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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冲突与权力的博弈(2)


    康熙年间,罗马教廷两次遣使来京:第一次是1705年多罗(一作铎罗,Carlo Tommaso Maillard de Tournon)来华,第二次是1720年嘉乐(Carlo Ambrogio Mezzabarba)来华。“他们出使的使命,本来为解决教会内部的一个重要问题,但是因为康熙皇帝自己要管教内的事,教廷特使便不得不直接和他周旋,造成教廷与中国朝廷的外交关系”[3]75。故康熙与教廷使节之争历来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而1980年代以来发掘、公布的相关档案,为我们了解这一历史过程的细节提供了更多的材料①。
    当时教会内部主要有两大问题:一是礼仪之争,二是来华传教士的从属关系。所谓“礼仪之争”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祭祀孔圣,二是祭拜祖先,三是God/Deus(神、上帝)采用中文如何翻译,是译成“天”、“上帝”,还是用“天主”[4]。其中第三个问题更能反映“礼仪之争”中的中西文化交接问题。围绕这三个问题,在华传教士曾展开过激烈讨论,问题之缘起是部分传教士反对采取利玛窦式入乡随俗的适应策略,罗马教廷对此论争颇为关注,并不得不做出最终裁决②。
    1700年11月30日,康熙皇帝应在京的耶稣会士闵明我、徐日昇、张诚等所请,作出关于祭祖祭孔只是爱敬先人和先师,而非宗教迷信的批示:
    康熙三十九年十月二十日。治理历法。远臣闵明我、徐日昇、安多、张诚等谨奏为恭请睿鉴,以求训诲事。窃远臣看得西洋学者,闻中国有拜孔子,及祭天地祖先之礼,必有其故,愿闻其详等语。臣等管见,以为拜孔子,敬其为人师范,并非祈福祐、聪明、爵禄而拜也。祭祀祖先,出于爱亲之义,依儒礼亦无求祐之说,惟尽孝思之念而已。虽设立祖先之牌,非谓祖先之魂,在木牌位之上,不过抒子孙报本追远,如在之意耳。至于效天之礼典,非祭苍苍有形之天,乃祭天地万物根源主宰,即孔子所云:“效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有时不称上帝而称天者,犹主上不曰主上,而曰陛下、曰朝廷之类,虽名称不同,其实一也。前蒙皇上所赐匾额,御书敬天二字,正是此意。远臣等鄙见,以此答之。但缘关系中国风俗,不敢私寄,恭请睿鉴训诲。远臣不胜惶悚待命之至。本日奉御批:“这所写甚好,有合大道。敬天及事君亲、敬师长者,系天下通义,这就是无可改处,钦此。”[5]555-556
    此段记载了康熙对“中国礼仪之争”作出的明确批示。罗马教廷获悉此决定,大为不满。1704年11月20日,教皇克莱孟第十一(Clement XI)批准“异教徒裁判所”关于礼仪的文件,规定:“禁止以‘天或上帝’称天主。禁止礼拜堂里悬挂有‘青天’字样的匾额。禁止基督徒祀孔与祭祖。禁止牌位上有灵魂等字样。”[6]前往中国视察教务的多罗负责执行教皇的这一指令。
    1702年7月4日,多罗使团从罗马出发,1704年9月20日抵达西班牙属地马尼拉。1705年4月2日到达澳门外一小岛。4月5日到达广州。北上前,多罗告知广东地方官员其来华之目的为“巡视”教务。对此,清廷因“不曾闻有如铎罗这般重臣赴如中国这般大国巡视。该铎罗原系从小出家修道之人”[7]284,专门召集在京耶稣会士,征询意见,传教士们表示“皆听皇上决定”[7]286。6月,康熙才做出批示:“铎罗为修道之人,是前来修彼之教,并非西洋王等所差进贡之人,因而着穿我此地衣服。尔等行文总督、巡抚等加以款待,并拨给船夫,派人照顾,从速进京。”[7]287又据广东地方当局报告,“铎罗专门带来选中内科医师一名,外科医师一名,并带有土产药物等项,准备进献皇上叩恩”[7]288。“于8月30日(七月十二日),铎罗在广东大臣处获知大皇帝所颁谕旨后,欢悦甚深,恨不能长出翅膀急飞至京师,以瞻仰圣颜为快”[7]290。
    1705年9月9日(七月二十二),多罗由广州北上,12月4日进入北京,住在北堂。多罗使团成员有:S.Giorgo(施体仁),Candela(使团秘书),Mariani(沙国安),de Mai,Maleotti,Mercado,Borghese,Sidotti,Nicolas de S.Jose,Sigotti(外科医生),Borghese(高廷玉、高庭永,内科医生),Marchini,Luigi Angelita,Hilarios Sala等[3]97。多罗使节来华时,毕天祥(Appiani)从四川赶往广州迎候,与多罗会面后,颇得多罗信任,被留下来作为使团翻译。毕天祥为最早来华的遣使会士,他于1699年入华,先在广东学习汉语两年,后入四川成都传教[2]491-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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