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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敦煌学研究(上)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人民日报(海外版)》 顾羽 参加讨论

作为一门学科,敦煌学已有七八十年的历史。至於有关敦煌莫高窟艺术的诗歌、有关敦煌石窟碑文的资料,则在二百多年前已经问世。从晚清到民国,从国民党政府建都南京到新中国成立,是我国敦煌学的萌芽时期。罗振玉、王国维、刘后、王重民、任二北等人有关敦煌文献、敦煌文学、敦煌艺术的著作为其代表。新中国成立至“文革”发生,是我国敦煌学的奠基时期。姜亮夫、常书鸿、向达、周绍良、蒋礼鸿、谢稚柳、潘絜兹、罗宗涛等人的敦煌研究,代表了这一时期我国敦煌学的水平。粉碎“四人帮”至今,是我国敦煌学的发展期。由敦煌文物研究所整理、文物出版社出版的《敦煌莫高窟内容总錄》,是我国敦煌学也是世界敦煌学中的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大成果。在这时期,我国敦煌学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出版了学术刊物《敦煌研究》,多次举辦了敦煌研究学术讨论会,发表了一批敦煌研究著作和论文。在这时期,段文杰、史苇湘、李永宁、孙修身、贺世哲、张鍚厚、高国藩等人的敦煌研究,最有成绩。如果说前两个时期我国的敦煌研究还落后於国外的敦煌研究的话,那么,新时期我国的敦煌研究已在整体上先进於国外的敦煌研究,这是英、法、日本、苏联以及其它各国的敦煌研究学者所不能不承认的。但是,我国的敦煌学还有待进一步发展,才能保持我国敦煌学在世界敦煌学中的领先地位。这里提出几个问题和我国敦煌学者与读者们一起探讨。
    一、对敦煌史的研究
    敦煌艺术、敦煌文学、敦煌文献、敦煌圖錄,等等,都是敦煌地区的产物。它们是怎么产生的,怎么嬗变的,又是怎么取得了高度成就的,皆密切联系於敦煌历史的发展。因此,要对敦煌学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就得首先研究敦煌地区的历史,撰写出《敦煌史》。但是,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一部密切联系着敦煌艺术、敦煌文学、敦煌文献、敦煌圖錄等等发展的敦煌史,而只是在单篇论文中看到它们在论述敦煌艺术发展时对敦煌历史的粗略的、很不完备的叙述。顯然,这是不符合进一步发展敦煌学的要求的。为此,需要组织专家,收集史料,制订计划,及早写出我国的《敦煌史》。
    二、从文化的角度开展敦煌研究
    过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的学者简单地把敦煌艺术视为是佛教文化。随着敦煌资料的不断发掘和新的发现,现在,敦煌学者已改变了这一看法。敦煌艺术、敦煌文学、敦煌文献、敦煌圖錄,很多与佛教有关,是事实,但它们决不仅仅是佛教文化。还在敦煌建窟前,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在敦煌地区即有深远影响。公元三六六年(前秦建元二年),莫高窟开始创建,其後经过北朝(北魏、西魏和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莫高窟的建筑、彩塑、壁画构成了一个群體。在这期间,佛教文化在敦煌地区固然占有优势地位。但儒、道文化仍葆有其强大力量。在儒、道文化的影响下,莫高窟中的佛、菩萨,有些已经中原化了。如西魏时期建立的第二百八十五窟中,菩萨就是中原式的。敦煌地区房屋建筑画符咒的风俗则来自道教。伯二千五百三十九卷中对於性生活的描述,更可看出道家《素女经》在敦煌地区的影响。所以,敦煌文化是儒、释、道文化互补的产物。但在敦煌文化中还有民间文化和少数民族(回纥、吐蕃、党项等)文化,还有襖教文化、景教文化、摩尼教文化、西域文化以及印度等国家的外来文化,所以敦煌文化又是当时中外文化的总汇。因此,从文化的角度从事敦煌研究,写出《敦煌文化学》,又是十分必要的。
    三、从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着眼进行敦煌研究
    敦煌是东西交通必经之地,无论是中原的统治者还是当地的统治者、少数民族的统治者,都很重视这块地区,力图控制和统治敦煌地区。因此,在这一地区,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特别复杂、激烈。公元八四九年(唐大中三年)张议朝领导河西走廊西部一带的人民起义,一举推翻了吐蕃贵族的统治,建立了地方政权。其後,在敦煌地区又出现了曹(义金)氏政權和党项族建立的西夏政权以及元代蒙古族政权对敦煌地区的统治。阶级压迫严重,民族斗争残酷,战乱频仍,生活动荡,促使敦煌地区人民企图在今世求得解脱。在来世获得幸福,这正是佛教在敦煌地区盛行的一个重要原因。回避了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是不可能找到佛教文化和莫高窟艺术何以在一千年间长盛不衰的答案的。自然,敦煌地区也曾有过相对安定的时期,有过民族和睦的时期,但在莫高窟艺术的一千年历史中,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在敦煌地区的社会生活中占有主导地位。所以,我们对敦煌地区的阶级斗争、民族斗争以及它们对於敦煌艺术、文学、文献、图錄的影响需要作深入的研究。
    四、要充分研究敦煌地区的宗教
    敦煌艺术和文学主要是佛教艺术和佛教文学,但也有其它宗教对敦煌艺术和敦煌文学产生过影响。在某种意义上说,没有佛教及其它宗教,也就没有敦煌艺术和敦煌文学。然而,恰恰在这一问题上,我们的敦煌研究存有薄弱环节。佛教以及其它宗教在敦煌的传播、流行史,我们还若明若暗;佛教以及其它宗教对敦煌人民群众、敦煌艺术、敦煌文学的影响,敦煌艺术、敦煌文学对佛教和其它宗教的表现,我们的研究也还不很深入。所以,充分研究敦煌地区的宗教,又是进一步发展敦煌学必须解决的问题,也应该引起充分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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