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笑看儿童骑竹马,醉携宾客上仙舟”描绘的境界之美,为历代唐诗选注者视为名句。 再观他的《观儿戏》: 髫龀七八岁,绮纨三四儿。 弄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 堂上长年客,鬓间新有丝。 一看竹马戏,每忆童騃时。 童骑饶戏乐,老大多忧悲。 静念彼与此,不知谁是痴。 “一看竹马戏”,就使人“每忆童騃时”。竹马,成了儿童时代的象征。儿童时“饶戏乐”,年纪大了就“多忧悲”。观过儿戏,“静念”起在“玩竹马”和“观竹马”之中,“究竟谁是痴”的问题来。妙言妙语,耐人寻味。 晚唐杜牧的诗作中也多次出现“竹马”。他在《杜秋娘诗》里,写杜秋娘在做穆宗皇子漳王的保姆时,漳王的成长过程是“长扬射熊罴,武帐弄哑咿。渐抛竹马剧,稍出舞鸡奇”。在《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诗》里,“竹马”之戏写得更为神奇: 小侄名阿宜,未得三尺长。 头圆筋骨累,两脸明且光。 去年学官人,竹马绕四廊。 指挥群儿辈,意气何坚刚。 诗中的“阿宜”小侄,以“竹马”之戏学着官人样子,“指挥群儿辈”,进行作战军阵,显示出“意气”和“坚刚”的不凡。 晚唐诗人中,堪称描绘“竹马”的代表人物,当数号称“赵倚楼”的赵嘏。这里录下他的一首是《淮信贺滕迈台州》: 凋瘵民思太古风,上贤绥辑副宸衷。 舟移清镜禹祠北,路转翠屏天姥东。 旌旆影前横竹马,咏歌声里乐樵童。 遥知到郡沧浪晏,三岛离离一望中。 以“横竹马”、“乐樵童”,表达台州人民对滕迈使君(太守)的欢迎方式;“到郡沧浪晏”,则是表达台州父老对新太守政绩的期待。 唐诗中大量的“竹马”记录和描绘,构筑起唐文化中的“竹马”文化。这一文化与唐文化其他组成部分一样,放射出经久不衰的奇光异彩。 “竹马”,在唐代几百年的传承中,已有不少的发展与变化。有人认为:李白《长干行》“这里的‘竹马’似乎已不再是一根跨着的竹竿子;”[10]更有人认为:“李商隐《骄儿诗》内,见秉笏、谑胡、笑吃、竹马、参鹘、礼佛等,成为一联串之戏剧行动”。尤其诗中写道:“‘豪鹰毛崱屶,猛马气佶傈!截得青筼筜,骑走恣唐突。’声势赫赫,俨然仿戏台上猛将之雄姿”,认定:“所写皆属戏剧行动之范围”。从而进一步得出:“唐戏中可能已骑竹马上下”,“唐戏之道具中,已先用竹马矣”的结论。[11]这就为唐以后的“竹马戏”“竹马灯”等艺术项目的出现,打下了基础和准备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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