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通史学界影响相当大的全汉升的名著《唐宋帝国与运河》(商务印书馆,1944年) ,以交通对于经济的作用作为论述的主线。作者因宋代经济史研究的突出成就,被看作 这一学术领域的开创者。当时漕运对于经济的意义,受到了充分的肯定。潘镛《隋唐时 期的运河和漕运》(三秦出版社,1987年),鲍彦邦《明代漕运研究》(暨南大学出版社 ,1995年),彭云鹤《明清漕运史》(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李文治《清代漕 运》(中华书局,1995年)等学术专著,也都对交通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条件乃至政治权 力的重要支撑的意义,进行了全面深刻的研究。有关漕运的研究有较为集中的成果, 体现出对这种交通形式的历史作用的特殊重视。 如严耕望所说,交通现象往往“寓有经济、历史、地理之意义”。有的中国交通史研 究专著则并不局限于交通于经济和政治的作用的研究,而比较重视交通的文化作用,这 样研究角度,或许是值得肯定的。 作为区域交通史研究的学术专著,陈小平《唐蕃古道》(三秦出版社,1989年),蓝勇 《四川古代交通路线史》(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黎小龙等《交通贸易与西南 开发》(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陆韧《云南对外交通史》(云南民族出版社,1 997年)等,都值得重视。作为一种特殊的区域交通史研究成果,杨聪编著《中国少数民 族地区交通运输史略》(人民交通出版社,1991年)一书具有值得肯定的价值。在少数民 族聚居的地区,往往山川阻隔,交通不便。在特殊的交通条件的作用下,也形成了特殊 的文化条件。杨著汇集了云南、广西、贵州、四川南部彝族地区、西藏、新疆、青海、 甘肃、宁夏、内蒙古等地区交通史研究的收获,进行了有开拓意义的工作,只是论述各 地区古代交通的部分,内容比较简略。 上述中国交通史研究专著中,陈小平、蓝勇、王子今的成果,是以文献资料和考古资 料相结合,又借助实地考察的收获完成的。 二 以上说到的学术专著,有些是以若干篇凝聚多年研究心得的学术论文作为阶段性成果 的。如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出版前已有数十篇专题论文发表,这样的专著具有坚实 深厚的学术根基。回顾中国交通史研究的历程,应当肯定这一学科分支的基本构架,是 以一些具有厚重的科学内涵的重要的学术论文为基础建立的。 在20世纪史学学术史上留有姓名的历史学学者,许多都曾经关注过中国交通史研究的 进步,发表过中国交通史研究的论著。例如,王国维《古行记四种校录》、《长春真人 西游记校注》(《王国维遗书》经13册,商务印书馆,1940年),陈垣《大唐西域记撰人 辩机》(《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2本第1分,1930年,收入《陈垣学术论文集 》第1集,中华书局,1980年),收入《吕思勉读史札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的 《车服》、《塞路》、《徐福》、《禁巫祠道中》、《车与骑》等篇,岑仲勉《<西域>各国去长安及去都护里距表》(《汉书西域传地里校释》,中华书局,1981年),顾 颉刚《<穆天子传>及其著作年代》(《文史哲》第1卷第2期,1951年7月),黄文弼《两 汉通西域路线之变迁》(《西北史地季刊》第1卷第1期,1938年2月),蒙文通《论古水 道与交通》(《禹贡半月刊》第1卷第7期,第2卷第3期,1934年6月、10月)、《释古长 江下游之交通》(《图书集刊》第5期,1943年12月),周谷城《西北交通之历史的考察 》(《东方杂志》第41卷第11期,1945年6月),郑天挺《历史上的入滇通道》(《旅行杂 志》第17卷第3期,1943年3月,收入《探微集》,中华书局,1980年),吴晗《传·过 所·路引的历史》(《中国建设》第5卷第4期,1948年1月),唐长孺《南北朝期间西域 与南朝的陆路交通》(《魏晋南北朝史论拾遗》,中华书局,1983年),于省吾《武王伐 纣行程考》(《禹贡半月刊》第7卷第1、2、3合期,1937年4月),刘敦愿《试论古代黄 淮下游之与江汉地区间的交通关系》(《纪念顾颉刚学术论文集》,巴蜀书社,1990年) 等,都是中国交通史研究的名作。这些论著用现在的眼光看来,有些并不是直接以交通 史作为研究对象,但是其内容涉及交通史,甚至关系到交通史的重大课题;有些论著发 表较早,后来因新资料的发现和研究工作的进步,若干论点显得陈旧,但是在当时却曾 经对这一学科分支的进步发生过不宜忽视的影响。 于省吾曾经讨论殷墟卜辞中“”字的意义,以为驲为后起的代字。”(《 甲骨文字释林》,中华书局,1979年,第279页)《说文·马部》:“驲,传也。”卜 辞中所见乘而行的文字,说明殷代已经出现以传递信息为主要职能的驲传制度(《 殷代的交通工具和驲传制度》,《东北人民大学人文科学学报》1955年第2期)。 先秦典籍中所见“周行”“周道”,传统经学均以礼制道义为释,只有朱熹在《诗集 传》中解释为“大路”、“大道”。不过,在予政治文化以特殊重视的文化背景下,以 等级列位和道德准则解说“周行”、“周道”的说法占据上风,对古代交通建设有所肯 定的朱说几被淹没。顾颉刚曾经在《周道与周行》一文中推扬朱熹之说,并且有进一步 的论证(《史林杂识初编》,中华书局,1963年)。杨升南的论文《说“周行”“周道- -西周时期交通初探》(《西周史研究》,人文杂志丛刊第2辑,1984年8月)进一步明确 了“周行”、“周道”于交通史的意义,又以金文资料以为新证,指出“周道”应是由 周王室修筑,通往各地,联系各诸侯国的一种道路的专称。杨文又考定了当时由王室中 心地区通向各诸侯国的几条主要道路的大概走向,并且对于“周道”的特点及其设施也 有所探索。史念海《春秋时代的交通道路》(《人文杂志》1960年第3期,收入《河山集 》,三联书店,1963年),陈槃《春秋列国的交通》(《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集刊》第37本,1967年),是关于春秋时期交通史研究的力作。卢云《战国时期主要陆 路交通初探》(《历史地理研究》第1辑,复旦大学出版社,1986年)对于战国陆路交通 形势的概况进行了总结。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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