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新的一天又繁忙、又紧张、又热闹。可不知为什么华北今天没有起床。她是一个非常乖、又十分遵守纪律的孩子,每天都能按时起床,起床后不等阿姨来催,她便自己开始穿衣服。可今天怎么不起床了?是不是病了?照看华北的阿姨感到奇怪,她忍不住叫道:
“华北、华北,该起床了。”没有任何动静。阿姨慌了,忙走到华北的床头。华北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也不动。阿姨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啊!眼前的景象使她惊呆了:华北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身体早已僵硬,小腹部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块,鲜血溅满了雪白的被褥。“丑所长———”女保育员半晌才尖叫一声,向窑洞外冲去。 刘伯承:“二女儿的案子没能破,我是死也不瞑目啊。”
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华北的窑洞,大家被这一意外的事件惊呆了。丑子冈来到了华北的小床前,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胖乎乎的小华北竟会被人这么残忍地害死。昨天还在给她洗澡,昨天还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吻。 照看华北的保育员哭起来,埋怨自己没有照看好小华北。 昨晚值班的两个保育员也伤心之极,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几十分钟的疏忽,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托儿所的工作人员都难过地流着眼泪,华北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几个月就来到托儿所,这才刚刚过了她6周岁的生日。
丑子冈强压下心中巨大的悲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字一句地下达着命令:“周桂枝、曹和静保护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其他同志各回各的岗位,照看好孩子,不能有丝毫疏忽,不许再发生任何问题。” 大家散去了,带着深深的内疚与难过,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华北本可以不死的,该怎么对刘伯承司令员讲啊。 丑子冈立即将这一事件报告了卫生部长傅连暲及保卫部门。
接到女儿被害的消息,刘伯承夫妇愣在那里。“这消息准确吗?”刘伯承冷静地问。“准确。丑所长请您与汪荣华同志去托儿所面谈。”通信员强忍着悲痛报告着,如果不是当着首长的面,他会哭出声。“好吧,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到。”刘伯承不愧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他用极平静的口吻说道。 通信员走了,刘伯承坐在椅子上,他一直没有抬头,他没敢抬头,他怕看见妻子那双眼睛。 汪荣华在最初那几秒钟之内,大脑完全停止了思维。她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刚才还在商量着去看自己的女儿,给女儿准备着爱吃的糖果、红枣,怎么顷刻间,女儿竟然已离世远去。她注视着丈夫,她希望丈夫对自己说:也许弄错了。然而,丈夫没有说话,连头也没抬。 “伯承,这是真的?”汪荣华的声调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谁会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刘伯承终于抬起头,他坚毅的目光下,流露着巨大的悲哀。 汪荣华痛苦地扑到丈夫的怀中,她真的有些忍受不了这巨大悲伤的打击了。 “荣华,坚强点。失去了咱们的女儿,我同你一样难过,可明天我们就要回前线了,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这种时候不能倒下。”
刘伯承用力握紧了妻子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伯承,我知道,可我心里实在太……”汪荣华说不下去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荣华,你要是忍不住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到了托儿所,千万不要流泪。出了这种事,托儿所的工作人员已经很不好受,咱们再说这说那,就更增加了他们的压力了。”刘伯承说。 汪荣华点点头,强忍住泪水,开始收拾东西,她收拾得整整齐齐去看自己的女儿,像往常一样。 刘伯承、汪荣华赶到托儿所时,丑子冈将他们迎到了办公室,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带他们来到了华北住的窑洞。 华北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穿了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花衣服,这是托儿所的保育员曹和静与周桂枝给她穿的,华北平时很喜欢这套衣
服,6岁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懂得美。 刘伯承轻轻揭开了盖在女儿身上的白布单,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小脸蛋,不同的是,与以往相比,这张小脸蛋,苍白得像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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