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一箱孟加拉鸦片重120斤,一箱麻尔洼鸦片重100斤。这些鸦片运到中国后,必须熬成烟膏,才能吸食。根据印度当局的资料,一斤孟加拉鸦片可以熬出7两烟膏,1斤麻尔洼鸦片则可熬出12 两烟膏[42]。也就是说,一箱孟加拉鸦片可熬出840两烟膏, 一箱麻尔洼鸦片可熬出1200两烟膏。那么,一个鸦片吸食者一天要消费多少烟膏呢?包世臣有句名言:“鸦片之价较银四倍,牵算每人每日至少需银一钱。”[43]林则徐也说过,“吸鸦片者,每日除衣食外,至少亦须另费银一钱”[44]。他们的这些话便成了后人推算鸦片吸食者总数的基本依据。据此,鸦片吸食者每天至少要花一钱银子去吸食鸦片,这一钱银子所购得的鸦片重量为四分之一钱(“鸦片之价较银四倍”),也即0.025两重。 这些重量为0.025两的鸦片,应当是指直接用作吸食的鸦片烟膏, 而不是未经煎熬的生鸦片(因为0.025 两的生鸦片只能熬出微乎其微的烟膏,根本无法供人吸食一天)。所以,我们可以说,一个鸦片吸食者每天至少要吸0.025两的烟膏。这样, 我们可以用以下公式来根据孟加拉鸦片的进口量推算吸食孟加拉鸦片者的数量: 一年的孟加拉鸦片吸食者人数=(一年进口的孟加拉鸦片箱数÷365天)×840两烟膏÷0.025两我们同样可以用以下公式来根据麻尔洼鸦片的进口量推算吸食麻尔洼鸦片者的人数: 一年的麻尔洼鸦片吸食者人数=(一年进口的麻尔洼鸦片箱数÷365天)×1200两烟膏÷0.025两根据上述公式,可以推算出鸦片战争前鸦片吸食者的人数: 从表4可知,鸦片战争前, 中国每年吸食鸦片的人数约二百五十多万。谭中推算出来的人数与此相近,为二百八十多万人[45]。不过,谭中的数字可能偏高,因为在有些年份中,他将印度出口的鸦片总额当成了输往中国的鸦片数。1840年前一个长期从事对华鸦片贸易的外国人也曾估计当时吸食鸦片的中国人为二百多万[46]。总之,如果一定要对鸦片战争前吸食鸦片者的人数进行估算的话,笔者认为二百五十万人可能比较接近实际。当时全国的总人口是4亿[47], 吸食鸦片者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大概为0.6-0.7%之间,不到百分之一。有人说鸦片战争前吸食者上千万,甚至达四千万[48],这个数字显然过高了。即使在鸦片贸易合法化的19世纪末,吸食鸦片者也只占总人数的10%,而“过量”吸食的人占总人数的3-5%,也就是说,1890年前后,中国的瘾君子为一千五百万[49]。我们不要忘记,这个时候,每年进口的鸦片达六七万箱以上,中国本地所产的鸦片每年达三四十万担[50]。 原文参考文献: [1] Tan Chun,The British-China-India Trade Triangle( 1771-1840)[J].Indian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Review,1974.XI(4):411-431. [2] J,B.Morrison,Chinese Commercial Guide [ M ] .Canton:Printed at the Albion Press and Sold at the Canton Register Office,1834.110. [3] J.Matheson,The Present Position and Prospects of the British Trade With China[M].London:Smith,Elder and Co.,1836.136、140. [4][8][15][19][31][46] Documents Relating to Opium[M],Republished from the Chinese Repository,1837.93,78,77,93,78-79,93. [5] 谭中。英国-中国-印度三角贸易[J].中外关系史译丛(第二辑)[C].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187-206. [6][18][22][26] 中国史学会。鸦片战争(第二册)[M].上海:神州国光社,1954.377、529,377、529,543,426. [7][14][23] 张馨保。林钦差与鸦片战争[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219,217,86. [9] 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一卷)[M].北京:三联书店,1957.239;格林堡。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201. [10] F.S.Turner,British Opium Policy and its Results to Indiaand China[M].London:Sampson Low,Marston,Searle,& Rivington,1876.305. [11] W.Milburn,Oriental Commerce[M].London:Printed for Kingsburg,Parbury,and Allen,1825.452. [12] 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一卷)[M].北京:三联书店,1957.199;Documents Relating to Opium,79. [13] 格林堡。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199. [16][37][41] 李伯祥等。关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鸦片进口和白银外流的数量[J].历史研究,1980,(5):79-87. [17][29] 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439,341. [20] 严中平。英国鸦片贩子策划鸦片战争的幕后活动[J].近代史资料,1958,(4):1-88. [21][32] 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第四、第五卷)[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1.383,403. [24][36][39][42][45] Tan Chung,China and the Brave NewWorld[M].New Delhi:Allied Publishers Private Limited,1978.183,171,172,144-145,145. [25] 格林堡。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M ] .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182;张馨保·林钦差与鸦片战争[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103. [27] 张馨保。林钦差与鸦片战争[M ] .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6;亨特。广州“番鬼”录[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38、40;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第一、第二卷)[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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