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晓沟这一边。” 这么说她确实熟悉红山。牌坊前面那条路是走不通的。 “具体地点在哪里?” “不到山顶,往右边一条小路拐进去。位置这样很难说清楚。” “这次去XX市取电台的指示也是在这里拿的吗?” “是的。” “哪一天?” “前三天,不,是再前一天吧。十二号。” “胡说!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身边的记录员吓了一跳。“皇军的27中队在红山做山地作战演习,那片山坡已经被封锁了七八天了!”她一时呆住了。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 “胆敢欺骗皇军---想一想,想一想刚才尝过的味道。他们会把针一根一根地刺进你的肉里去,会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我换上一副笑脸走到她身边,摸着她肩膀上的烙伤。四个手指被溢出的液体沾得滑溜溜的,同时感觉到她在我的手下瑟瑟发抖。“小姑娘,我知道你很痛,痛得说错了话。再从头来一遍好吗?发报机藏在哪里?” 根本就没有27中队,也没有什么作战演习。但是如果你并不在你说的那个时间里真的去过某处,你就无从确定有还是没有。受审对象的问题在于: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是不能改变的。你说你是一个普通教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临场重新编造的谎言绝不可能没有漏洞。我想陈惠芹心里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认为她现在再要开口,说的多半会是事实了。 她没有试图辩解,她知道那没有用,只能越说越糟。但是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我抑制着愤怒和失望转身走回桌子,身后传来乱七八糟的响动和女人勉强压抑着的“哦---哦---”的声音。宪兵们就在椅子上按住她,正在用针扎她的另一个乳头。 我在椅子前立定,向后转,走到她身前再向后转,又走了一个来回。她现在跪在椅子后面,摊平的两手被紧紧地按在椅子面上,用钳子夹紧一根针插在她食指的指甲缝里,再用铁锤把它敲进去。 她的身子随着铁锤的敲击一耸一耸地往上窜,猛烈地向两边甩着头。又有人上去帮忙按住她。 “发报机,在哪里?” “我---我---我---”她喘息着说了好几个“我”字,却没有了下文。再往中指里钉进一根,再问。 “电台,在哪里?” 她昏死过去一次。 钉无名指的那一根针尖从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上穿了出来。钉满了她右手的前四个指头再逐个地钉她的左手,也钉满了。手背上和椅子面上到处流着血水。再问。 “在哪里?” 她甚至还有力气抬起头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脚。” 把姑娘推倒在地上,让她两脚并拢,脚底贴着一块厚木板用绳子胡乱地缠紧,脚尖垂直向上。再挨个地把钢针钉进她的每一个足趾中去。 脚趾比较短,钢针能一直刺进昨天被夹伤的趾根。从几个肿胀的特别利害的脚趾中流出的是几乎没有血色的混浊的泡沫,量大的令人吃惊。 她第二次昏迷过去,弄了半天没弄醒。“叫军医,叫山田来。把她弄醒了来叫我。”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来队长室告诉我她醒了。已经是傍晚了。 “再烫。” 让她脸朝铁床跪在地下,手臂伸在铁床上捆祝从她的肩膀开始,把烤红的铁条按上去大约五秒钟,换一根铁条,移到下面四、五公分的地方再按下去。就这样顺序往下烙,一直烙到她的臀部。再回到上面从她的脖颈开始,这一次几乎是一节节地烙着她的脊椎骨,年轻女人的反应很强烈。一直烙到她的尾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