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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之交的中国史学(4)

二、善于吸收外国史学新鲜的研究成果、理论和方法,不断丰富、改善和发展我国的史学。
    在对待外国史学的态度上,我们要反对两种倾向。一种是"食洋不化"。认为外国的史学什么都好,全盘照抄,囫囵吞枣,结果是新名词一大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另一种是"见洋不食",固步自封,结果是孤陋寡闻,陈旧不堪。
    虽然,我国的传统史学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已形成了具有我国特色的史学,有很多的优越性。但外国的史学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也形成了具有他们自己的特色。再说自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西方有些史学家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影响,本世纪中叶以来,某些史学家还直接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史观来解释分析史学问题。如英国的罗杰斯、德国的格罗塞和希尔德布、意大利的安东尼奥、美国的塞利格曼等都对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作了不同程度的介绍,尤其是法国的年鉴学派,新史学派受马克思主义影响最深。他们吸取了马克思主义研究成果,提出了"全面研究历史","长时段研究历史"的著名口号,他们还重视特定社会环境中从事活动的普通人民的研究。年鉴学派的著名代表费弗尔曾说:"马克思表达得那样完美的许多思想早已成为我们这一代精神宝库的共同储备的一部分了"。另一位著名代表布罗代尔也说:"马克思的天才,马克思的影响经久不衰的秘密,正是他首先从历史长时段出发,创造了真正的社会模式"。英国史学家巴勒克拉夫曾公正地认为马克思曾从5个方面对西方史学产生影响:(1)它既反映又促进了历史学研究方向的转变;(2)使历史学认识到需要研究人们生活的物质条件;(3)促进了对人民群众历史作用的研究;(4)马克思的社会阶级结构和他对阶级斗争的研究对历史研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5 )重新唤起了对历史研究的理论前提的兴趣以及整个历史学理论的兴趣。巴勒克拉夫的意见是非常中肯的。像西方有远见卓识的资产阶级史学家尚且能做到学习马克思主义、吸收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成果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有取舍地学习和吸收他们所研究的新鲜的成果?我认为这是完全应该的,而且对发展我国的史学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
    三、跳出老框框、破除旧观念,拓宽和丰富史学研究的领域和内容。
    我国的史学要改革首先要破除国内外尤其是原苏联史学留给我们的只重视政治史、事件史编写的旧观念老框框。苏联在三四十年代的史学以及我国过去一段时期的史学,由于受国际、国内环境的影响强调政治史、事件史、革命史在当时当地曾是正确的。但又绝对化了,因而这决不是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的矛盾运动是由两个方面构成--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在某种意义上生产力发展的历史更为重要。因此,我们不能只强调写社会关系发展的历史而忽视写生产力发展的历史,也不能只讲上层建筑而不讲经济基础,而讲上层建筑也只是片面地强调政治制度、法制典章而忽视文化艺术等等。试问离开了生产力能讲清楚生产关系?离开了经济基础能讲清楚上层建筑?马克思、恩格斯等经典作家总是全面地讲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个方面,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个方面。他们非常重视工业革命、科学技术在人类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马克思的这些指导性的观点却长期来被我们忽视了,相反却引起了西方史学界的重视,并被吸收了,无怪乎法国史学家勒高夫在这方面曾称马克思为"新史学的大师之一"。另一位法国著名史学家伏维尔曾对我们说:"30年代前的法国历史学界是强调政治史、事件史,30年代后转向社会经济史,五六十年代一些学者开始研究心态史(l'histoine de mentalite)。"我认为各国有各国的实际情况,有它的不同传统和特色,但有一点我认为是共通的、是合理的,历史学的面要拓宽,不能像过去那样面很窄,仅仅停留在政治史,事件史上。历史研究应该包括多方面的,如政治、经济、社会、文化、艺术、思想道德、科学技术、民情风俗等等,使历史具有真正历史本来的面貌:绚丽多姿、丰富多彩、生动活泼、有血有肉。
    我国的史学要想登上世界史学的高峰,我认为在上述几个方面应多做一些努力,目标是一定能达到的。
    意见当否,仅供参考。
    开创史学理论研究的新局面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
    蒋大椿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历史新时期,史学界在一个问题上取得了共识:不能用历史唯物主义代替史学理论,历史学应当建设自己的学科专业理论,于是,史学理论建设正式提上日程。由于有关领导和许多学者的关心和共同努力,史学理论研究取得的成绩是显著的:80年代以来,一批史学概论性专著出版,全国各种报刊发表的史学理论文章当以千计;许多史学理论问题被提出来加以探究,展开讨论;许多高校历史系将史学概论列为必修课,史学理论的研究和教学受到很大重视;史学理论研究的专业刊物已经创办,《历史研究》等许多史学刊物也给史学理论研究以很大支持和关注;1984年以来召开的一系列全国史学理论讨论会给史学理论研究以强大的推动,一支史学理论研究和教学队伍已经逐步形成;等等。上列种种事实说明,我国的史学理论学科正在形成之中,或者可以说,这门学科已在我国史学界初步形成。成绩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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