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皇子 尽管一切显得极富戏剧化,但是,没有人会对此感到非常惊奇。众人皆知宝亲王弘历最受雍正宠爱,其祖父康熙也最喜欢他。他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还接受了严格的军事以及绘画、文学和书法训练。1733年,他被授予亲王衔,这不仅增加了他的个人威望和收入,同时也赋予了他新的责任。其他皇子虽然也被授予官职,有些还被封为亲王,但是,没人像弘历那样受宠。 未来的乾隆帝出生于1711年9月25日后半夜的北京,此时正值另一位著名的国王、普鲁士的弗雷德里克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出生整整一年。弘历的父亲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他们虽然都度过了幼儿期,但是到1711年时,有两个已经离世,只有7周岁的弘时存活下来。家族中另一个潜在的男性继承者的到来自然令人颇为激动和欣慰。弘历的生身母亲当时还只是一个低级嫔妃,而在精英家庭中,生母的地位常常会影响到一个人一生的发展,但是,这一事实并没能准确地预测出她儿子的未来。弘历最终继位使得他的母亲成为中国历史上受到颂誉最多的女性之一,本书第三章中将会对此进行详细阐述。 除了保留皇室所有成员完整家系的“玉牒”中记载的出生日期外,我们对于乾隆的早期生活知之甚少。毋庸置疑,他的父母、乳母以及照管抚育幼儿的家族其他成员都对他非常关心。乾隆帝在5(虚)岁时就开始接受正式的教育,很多幼儿此时可能才刚开始学习认字。在中国,这一过程远比简单地背诵字母表要复杂得多。年轻的学生们(几乎都是男孩)开始要熟记诸如《千字文》这样的古文,其古典韵味与日常口语迥然不同。一开始,学生们只是跟着老师读,他们根本不懂这些文字的含义。只有当学生们可以流利地背诵这些课文时,老师才会教授他们文中每个字的意思,并教他们认字和书写。正常来说,这个起始教育阶段要经历几年,以乾隆为例,用了大约三年。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乾隆有一次提到他8岁左右就可以阅读了。在拥有了基础的读写能力后,学生们要进一步背诵和学习更具挑战性的儒家经典,这是所有高级教育的基础,也是通过科举入仕的基础。在中华帝国,这可是最为紧要的。 尽管皇家成员并不需要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就像其他富裕精英一样,皇室非常重视皇家年青一代的教育。因为,只有在掌握了中国的贤哲之学、中国的悠久历史和中国的精美诗画后,统治者方能明白天地合一之道。同样,只有通过这种方式,那些辅助皇上之人才能更好地履行其职责。正如乾隆后来在位时所言:“凡修己治人之道,事君居官之理,备载于书。”(当然,他是否真的相信这个道理是另一个问题)因为明白增进才、德可以确保王朝之成功,所以,京城各皇族都为其儿子,偶尔也为其女儿聘请最好的老师。著名的满洲学者福敏就是这样一个老师。他是乾隆第一个,也是教授时间最长的一个老师,从乾隆刚会认字一直教到乾隆之父雍正即位之时。福敏后来还教了乾隆的儿子。在福敏的指导下,乾隆进步飞快,几年内就在历史和文学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来,乾隆又有了其他的老师。12岁时,他已经掌握了《四书》(《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这些始于公元前3世纪的经典自公元1100年左右就成为中华帝国标准课程的主干。 但是,乾隆所受的教育并不局限于此。除了要学习这些严格的汉语课程外,作为一个满洲人,他还要面对另外的挑战。这意味着他还需要学习与汉语语法和书写形式完全不同的满洲语言以及与此相似的另一种阿尔泰语言蒙古语。为了了解满洲的过去,学生们还要学习早期的满洲历史,包括他们的远祖在东北、靠近朝鲜的长白山诞生的传奇;数世纪后,一个蔑视其主子明朝帝王的少数族首领努尔哈赤的崛起;1615年努尔哈赤创建八旗军事组织;1636年,努尔哈赤之子皇太极建立大清;1644年明朝灭亡。清朝在皇太极之弟多尔衮的率领下征服了明朝。对于18世纪初期的乾隆及其同族兄弟们而言,这些并不只是历史课程,更是其家族之故事,因为其中的主要人物都是他们的祖先(皇太极是乾隆的高祖)。乾隆还要接受严格的骑射训练。作为一个有着军事传统的征服民族,满洲人都应该掌握这些技艺,贵族子弟也不例外。确实,他们应该为别人做出榜样。因此,对于乾隆来说,每天都很漫长,一天的生活开始于拂晓前,结束于黄昏后。唯一的假日是春节。 在其父雍正1722年即位之后,乾隆的地位从皇孙(共有一百多个)提升为皇子(共有三个),这就意味着对他的教育更为重要。雍正指定当朝硕学大儒在紫禁城内的上书房教授他的皇子。乾隆从这些老师身上学到了进一步的有关传统经典、历史及对其之评述等多方面的知识,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使其认识到自己的责任、义务,并向他灌输一个公平、公正的皇子所应有的正确的价值观。无论如何,懒惰和傲慢都是应该规避的缺点。而且,为确保书房内的师生关系符合规范,雍正命令诸皇子要向老师行礼问安,这似乎并无大碍,只是太傅像其他高官一样,自己会提出给皇子行礼(在拜师礼前,皇帝会关照太傅们,皇子过一会儿会向他们行礼,让他们不要去拒绝这种不合常规的礼仪)。乾隆从未忘记过给太傅行礼。太傅们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在1779年近70岁时,曾写了一首长长的“怀旧诗”,在诗中、他像所有老人那样,深情地追忆起了50多年前的学生生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