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初四日
    敬启者:九月二十五日寄英字第三十五号函,计承察及。此间报纸载有论中国局势二篇,特照译并附洋文寄呈台览。专泐。祗请勋安。
    愚弟刘玉麟顿首 辛亥十月初四日英字第三十六号
    节译西十一月十六号《morning port报》中国情势说前略。
    此次事变之始,在华西诸大员多谓乱事不久必当敉定,政府仍可照常从事。其所见与在拳匪初起事时盖无以异。又按,各省反对盛宫保铁路国有政策,彼时欧西财政家以为若辈无非欲以自办而从中渔利。故经四国使署之同意合力,遂有与邮部订定四百万镑借款之约,以便收买蜀路公司股分。以上二事,虽一则议局显抗,一则军士离心,而欧西外交家及财政家之在京者,对于此辈维新党之计划举动,一如其在戊戌政变时,别无有见到之处。观欧人之在华者,或京或外,其间殆全无团结力及一定宗旨。又如人之推许袁某过当,几谓但举其名即可镇摄大局,则世人见解之模糊而不决也盖可想见矣。各国中对于中国情事,其能有深知灼见者厥惟日本,时机一至,吾知日本必能凭此以行其预定之政策也。
    中国当此全体纷扰之际,其有何挽救之策,以及将来之究为何等政体,吾国不能预知。然就其目下大势,而以吾人前此研究其维新派之眼光以烛之,则有可得而言者。夫中国政界之变迁自来简明易晓,政府之腐败不振也若彼,粤人士之喜事而有团力也又若此,则此年来输入之新智识如轮电、报纸等等,必为此辈中国青年别开一可乘之机。又况中国田家者流,素不究心政治,性复厌斗,故此辈维新者但能勾结军士,使之坿己,即可以主持全局。此固自戊戌政变以还,即为维新党第一着眼之处,加以年来日本武备教练员及留东法政人员即所谓东亚会国民党者势力日增,更易得手。故以革命论,其情形颇似葡萄牙,并非全国一致,不过几辈新学家郁不得志,激而为此,徒以政府太弱,力不能制,乃幸得济耳。中国新学家以政治败坏,意在摧革,乃布告列国,以动其感情,其情事与俄人同。然其多数国人泥于旧习,无意改革,亦正与俄同。欧洲人士醉心于均富共产之说,故形扰攘。而中国执艺者流则并无此等理想,其为革命大与波斯、土耳其之政界情形相似。究其原动力,实由于二三新学家于辨晰未精之爱国思想中复中以高大吾门之私愿,其效果所生,仅在军士一面,而非遍及全体也。按中国变革,粤人实为主动,此于将来中国之结局及其能否为共和政治一层最有关系。盖粤与别省多不相融,其好动喜事也为各省所嫌,其偏颇同乡也尤与各省相忤。使粤省导于前而中部、北部各省亦肯步于后,则中国共和之气象,或不至如目下之全在虚无缥缈间也。
    目下之变,其首事者颇知召集西人感情,与发逆起事之初相类。至其约束军士,更能力保外人财产。然因此而即谓此辈中国青年对于外人心怀友爱,其军士当兹纷扰之际仍可永守纪律,则又不然。目下革命军士全以曾经训练者织组而成,然经此焚掠戕杀之余,吾恐私枭盗贼亡命者流不久必将趋附革命军麾之下,支分股别,各号一军,扰害乡愚,莫可禁制。此辈无赖游民,一旦法令不行,则最易麇集为患。凡曾寓中国者,殆无不知之。夫国如中国,视人命如草菅,无是非无公理,一旦竞争起于国中,法纪尽弛,无赖辈操刃在手,捐税统行停缴,而忽望其一人握政于北京,则全国顿为之就范,其势必在所不能。但论其起事之初,则此辈中国青年所统之军士颇能公不及私,固俨然有法国革命时破巴士的狱而不掳银库之概也。至于中国青年对外之感情究为若何,此则不待繁言,当康有为暂时得政时,彼固已尽情相告矣。此辈效法日本,其爱国思想亦不得谓为不挚。然既无日人大公无我之心,尤乏日人固结坚耐之力,心醉欧西政体,欲以白克·卢梭之说普施于中国,哗争个人之自由,更牺牲数生命以表其诚。然其为首者未能以忠正之行本身作则,俾令全国信仰。其坿从之军士等对于外交政策尤形懵然。以言内政,则于排满举动外,殊不见有团结织组之能力,收回治外法权也,抵制西国货物也,反对借款也,自办铁路也,争中国之主权也,宣论中国为中国人之中国也,凡此种种,其为首诸人除高谈阔论外,盖未尝见诸实事。至其立身行己,尤不能为人所重。历年来,康某假维新之名,在美洲坎拿大各处由粤东巨商之助力敛取金钱,今则其乡人多不之信矣。目下新党又公举前驻美使臣伍廷芳、前驻藏帮办温宗尧为其驻申代表。伍、温皆粤人,肄学外洋,明达事理,然其在粤声誉殊甚平常。所可知者,不过能操西语、作演说,及囊中富有而已。夫夫也,盖不惜为誓,以誓其爱国,而于此病国不义之财,又不惮取之盈握。此则可为叹息者矣。欲觇中国共和之气象,此等去处正不可忽视也。
    再,中国各省向多区别,更互相猜忌。目下有十数省于仓皇失措之下,竟宣称独立,推举一二有权势者为之领袖,以反对资政院,各队分统,均各竖一帜,不相为下。以上情形亦极宜注意。夫中国事理之奇每出人意表。就目下革命军士之不妄杀也观之,则此次事变或当不致如发逆时之屠掠焚毁,十二年中竟成糜乱世界。各省满洲驻防一去,此辈军士及维新党或当归于平息,然不幸而长此竞争,加以延蔓,亡命不法者流群相趋附,吾恐中国之大,无有能静此风波者。袁某已也,满洲势已就衰,不足为虑。所可虑者,在无一权力足备为众所公认者以为之代耳。当此大局纷乱,党派竞争,必有人焉秉纯挚之忱,具坚毅之力,不惜一身而以全国为己任者,乃足以挽救而调和之。倘各省竟独立,则必当各竭若干年之教育之力,以培植行政人材。宅心以公,遇难不避,今所鲜者,正在此辈。必得此,乃可以言自治也。吾人于此力祝其成。然其果能有成与否,不久自当共见,目下无庸遽下断语。所可断言者,中国乱祸如不早息,则外人必来干涉,此固不仅为保护西人利益起见,亦为华人利益计也。
    节译西十一月廿二号《Standard报》论中国局势
    日昨此间得有警耗云:欧洲教士在中国内地被戕。按,外人之在陕西者,值此时局纷乱之顷,终久必遭扰害,其情形必至可危。盖以其为领事保护所不及,而我兵轮之在中国海面者亦无所施其力也。彼新党首领曾声言不犯外人,由今观之,吾恐彼辈所为保护外人生命财产一语,虽其心可信,而目下正无力以践其言。彼辈诚不欲有伤西人之感情,然此耗苟不尽无稽,则黎元洪等及其党人在所踞地内已非有前此约束平静之象,出乎所踞,更无从著力。即令孙逸仙回华,亦未必其有济。伊之见重于政界,特世人所谬许耳。袁氏才力较为足恃。当其初起用也,吾人即谓位袁于汉,不若位袁于京。倘能畀以大权,督理一切,则乱势或不难平复,而清统亦可善保矣。吾非谓除保存清统外别无补救中国之策,惟在熟习该国情形及其人民程度者观之,共和一说正未敢附会耳。袁氏忠于皇室,更不以退驻关外为然。此殊不为无见。惟现下最要之问题则为袁氏究能不假外援即足以定乱与否。所可幸者,皇族中人及其他推举袁氏者,欲拯此危,当不吝于支应,盖大内储金固犹甚伙也。
    驻比大臣李国杰为将比报对中国时局之议论随时剪寄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初三日
    再启者:
    接准大部文电,所驻国各大报对于吾国时局之议论,务随时摘要邮寄。等因。查比国著名各报约有数家,衡其价值,似远逊英法。其传递之消息,主张之论说,亦大半根据英法。惟自武汉变起,假名革命,缘饰文明,其消息来自吾国者日不暇给。但欧西各国诸报馆民党所立为多,类皆崇尚自由,增张民气,对于吾国此次乱事,据风影之谈,为鼓簧之论,于艰难之政策,隐微之苦衷,不查本末妄肆讥评者,所在皆是。若据实翻译,实有笔不忍书。虽时局艰危,不妨扫除忌讳,然既不足以借镜,似亦无所取裁。将比国各报遇有对于吾国时局之议论随时剪寄,其能否呈堂阅看,惟酌择饬司译出。至如关于外交,自应随饬官员分别翻译,电呈冰案,诸希鉴谅。不具。再颂勋绥。
    国杰又顿
    驻古巴代办吴寿全为请将鄂省兵变各电转发以安侨民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初四日
    丞参堂大人钧鉴:
    敬肃者。月来鄂省兵变,摇动大局,西报纷传,骇人闻听。美洲俱民主,尤喜谈革命,往往推波助澜,稍有人心者鲜不关怀时事。参赞屡经电询美馆及粤督,均无复电。海外人心皇皇,不得不电达大部,探询情形。旋于九月初六、七日由美馆转到钧电,当即宣示大众,并告报界,侨民始稍得实情。复于初九日由美馆电传谕旨四道,当经宣布,西报亦照录登。凡有知识者莫不知君主立宪,人民得以长享幸福,不至如民主立宪时有党派纷争之祸。古巴侨民尚遵约束,虽铁路收归国有,亦祗听内地如何办理,并未电争。自九月二十二、三日粤商接有私电,谓粤独立、乡安靖等语,侨民始有异志。然一经劝谕,尚能安静如常,不至如金山之游街庆祝,争竖异色之旗。惟使馆与侨民声气最贵相孚,亟宜探确实情,俾共周知。当即电询粤督,是否由该督俯顺舆情,暂保公安,并未得复。又由会馆绅商自行电致粤省总商会,探询究竟情形如何,亦未得复。想必非公认革党首领,特无如何耳。初四日电达大部,乞将川鄂粤情形电示。初五日大部即电达华盛顿矣。而美馆仍由函转。数日之内,人心为之动摇,殊堪扼腕。盖使馆深闭固拒,不知侨民情事,故若罔闻知也,岂知军情紧急,关系人心,实非浅鲜。嗣后发电,请嘱其电转各馆,如以为电费太钜,则由古馆再转秘墨两馆,亦属便易。缘该两馆与华盛顿电报须由海线转达,秘鲁则每五字作一码,价不及美金一元。转墨馆亦每五字作一码,价不过三毫。实较美馆为省。侨民趋向革命者实居少数,若官兵得利,则人心不肯附和,否则不能不游移也。
    以上情形,伏乞代回堂宪鉴察是祷。专肃。敬请钧安。
    吴寿全谨肃 十月初四日
    驻古巴代办吴寿全为粤省独立暨侨民反映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初五日
    丞参堂大人钧鉴:
    敬肃者。昨由美馆抄寄大部有电,藉悉内地情形,殊深廑系。鄙见各省督抚为暂保公安起见,不得不服从舆论,俯顺民情,他日事平,可告无罪。所最可异者,粤称独立,官吏既不主持公正,绅商亦无一人出而肩任,竟听胡衍鸿为之领袖。敝处初未接奉钧电,以为粤省情形与苏、鲁无异,不料张督已逃,大局解散,无论库款厘金,耗散巨款,即目前无事,而胡衍鸿以一速成科之法政生,平日素无声望,闻其仅藉海盗陆兰清等以为声援,未知确否。惟以鄙见测之,无论如何,必致祸乱。何则?前月粤商来电,谓粤独立、乡安靖等语。数日以后,各侨商及中华会馆电讯情形,竟不得一复,大约人民初以暂保公安为目前弭乱之计,故众论从同,而不知误成此局。各商想必大悔,而服从之则不甘,违犯之则惧祸。刻下不知富商巨室迁徙几何矣,而未始非各大吏仓皇出走,致演出此恶剧也。窃以为胡衍鸿不久必败。以彼无才无识,本不足惜,所虑者殃及粤民耳。查胡衍鸿处现在之地位将及半月,不闻公私电报颂其才能,且若有缄默不敢言者,其不洽人望可知也。金山各报只载三五革党电贺之文,而不录其复电,又不闻其对于各国驻粤领事如何宣言,又不闻其布告各埠。遍查古巴全境,未接粤省公电及该党之私电,即金山亦仅接电文一通,称由谘议局所发,并未署名,系由三邑会馆转交少年报馆,均未通告侨民。其措置如斯已可概见。前数日突由香港劣绅杨蔚彬电致金山少年报馆,嘱向侨商筹借二百万元,前后既不通闻问,一旦作将伯之呼,谁能应之?且为之领袖者,果负人望,则必由人民公推,人民即应担责任,应尽义务,何至告急而向诸海外侨民乎?此其情谊不孚之显见者也。又闻其设恳亲会,约同盟员互相联络,而不闻招集全省人民公举代表,统筹大局。此其富贵利禄之心,而不与国民同休戚,亦略可见已。
    总之,吾粤省会既无官吏,财政亦复空虚,各府州县如何统辖,如何遥制?其劣绅恶棍则藉势而鱼肉良民,其无赖匪徒则乘机而掳掠豪富,海贼之出没,物价之日昂,安有宁日哉?惟今之计,似宜得西林前往镇摄,或可弭患于无形。现在龙济光、李准均其旧属,且籍隶两粤,政声尚存,如朝廷委以督粤之任,或予以宣慰之名,届时当有欢迎者。至于海外各埠侨民,安分者多,但得地方安靖,人民获享幸福,当可默然。美洲侨商本无巨富党界分歧,尤可无虑。特习闻平等自由之说,革命风潮日益澎湃,此后似须服从舆论,则君民上下同享幸福耳。
    是否有当,统祈代回堂宪鉴察是祷。专肃。敬请钧安。
    吴寿全谨肃 十月初五日
    外务部为日领事电称日本政府无助革命党之意事致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电报宣统三年十月初七日
    顷由曹副大臣照来电各节切商伊使,据称屡接日领来电,亦称地方有不靖情状,惟大都仍系谣言,未可尽信。业经电饬领事防范。日本政府决无助革党之意。革党勾串马贼,难保必无。惟东省日军约有三万,北面又有俄军,革党谅难放手起事。此时总督宜坚持镇定,所驻各军宜团结巩固。或有小变,宜不为摇动。切勿自馁,授匪以间。当照来意转电本国政府必加意协助。至匪在铁路附属地内购械招兵等情,如有其事,日领必竭力搜查。蓝天蔚现在大连,据新闻载,自称养病,同住四五人,谅亦无甚作为。当饬日官随时侦查云云。特此密达。外务部。初七日。
    驻日大臣汪大燮为寄日本增加在华北驻军之译报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初七日
    敬启者:
    兹寄呈译报一纸、原报一纸,祈即察阅是荷。以前所寄谅已陆续尘览矣。专此布达。敬请勋安。维照不一。
    驻日使馆启 十月初七日
    日本出兵(十一月二十七日《时事新报》)外务省之公表(按,此公布闻已通告驻东各国使臣)
    北京外交团鉴于目下形势,于本月二十三日会议之下,决议增加各国在北京之驻屯兵。日本政府因此不日亦将有增兵之举矣。惟日本政府自明治四十一年减少北清驻屯军之兵员而后,现今驻扎于该地之兵,其数至少,故决计于北京增兵之外,更当增派相当之兵士于天津也。至所增之兵,则合北京、天津两地,不过步兵一大队、机关铳兵一小部队而已。以此而合诸现在北清驻屯军,其总数并未超过四十一年减兵前之员数也。
    陆军省之公表
    北京外交团鉴于目下之情况,以有增加列国之北京守备兵之必要,于本月二十三日会议之下,决定各国各准据北清事变后之兵力适宜而增兵,遂令我国亦不得不增加一部之兵力矣。
    北清事变后,即明治三十四年十月所编成之北清驻屯军,其总数凡千六百余名。此次增加,则以足以保护居留民为限度,故只派遣七百余名,合之现有之五百余名,其总数不过千二百余名耳。
    此增加派遣队乃从第三师团中选拔而编成之者,定于二十八日午后起程。
    出兵总员(十一月二十七日东京《朝日新闻》)尚有增兵之余地 居留民保护之任务
    此次日本之出兵,乃本于二十三日在北京列国使臣之会议增兵之额。列国各准据北京事变后之兵力于其范围以内适宜而派遣之,故不得逾于北清事变后驻屯兵之总数也。日本驻屯军之兵力,总数果何如乎?此项兵队盖编成于明治三十四年十月,其额共计一千六百余名。厥后以次递减,目下仅存五百名而已。此五百名之驻屯地,则北京一中队,天津二中队,此外则于天津邻近之处更有若干之部队。此次所增派者约计七百五十人,合而计之,亦不过一千二百余名耳。
    今后兵队配置之法,闻拟于北京设二中队,天津设四中队。此外则于山海关等处更配置若干,或于天津仅设三中队,亦未可知。要之,此种事宜须俟派遣部队到达后随机宜而措置之云。
    日本驻屯军之兵数,虽已增至千二百余名,然以三十四年十月所编成之总额较之,则尚不足四百余名。然则日本于此苟值紧急之际,固尚有增派四百余名兵士之权利矣。至此次之所以特留此余额而不悉数派遣之者,其故无他,盖自清国动乱勃兴以来,列国皆极注目于日本派兵之举,或且猜疑百出,谓干涉之端,将自日本起之。故日本于此格外审慎,即万不得已而出兵,亦以足保居留民为限度,且仍留若干之余地,藉以表明初无干涉清国之意耳。
    派遣赴清之部队(十一月二十七日东京《朝日新闻》)
    此次北清增兵之举,系于本月二十五日由石本陆军大臣面奏而得裁可后,即日午后二时发布出动命令,即可编成,以待出发。神速如此,可征我陆军之夙已为出师之准备矣。此次出兵师团,乃名古屋第三师团,其编成之法,系从守山驻屯之步兵第三十三联队中选拔步兵一大队,而机关铳队一队则系拔取之于津驻屯之步兵第五十一联队中也。此二队之总数约共七百五十人,其指挥官则以步兵第三十三联队大队长步兵少佐铃木义雄氏充之。盖现在之北清驻屯军系名古屋师团之兵,故此次仍从该师团中派遣之也。
    此次派遣之两部队,皆定于二十八日离去屯营地,守山步兵部队于是日午后七时五十分从名古屋起程,津机关铳队于是日午后九时十分从津起程至宇品,预定三十日由宇品乘桦太丸北行。
    维时正值封河之际,故该部队之上陆地不在大沽,而在秦皇岛,约十二月初二或初三可以到达。上陆后当即乘火车驰赴天津及北京,于北清驻屯军司令官指挥之下,而各膺其职务云。
    论日本派兵赴清之事(译十一月二十七日东京《朝日新闻》)
    北京外交团鉴于清国目下之时局,决议各国之北清驻屯军各依据北清事变后所协定之额数,增派兵员。日本于此亦遂不得不为出兵之举矣。溯自变乱发生以来,英美俄德各国类皆乘此机会,欲于前已减撤之清国驻屯军增加之,俾复其旧,且事机若再迫切,则于定额之外,更欲为增派之谋,独我日本,则以清国之形势,目下危险之程度,尚不至如此之甚。即一旦变生不测,清日两国相距既近,则兵士之输送极迅速而便易。故日本派兵之举,外间虽屡有风闻,而其实则并未动一兵也。顾时至今日,天气渐寒,兵士之往来倍形困难。北京之风云日以黯淡,镇定之日杳杳无期,险恶状态有加无已。外交团之决议适成,而日本之出兵亦遂于是乎决行矣。今日之事,虽曰出兵,然以所增派之数,合之现在驻屯军之数,不过一千余人,且其任务亦专在保护留邦人,故不得谓我国对于清国变乱向所持之观望形势之态度至是而为之一变也。据北京特报谓在京某国使臣曾以救济时局之方策劝告清国当局,此事或非子虚,然要非列国熟商之下为意思一致之发动也明矣。故谓日本此次之出兵,为与此等运动有关系,决非至当之论也。
    然而北京外交团以多数意思之合致而为出兵之决议,当亦属意中事,不久恐将实现之矣。北京政府之地位,虽以袁氏之重望,尤且无镇定之方法。主权所在之问题,微特官、革两军各怀异见,即北京官吏之间,亦分君主、民主之两派,比势一旦溃裂,北京政局恐至灭裂而不可收拾。比来山西、陕西各地匪贼蜂起,虐害外人,而今而后,骚乱益甚。至于国内之秩序大相紊淆,则此种之忧患在所不免。诸外国人之自卫上殆亦有不得不预为措置者乎?彼北清事变后所协定之各国驻屯兵数,乃揆度于将次静稳之清国状态而计及之者,当此变乱之区域蔓延扩大之日,则实形其不足,且北清事件只在北京、天津两地,今日之事,则以长江流域为主。各国对于南清之方面,常亦有宜设法自卫者矣。由此观之,此次外交团之决议,以北清事变后之协定为标准,而增兵之一事,恐未必能永久遵守之。他日事机益迫,列国或至有不得不扩张其自卫行为之一日,未可知也。特此种自卫行动之扩张,果仍由列国协议之下,共同一致而行之乎?抑各国各随其利害之程度任意而自为之乎?此则当视清国今后之形势如何而后可定其方针,吾人固不能于今日而遽判断之也。
    驻日大臣汪大燮为内田已照电意办理等事电报宣统三年十月初十日
    东省事,内田已照电意训奉领遵照,并电伊使。又,日照《辛丑条约》补足通海道兵通告驻东同约各使,有七百五十名已出发。又,探闻陆军省雇气船载两师团驶近中国海面伺隙,但此说未得确证。南京日领尚在城内,如有战事,饬注意。燮。青。
    出使美国大臣施肇基为美总统言对华立场事致外务部电报
    宣统三年十月十一日
    上海英文《大陆报China Press》载美总统塔夫脱塔对报馆言,美国仍主持海约翰保存中国领土完全、政治独立之政策。施肇基。十一月十一日。
    英文《京津时报》报导中国时局译文
    宣统三年十月十一日
    时局(英文《京津时报》)
    汉阳克复,中国大局尚无奇变。谓湖北革军此次已受大创则可,谓通国革军至此扫地则不可。又惟一次败绩未足以寒党人之胆也。观于南京鏖战,可知革军意在雄据长江。倘北军救援不至,南京失守,吾恐改岁之前,民军必聚于武昌城下矣(按,西历现已十二月一日)。据露透电,黎元洪已通电各独立省分会议和局,并议仍戴大清。此电若实,诚转机,差足慰耳。马考烈尝曰:人君于其民之被掠受扰,苟非其自为之,其保卫如此其严也,其措施之方以达此者又如此其简明也,故人处天下最恶政府之下,犹愈于遭乱世,如长此不变,则内乱将驯致国内战争之祸。革军既获多助,可望有成。旧弊已类死灰,绝无复燃之势。特其救弊之道过于操切,殊可虑耳。人心一为所煽,通国如火炎炎。此非官军兵力所可盼而息也。汉阳之败,盖天所以大警民军,勿以出死力而得者,不以善息而或轻易失之。何必徒争政体之定名为何,要在不失其真精神而已。吾宁稍损一时之盛气,不可一尝内乱之惨。恩摩孙主共和者也,其言曰:造化不解,平权不解,立宪只知专制绝不可欺,而使稍损其权。又曰:保护生命财产,勿使官吏得鱼肉之者,即可以综核一国之思想习惯,以定其政体,而不必有他途之归。吾侪远人,亦深望革军之勿以虚名自愚,其所求之实,皆可不待杀人而获,又何必磊磊致辨于其名之何属哉?英股行走机要股股员张玮译呈。
    路透访员为探悉各国调停事宜等事电报
    宣统三年十月十二日
    路透访员探悉英政府正与驻华英使朱迩典商议运兵登岸一节。但欧西在华近日情形并未危险,似勿庸过虑。英美日三国协商共出调停战事,颇有是说。中国对于各国调停美意,无论何时,均当欢迎。惟为各国计,此时总以严守中立为妥云。
    外务部为转告法外部饬令勾堆迅速实行借款合同等事电报宣统三年十月十二日
    勾堆第二次合同并武汉铁桥合同均已签字,已由本部照会驻京法代使。现在汉阳克服,大局已有转机,各党主张共和,决难成事。此次借款并非供前敌之用,早日交付,则筹备有资,可期迅复秩序,俾益中外匪浅。希告法外部饬勾堆迅速实行合同。再,据度支部言,所有债票均由勾置备,是否如此,并希查照向来办法,与勾即行商定,并电复。外务部。文。
    驻英大臣刘玉麟为呈寄《泰晤士报》等论说译文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十四日
    敬启者:
    初四日寄英字第三十六号函,计承察及。近日欧洲各报持论甚平,皆盼中国早日敉定。兹译上西十一月三十号暨十二月一号太晤士及角罗博报论说各一篇,敬祈台阅为荷。专泐。祗请勋安。
    愚弟刘玉麟顿首 辛亥十月十四日英字第三十七号
    照译西十二月一号《Globe报》论中国兵力
    欧洲现值多事之秋,远东情事几无人为之注意。如日昨路透电所称中国官兵力战破民军于
    hingyuan一节,读者大都不甚措意矣。世人多谓中国内乱当任其自行解决,其间或官兵得手,或民军得手,于欧西各国实无甚出入。斯言也,吾纵非之,然容或属实。特吾人命意殊不在是,盖此两军力战一语正大可思也。据云彼此两方面皆以新式兵术,行正当之决战,其攻守布置均极合法,置之欧洲军队中殆无差别。溯自拳匪肇乱以来,华人讲习西式兵操,军装亦均为欧西利器,其进步殊可惊骇。华军训练有素,世人倘谓其如与日本交绥,仍当如前此之易为败北,则大谬矣。此次中国内乱,可谓秋操变态,两军击射不同,伪作伤亡,将来事定之后,中国仍然统一。此项远东兵队有非宇内各国所可藐视者矣。
    节译西十一月三十号《泰晤士报》论前略。
    自武昌事变以来,沿扬子江一带及其中部及南方各省几如野火燎原迅不及遏。今官军已克复汉阳等处,虽从变各省能否迅来归附尚不可知,然其为获胜也则不待言。且就令南京失陷,而所得亦远足以偿所失。查南京乃明室建都之地,为郡至古,屼然为南方重镇。惟以行军地势论之,则殊不堪与武昌、汉阳等之濒江扼险者相为比拟也。当此事机转圜,吾人深盼其彼此能和平了结。袁自起用到京,即一意主持调和。又,政府于民党所请,除关系皇统一节外,凡宪政大纲均经允许。此次克复汉阳,所降谕旨词意婉切,不但早期和息,普赦前非,并拟派员赴沪,与各省代表公同会议。当此大获全胜之下,而政府犹肯派员赴民党议会,其为和平就绪之兆不问可知。在各省虽不免仍存排满之见,然其间总可有调停办法。又,观监国代皇上宣誓太庙之词,深自引咎,并誓言实行立宪。此意果诚,必能感召众心。盖中国自昔尊亲朝廷,虽历经变乱,皇基固依然长保也。夫变革之举为良为否,一经激起,莫能遏止。袁之言曰:皇统若坠,则内讧必至,数十年中,殆无宁宇。吾人固深冀其可免斯祸。惟遥望中国之前途,实不能无虑。目下纵能和解,然故非可以一旦尽革新,亦何能以一旦骤兴。日本经十五年之变乱,乃能改封建而成立新政府,其人士热心爱国,力辅中兴,尊戴旧君以施新政,吾不知中国有无此定乱之才。然其皇室已不若日本之为人所爱戴,则已显然共见。其或别有为治之方乎?若共和一说为中国自古所未有,乃欲采为政体,此则吾人所断断然而未之敢信者也。
    英人辛博悌著《共和论》译文
    宣统三年十月十七日
    共和论(辛博悌)
    自袁总理到京以来,人心顿觉复苏,即我远人亦莫不喜其出山,而惜其前日之去,不计一身之利害,而惟保全一国统一是谋。盖已异口同声,以震烁世界之大人物,毅然肩此重任。外人关怀中国之事,自画契以迄于今,未有如此其谆挚比也。吾之发此议,非献 于袁总理也。盖今之论时事者颇淆物听,不得不究其所以然与其所必然,而详细释之。今日一切施为,多非久安长治之策,纵使勉强行之,异日必复更之。吾所谓之久安长治之策非他,第一在定国是。国是一定,必如斩石截铁,不可更移。今人溺于法国大革命阅历四年之说,坚欲相持,以求其一得。吾谓事愈久则祸亦愈大,不若速定之善。吾远人视袁世凯之名不异于所谓久安长治之策,彼之所为,终必合于人人之心。今日宣战媾和,均权宜之计耳。若听其所往,则岂徒所求一一可望,盖已一一安享而有余。今日之事,不在争政体之虚名,其要在保存全国之统一。袁公固见之明而知之悉矣。孟子尝力言战争之祸烈,而得天下在反其本。尊贤使能则士至,薄敛则民归,缓征则工贾行旅悉集,有地七十里可以为政于天下。孟子之言如此,可知中国之人心矣。所谓民主与立宪云者,非彼所知也。习于四千年稽古之风,不欲为一切政治之经历。所谓君主者,非天命之所归,即人伦之师表,盖自唐虞以来,此说深入人心,至今不可改也。今之所争者,大率非中国之旧也。譬如各省之有督抚,兵权在握,而各省失其自治之特权,此非中国所有也,故督抚在所必去。今院署焚矣,督抚逐矣。其次则各省之有驻防,亦非中国所有也,今皆诛矣,或皆散矣。又其次,则禁卫军之设,亦非中国所有也,故此军必须改制,或迁之于长城之外。君者,仁政之所自出,则禁城之内,宗室、王公、福晋接踵其间,亦非中国之所有也。知此数者皆非中国所固有,则非根薙而株芟而不可言久安长治之策。冲龄皇帝,左右之人不尽去其旧而别置辅弼,则中国必无和平之望。然使北京果能去此不法之行,各省真得自治之实,合之以为立宪帝国,则与共和民主绝无分毫之异。中央集权与地方自治判然各为一事,所惜者虽国会议员未之能辨也。若以宪法信条十九款为根据而实行之,是不异于与三数行政长官以无上之权耳。自英人观之,直同儿戏。吾所以不惮斤斤于此者,欲其理之著名而勿为共和之说所愚。此外又有外力,当未可忽也。一月之前,各国即增兵保卫使署,其谁曰不宜?而北京当风声奇紧之时,各国皆毫无所举动,不可谓此等事可常继也。英外部大臣曾对某国宣言,中国事各国须协商合作,不得有一国独擅。然国际之交,鲜可以常理论。以中国之大,内乱不已,则各国对待之方必从同,且乱事未有不蔓延者,印度已蠢蠢欲动矣。吾为之断语曰:如省议会有不主君主立宪而进行如吾辈所拟者,皆不可靠。然欲使各省公举代表,至京会议久安长治之策,又非实行地方自治及使皇帝左右之人一律屏居野外不可。或并须改称中国皇帝,除去大清名号,亦未可知。若此等事果能一一实行,而革军占领省分仍固执不变,则国家只得以兵力从事,而友邦之人不惟财政可以通融,且将协力相助。此议或不远于事情乎?致乱之源既明,斯所谓袁内阁之政策自可取之左右逢其源矣。
    英股行走机要股股员张玮译呈。
    注:①辛博悌(Simpson Bertram Lenox1877—1930),多译作辛博森,英国人,出生于宁波,中国海关税务司辛胜之子。时为英国报社驻北京通讯员。
    驻日本使署为译寄《日日新闻》等文章事致外务部信函宣统三年十月十七日
    敬启者:
    兹寄上译件一册,谨请詧收为荷。专此。敬请台安。
    驻日使署谨启 十月十七日
    桂公之清国观(译《日日新闻》十一月六日)十一月五日桂公爵乘新桥汽车因事赴于三田尻车中,与记者谈及清国乱事,兹条记之于下:
    数年前既逆料清国必依何等之方法而生动乱,日英同盟其继续亦实为此。然此次革命党与军队共同一致,颇出意料之外。盖由欧米军队革命之传播,故革命预先着手于军队乎?以今日之状况观之,北京政府事实上既为所颠覆,犹且出虚威之上谕,其实苦境也。
    皇族政治于根本为失策,清政府虽留意于此,而执缓和之手段,然既无及矣。
    虽命资政院发布宪法草案,如资政院无何等实力,则更受军队之胁迫,必生变动。然武汉陷后,虽有八旗之禁卫军,实无所施其技。
    袁世凯虽未曾谋面,其为人想必富于智识,果挥如何之手段乎?甚欲观其后也。
    虽有讲和之风说,然讲和者屈从也。屈从与讲和,能两立与否,胜败不可逆料。且平定此乱宜出如何之手段,实一疑问,无论何人当不能下断语。
    要之,无论如何不可无结局。然其结局或至于延长乎?
    清国于世界为残留之唯一问题,今值解释此问题之时,谓宜如何解决,则既为世界的问题,不可不以世界的解决之也。
    世界各国有多大之关系,我日本亦于经济上、国防上均有甚大之关系。解释此问题,无论从研究上与事实上观之,有无限之兴味。然动乱延长,究非我国之所能堪也。
    领土保全虽为当然之问题,然自己破坏保全几至无可着手?
    我辈之所深恐者团匪也。动乱延长,粮食不继,则必至暴民蜂起,转为团匪,成不可收拾之势。祸机至此,恐不免列国之干涉,其问题自是愈入于难境也。
    列国之对清态度(《日日新闻》十一月七日)
    对于清国动乱,帝国政府之态度此际虽不为干涉,然以今日革命军之势观之,恐将来不能不认为交战团体,且北京朝廷之政令不行,应先于北京生各国国际上之交涉。而各国依事实上之要求,恐将有认革命军为交战团体之事。而此际列国尚守平和,执稳健之共同的态度。此某阁僚所语也。外国之干涉起乎?
    今北京几陷于无政府之状态,各国公使欲向谁交涉茫无所措。将来致外国之干涉者必然之势也。又,现政府以尚有挽回一缕之望。北京表面虽为平稳,若到底不能挽回,则必以比较的新式军器之禁卫军及第一镇之满洲兵出最后之手段,为虐杀汉人之暴举。北京新闻社员、官吏等汉人颇恐慌。现近卫之旗人主张之有二三人既问以军法云。
    第三国保证说(《每日新闻》西历十一月七日)
    革党非不满意于新宪法,但恐朝廷食言,得亲善国之保证乃能妥协。此袁之见解,未知亲善国系指何国。一个盛某之亡命,列国竞争之。国际之猜疑,此际颇为紧密。袁不能独力干济时局,求他人之干涉,系自开事端也。
    户水博士对清策(《读卖新闻》又)
    袁、黎之妥协问题,起上海陷落,继之,清国之乱事渐近终局。但目下清国四分五裂,未成统一,群雄乘此逞其野望。结局,袁氏果起,彼仇敌如孙逸仙、康有为之徒必大反对之。而康于南清不应蔑视孙之势力。故虽一旦归于平静,此等诸势力间必将大起政争,又重一层之纷纠。日本当局对于清国以静待时机为得策,不限于此次动乱。关于清国事件,无论英德骚动而兴,以最后之决定者,不外日俄两国。故此际日俄间颇传有握手交换之事。
    某外交家外国干涉谈(《朝日新闻》又)
    清国事变日亟,殆不知所底止。列国全茫然自失,有跃跃欲起之现状。盖乱事久则失业穷民迫于饥寒,必装革军以横行。此等人无国家观念,在留外人之生命财产此后必益形危险,万一加害外人,各国立施自卫之手段。今日殆成无政府无秩序之状态,久之,外国用危险预防之策亦未可知。但各国如以兵力干涉,必先向北京政府以好意要求速即镇定反乱,回复秩序。如清国依然不能平定,各国势必出兵越俎而代谋之。
    外交团之形势观测(《国民新闻》又)
    北京朝廷对于危局不出一策,徒为蒙誉之计,将北遁托俄国之保护乎?抑下青岛,投德国势力下乎?或从大沽出发,赴美国与日本乎?不知所决。据当地外交团之所报,大致云,朝廷无何等之势力,已非政局之中心,惟一任资政院之决议滥发上谕而已。然资政院无各省谘议局之同意,即非代表人民之意见,其势不得不陷于窘状。袁虽云有支配政局之中心势力,不过一时立于朝廷与革党之间调和两面,实八面受敌之政治家也。今汉口官军虐杀已公然对彼有非难之声,立足之地顿形危殆。既已取憎于革党,又失信赖于北京,政局一失中心,危险因之立至。
    休戚讲和之新局面
    北京政府犹未断念于讲和之一事。段芝贵氏统率以第三镇为中心、由直隶各部队而编成之混成旅团驱赴汉口,驻扎于孝感驿,而探查革命军之意见,屡以电报送致妥协之案,而讲和之举遂以复现矣。至此事之足以认为新局面者,则在于欲任黎元洪为湖广总督,而推举黄兴为国民议会之议长,冀共图立宪共和政体之一事也。共和两字居然出于彼等之口,不谓之为新局面得乎?或谓此乃袁世凯之谋略,其殆近是。
    列国举动之一致
    列国类皆坚持不干涉主义,且于北京、天津之保安皆倚赖于日本所将用之手段。此次事变,其损害之及于通商者,列国之所遭遇虽各不相同,然香港及日本两地所蒙之恶影响,殆有不可以推测者。又况满汉两族之虐杀尤为人道上所不忍坐视之事。他日若长此不能平和,则列强为维持共通之利益起见,当善为开导,藉图支那(特不言清国而称之曰支那)之安全。此固与不干涉主义毫无所冲突也。至以通商上之损害而言,列国之间有直接与稍稍间接之差别。因此虽有谓善导之机尚未到来者,然要之时势所至,故已日迫一日矣。至列国之所谓善导,果用若何之手段,则姑守默秘,以待异日。
    录十一月廿一日万岁新闻
    列强干涉之端乎(借款难)(译东京《二六新闻》)
    袁内阁既成,北京政界稍安,治安之策尚无所筹,而列强干涉之机已迫。盖镇抚之策既已失败,乃不得不决计征伐,故添派官军,冀以全军一击。于是袁世凯极力筹划军费,其惨淡经营亦良苦矣。最近宣传法比白借款成立之说及东三省借款之说,其实尚未成立。而此后军需之借款固一大难事。今据熟于对清资金政策某君之观察,值此北京政府基础薄弱之时,列强断不肯应军需借款。若肯应之,是政治借款。而政治借款之成立,断非一二国所能独占,是必出于共同借款。既为共同借款,至少亦须英、法、德、美联合而成。然以上四国对于日、俄颇形疏远,大有离日、俄而独逞野心之意。是岂能成立者乎?故袁内阁于军需一项,即一大危机。试详察列强对清之投资政策,益足征信。美国对清素持积极投资政策,其所以然者,乃美大统领之积极政策与欧洲金融界资本家连合而成也。非美国经济界必致之势。盖美国之企业费常仰给于英法市场,岂有余力投资清国者耶?即便美国在清投资运动成功,其资金仍须仰给英法,其实美国不过借他人之力以扶持其在清势力耳。故此时美国以单独意思借款与北京政府之事,恐属子虚。
    德国之对清政策及国情亦与美国相同。唯法国之政策国情适与德美相反。法国除每年以二十亿左右之资金投之海外以求利殖之外,亦无施行其积极帝国政策之必要,并亦无施行之意。法国每年以余资投之海外,故其世界金融界势力实在他国之上,其在北京金融界势力亦然。故无论过去将来,列强断不能不恃法国金融以应清国大借款。盖本国实无此大资本也。若谓法国果肯借款与清国,则与其现在消极的国是不相容。况法国以投资政策为立国之基础。资本家若应他国之公债,必须政府之承认,固列国资本家无不受政府之指导而借款与他国政府,而法国对于国民资本运用特有监督之义务。以现在之实而论,能借大款与清国者唯法国一国而已,而法国既无借款之恒算,则袁内阁军需费用之遭遇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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