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种族、代际——美国印度裔移民妇女的政治参与
http://www.newdu.com 2024/11/26 11:11:54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李琴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以美国麻州R市的一个印度裔移民家庭的母女为例,探讨在一个印度裔移民家庭中,性别、种族、代际对印度裔妇女政治参与的影响,即作为缺乏美国政治文化知识的印度裔移民母亲如何在一个不熟悉的文化和政治环境中进行政治学习(political learning)、构建政治认同(political identity)、重塑政治知识(political knowledge),进行政治渗入(political incorporation),另外,作为一个在美国出生的印度裔移民的女儿如何在一个白人男性占主要领导层席位的市政府寻求政治发展机会,通过长达一年的实地跟踪其在2017年市政竞选的历程,探讨其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关 键 词:美国印度裔移民/妇女/代际/政治参与 标题注释:2014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农村流动家庭离散化的社会治理政策研究”(14CSH028)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李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性别与妇女系,美国 加州 90101 李琴(1982- ),女,湖北武汉人,博士,助理研究员,BBRG学者,研究方向:性别研究,社会治理。 一、为何关注美国印度裔移民妇女? 为何研究美国印度裔移民妇女?印度裔移民有着怎样的特殊性,在美国社会中正在或者将要发挥怎样的作用? 在美国历史上,印度裔美国人的移民历史不同于其他有色族裔人群[1]。自1965年美国对外来移民政策做出重大调整以来,①美国印度裔族群发展迅猛,基于1965年移民法案(1965 Immigration Act)移民美国的印度人大多为印度的社会、经济、文化精英[2]。2015年居住在美国的印度裔移民已达到了240万,占据了所有海外出生移民人口总数4300万的6%,成为了继墨西哥之后美国的第二大移民群体,②而且还被认为是“发展最快”和“最富有的少数族裔”。③ 图1 美国印度裔移民的人数统计(1980-2015年)④ 据统计,1966至1977年间印度有近2万名具有博士学位的科学家、4万名工程师和2.5万名医生移民美国[3]。90年代美国新移民法出台后,大量印度人以H-1B工作签证进入美国,其中仅1996至2001年间就超过了50万人[4]。2004年美国印度裔经营的便利店提供的就业岗位超过30万,2006年美国印度裔开办的公司解决了超过60万人就业,占美国当时全国就业总量的0.6%以上[5]。据美国国家统计局2011年统计结果显示,在美国所有族裔的25岁以上人群中,印度裔移民拥有大学或以上学历的比例位居榜首,高达82.1%,远高于全美和亚裔平均水平的57.5%和69.5%[6]。2012年有报道称超过50%的汽车旅馆为美国印度裔所有。⑤据2015年的美国政府统计,印度裔移民家庭的年收入为10.7万美元,远超过美国总体移民家庭和本土家庭收入平均值的5.1万和5.6万。⑥ 综上所述,整体上的职业层次、受教育水平和家庭收入使得美国印度裔移民具备了鲜明的精英性质和较高的族裔素质,这也为他们政治参与提供了条件和基础。例如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印度裔州长鲍比·金达尔(Bobby Jindal),在2007年10月20日他以54%的得票率自州长选举中胜出,成为全美最年轻的现任州长,也是路易斯安那州自南北战争后的首位非白种人州长,更是美国历史上第四位亚裔州长、首位印度裔州长。他因在州长任期内的卓越政绩和多元文化背景,被普遍视为未来最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的亚裔人士。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时,他参与共和党候选人的初选,有意问鼎总统一职,虽后于2015年11月17日宣布退出美国总统大选,但其凭借美国目前最年轻州长和第一位印度裔州长的记录已经载入史册。无独有偶,美国总统川普走马上任后,提名南卡罗来纳州州长妮基·黑莉(Nikki Haley)担任其政府的常驻联合国代表。并且与川普其他提名阁员不同,黑莉的提名很快获得国会审议通过。黑莉是继鲍比·金达尔后,美国第二位印度裔州长,并且是第一位印度裔女性州长,其被视为美国当今政坛一股新生力量,颇受各界注目。黑莉起于“小店主”家庭,其从政经验丰富,颇具主见,而且行事、作风干脆利落,赢得了美国社会各方的支持。但黑莉仅为一个特殊个例,大多数美国印度裔移民的政治参与仍属于起步阶段。并且相对于印度裔男性而言,大多印度裔移民女性的受教育程度不如男性[7],她们如何在一个不熟悉的文化和政治环境中进行政治学习(political learning)、构建政治认同(political identity)、重塑政治知识(political knowledge),进行政治渗入(political incorporation),本文将以一个印度裔移民家庭的两代女性为个案研究对象,试图通过对印度裔移民妇女政治参与的考察提供从性别、种族、文化、政治等审视美国政治的多重视角。 二、麻州R市印度裔移民家庭的个案阐述 1956年出生的L来自一个传统的印度家庭,年仅17岁就在其父的安排下结婚,她半开玩笑地说:“当时印度法定的结婚年龄是17岁,我的父亲在我刚满17岁的第二个星期就将我踢出门结婚了”。他丈夫的父亲是当地的市议员,家境尚可,她像大多数传统的印度妇女一样,婚后全心照顾家庭,直至1978年,她远在美国麻州剑桥市开便利店的姐姐申请她和她丈夫移民美国,于是刚怀孕的她带着简单的行李与丈夫踏上了美国的国土,至今已有40年。 起初她和她丈夫都在姐姐的便利店里打杂,后来她在机场做内勤工作,她丈夫进入社区大学读会计学,1979年他们的第一个女儿D出生,这是他们婚后六年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家里“第一个美国公民”,被称为“first generation”。因为要工作,她将D交付给一个儿托所(daycare),但第一天她就发现她女儿被放在婴儿车里八个小时,未喂奶和换尿布,于是她下定决心放弃工作,自己带孩子,虽然麻州政府有相应的福利项目,比如粮食补贴(Food Stamp)、婴儿奶券(WIC),但作为新移民仍然面临生计问题,于是她开始学习儿童照料,并拿到了保姆执照(babysitter license),她接工作的前提条件是照顾雇主孩子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女儿一起带上,通过这样的方式,她亲自带大了自己的四个儿女,而现今退休的她,也在每天照顾她的三个外孙。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D,母亲L可能绝不会涉足美国政治,而之所以会选择研究这个家庭,就是因为D的特殊性,她是大波士顿地区R市政府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有色女性主任,也是2017年市政选举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有色女性候选人。D像绝大多数移民家庭的小孩一样,见证着父母从零开始的努力奋斗,了解移民家庭所面临的机会和挑战,所以她的选举口号是“ONE R”,意即希望R市的所有居民都团结起来,反对“仇恨(Hate)”、反对“建墙(built the wall)”(针对川普的移民政策),建立更好的社区,她在R市接受公立学校基础教育,赴纽约就读大学,毕业后回到麻州,2010年在R市的市政府从实习生干起,学不厌倦,努力进取,并于2016年获得塔夫茨(Tufts)大学的硕士学位,现在是R市负责健康事务的主任,R市政府所有部门共有25位主任,其中4位为女性,她是唯一的一位印度裔女性,也是唯一的一位有色女性(women of color)。 2017年11月8日是R市市议员换届选举的投票日,被视为关乎选举成败的临门一脚,早上七点指定的投票点一开门,D已经和家中所有人等在门口,因为他们需要在投票后开始更加匆忙的一天,他们需要安排志愿者在不同的车站、路口举印有D名字和照片的选举牌子(holding signs)。并且需要安排志愿者在家中打电话提醒选民去投票,并询问是否需要提供车载去投票点,当然,此举无非是希望选民能考虑投她一票。在投票当天作最后冲刺之后,D的竞选团队和家人聚集在当地的一家餐馆中等待电视台直播选举结果。最后的投票结果是她获得了1381票,占总共选票的3.72%,排名第七,但她所竞选的不分区市议员(city councilor at-large)职位仅有五席,她怀揣梦想而战,却遗憾地铩羽而归。 母亲L参与了女儿竞选的全程,她从对美国地方政治的一无所知,到成为竞选团队最核心的力量,她在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了在一个不熟悉的文化和政治环境中进行政治学习、构建政治认同、重塑政治知识,进行政治渗入的全部过程。同时,D作为第一次参选美国地方政治的印度裔女性,其经历也展现了白人男性占政治主导权的较为保守的传统城市,印度裔移民女性政治参与的机会和挑战。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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