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各级尽了很大的努力,由于道路艰险,并且每天最多只能打一个来回,运上高地的物资仍然十分有限,高地上指战员们的生活仍然十分艰苦。
上山头几天,他们没吃过一顿热饭,啃的全是干粮,不少同志口腔溃烂,一见干粮就恶心,但仍不得不强逼自己吞下去。10月17日,连队炊事班的同志们费尽千辛万苦,给高地的战友们背去了一桶米饭。尽管米饭已经冰冷,大伙仍吃得那样香甜。他们把炊事员一次次抬起来抛向空中,以表达他们的深切谢意。
在S高地上,最困难和最珍贵的是水。每天清晨,战士们从树枝和雨布搭成的窝棚中钻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排着队挨个到值班员那里领水。不论你官有多大,功有多高,每人由值班员分发给半口缸水。这少得可怜的半口缸水,决不是用来给大家洗脸嗽口的,而是每个人全天和生活饮用水。
要洗脸吗?对不起,那得趁太阳还未露面,树叶草尖上那些露水还未蒸发成水蒸气之前,用毛巾轻轻地在一个个叶片、一棵棵草尖上“精心收集”。如果稍不注意力用大了,那只好眼睁看着露水跌进落时泥土里、石缝中。等你用毛巾精心“擦洗”过也许一千个叶片草尖之后,那时,你才有资格享受到用这略带湿润的毛巾亲吻脸庞的幸福。
衣服太脏了,要洗一洗吗?这是高地上每一个同志连做梦也曾想到过的。最现实的办法是交给运送物资上山的战友,请他们在山下帮忙洗好,凉干,下一次上山捎上来。 说来也怪,自打上山第一天晚上遇到那场大雨外,天气变得格外的晴好起来,一连好些天片云不见,滴雨未落。 大概是第九天吧,傍晚时分,一阵阵凉爽的山风朝阵地上吹来,接着,西南天边,一块块乌云朝高地上空飘来。 “要下雨了!”
不知谁激动的大喊了一声。于是,整个高地象赶集一样地骚动起来。战士们把一切可以用来盛水的东西全搬到了露天的地方,口缸、罐头盒、干粮筒,甚至连吃饭的小勺也没拉下。全部雨衣也被摊开四角高吊在树上,准备接受老天给予的恩赐。 不少战士脱去了衣服,赤裸着身子从棚子里跑出来,手握毛巾,充满了趁着雨水向满身的泥土污垢“决一死战”的信心。
风越刮越大,云越飘越疾,眼瞅着乌云一片片擦着树尖从高地上空飞过,可就是异常的尖刻和吝啬,不肯洒下丝毫雨滴。当最后一块乌云带着嘲弄的神情终于消失在天边之后,大伙沮丧到了极点。一个个摸着举得了酸的脖子,冲着老天了出一连串大大“有失军人身份”并与“五讲四美”大相庭径的“恶毒语言”。 他们被老天无情地戏弄了,好几个战士为此还患了感冒。处在他们那样的境地,就是最有修养的人大概也难保斯文吧。
水呀,在这里是那样的紧缺。古人“逐水草而居”,有水就有生命,今人疾呼“水的恐慌”、干旱夺去了无数的生灵,无怪乎有人作过这样别出心裁而又似乎言之成理的文字考证--“活”字怎么写?左边是水,右边是舌头,无水不能活,要活,口中必须有水。
S高地上指战员们当然不曾想到我国古老文字结构中对于水的重要性有如此深刻的含意。他们面临的缺水现实使他们对水不得不异常珍惜。半口缸水不是每天都能得到保证的,有时发生意外情况,也许两天、三天才能分到一次,他们的意志和思想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得到不断地磨练和升华。他们认为,作为一名祖国的边防卫士,他们所经受的一切是值得的,因为人民在看着他们,敌人也在盯着他们。 高地烽烟
11月9日那场暴风雨引起的地雷爆炸,使敌军对一直视为畏途的S高地产生了种种怀疑和猜测。鉴于山势险峻,难以攀越,敌人在数百米外的山头上开设了一个观察所,对高地进行了连续的观察和监视。由于高地上树木繁茂,浓雾缠绕,观察效果甚微。因此,11月18日,也就是五连小分队占领高地的第十天,敌军派出一股武装人员,前往高地探险个明白。 也就在这一天,李世荣副连长接到上级的指示,鉴于地雷损失过多,命令高地上的同志重新设置雷场,确保阵地安全。
李世荣将上级指示告诉副营长张阿林后,张副营长命令李世荣带领部分战士在高地前沿负责警戒与掩护,自己带领高永年、尹保安等5名战士前往阵地前300米处埋设地雷。
从下午3时开始工作,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小时,高永年的地雷最先设置完毕,他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尹保安走去,准备帮助小尹将最后几颗地雷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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