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史专题要写出思想,并不是说要大段大段地发议论。议论太多、过烦,就会喧宾夺主,不成其专题了。关键是对历史的脉络要梳理得清楚,生动具体地叙述好历史,让大家了解到历史的本质、历史的真正面貌。在这里,要学会画龙点睛,叙述就是画龙,议论就是点睛。也就是说,党史专题主要是把党的某一历史叙述清楚,要把所要表达的思想寓于叙述之中,通过历史事实的叙述表达出来。要像画龙点睛一样,在需要议论的地方点上一笔,有时只需要一两句话,一个思想就表达出来了。议论并不在多,而在于精。议论自然包括评价,但评价并不专指文末的几句结论语。评价有隐性评价和显性评价两种。“画龙”过程就体现出隐性评价,“点睛”只是显性评价。 三、要把握好“史”的角度、“史”的形式 关于党史专题的体例要求,我在1995年8月全省第一次社会主义时期党史专题会上,曾提出“以纵为主,纵横交错;以史为主,史论结合;以叙为主,夹叙夹议;突出重点,顾及全貌”。经过这一年多的实践,作了一些充实修改,应该是“以纵为主,纵横结合;纵不断线,横不求全;以叙为主,以史为本;突出重点,顾及全貌;抓住特色,避免雷同”。这样表述似乎更完整些。 这里关键是要从“史”的角度去征编,以“史”的形式来反映。 所谓“史”的角度,按照马克思主义观点,人类社会,纵起来看是历史,横起来看是社会,纵着考察是历史学,横着考察是经济学、社会学。所以,史的角度,就是要求主要从纵向、以发展时间为经,按历史发展的脉络来进行考察表述。由于一切历史事物和现象,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和发展的,即有特定的时间和空间,研究历史就要把研究对象放在特定的历史座标中,联系横向作总体考察,所以我们才提出以纵为主,纵不断线,而把横放在从属位置,纵横结合,横不求全。这就大大有别于党志了。党志是以横为主,先横后纵,横排竖写。 任何学科都有自己特殊的表现形式,历史学只能用“史”的形式反映历史现象。所谓“史”的形式,就是反映存在于时间过程中的事实。即按时间顺序反映依次发生的历史事实。这些事实有的具有历史价值,有些则没有,这就取决于我们的判断能力。 把握住了史的角度、史的形式后,还要善于叙事。主要是头绪要清楚,主线主干要确立。要把党的历史一步一步如何发展演变的脉络写清楚,写出历史的条理。对历史发展的关键地方要点出来。对历史的转折时期要写好,不能一件事一件事地把材料凑起来,那样 就会看不出历史发展的脉络。不要用会议的决议、文件来解释历史,要从“文山会海”的格局中走出来,真正用历史本身来解释历史。 从史的角度、史的形式反映历史,不是有闻必录,要找出它的规律,找出每个事件发生的原因和它们之间的联系,否则不但历史线索说不清楚,单个的历史事件也说不清楚。同时要特别注意写清楚党的思想认识发展的历史脉络和线索,写出它发展变化的曲折过程。正确认识得来不易,有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如写不出这个曲折过程,就看不出这些正确认识得来之不易,就没有教育意义,因此,不能用简单化的写法。对认识发展过程中的曲折、错误,也要写出它产生的根源,如不写清楚,就不能让人从中吸取教训。在错误产生和发展的时候,往往正确的认识也在产生和发展,它们是相比较和斗争而存在和发展的。写建国后的党史和党史专题,必须在这方面下点功夫。这就需要理论功底与研究功力。 从史的角度、史的形式反映历史,还要注意完整把握历史的诸要素。这个问题我反复讲过,因为搞历史专题,这点太重要了。长期以来,教科书上一般都认为历史是由“五要素”构成的(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结果),我认为,还应该加上两个“要素”(背景、意义),这样,有背景、有过程,有头有尾,有来龙去脉,才更准确、更科学、更有利于提高专题质量。这种“5+2”的结构,是历史构成的基本单位,是历史不断因果运动的基本形态。也可以说,前五个要素是属历史之本然范畴,而后两个要素则属于历史之所以然范畴。两者都必不可少。一本党史史书,一个党史专题思想性如何,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常讲,史学家难当,不光难在叙述历史史实,更难的是在剖析隐藏在史实背后的思想。 四、要抓重点、抓特色 历史需要沉淀。写历史就是把沉淀的东西理出来,所以理清脉络是我们的主要工作。在这梳理沉淀东西的过程,特别是拟订专题提纲过程,就要善于抓重点,抓特色。不要怕其他方面掉了,历史是不可能“全”的。 因为历史的原态(即原象)是绝对无法重现的,今天我们可直接看到的史料,只不过是遗留态历史(又称遗象),即原态历史的遗痕。这些史料经过我们征集、选择、取舍、重组,形成的专题、史书才成为评价态历史(又称映象)。在这组合过程,就要抓重点,抓特色,才使这一评价态历史有它存在的价值。 所谓抓重点、抓特色,就是要从实际出发,善于抓个性,不是拿上头的共性的东西来硬套。范文澜曾经讲过这样一句话,学习马克思主义要神似,最要不得是貌似。所谓“神似”,就是要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同当地具体实际相结合;“貌似”就是不顾当地实际,硬搬硬套。抓重点,抓特色,就是要用全国党史的共性作为挖掘当地党史个性的指南。从哲学道理上来说,共性是寓于个性之中,没有个性就没有共性。共性在一定程度上包括了个性,但个性不可能完全进入共性之中。同时这个个性,即重点和特色,最好是在全党、全省、全地区占有一定位置与影响的。 当然,强调个性后,切不要离开了共性这个指南,不能离开总的轨道。比如新时期城市改革问题,它全面开展的标志是1984年10月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不可能另立一个标志。 城市改革范围,应包括工业、商业、服务业,还包括科学、教育、文化等领域,这是小平同志界定的。 城市改革的中心是搞责任制,扩大基层和企业自主权。 城市改革的开始是从企业机制改革入手,搞承包制、租赁制、股份制。 城市改革从1983年下半年开始,先是微观机制改革,后宏观管理体制改革,接着就科技体制、教育体制、政治体制改革等。 总之,城市改革是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主体,辐射到各方面的一场全面整体性的改革。这场改革还没有结束,还在进行之中。这段历史不属“完成式”历史,而是“进行式”历史,因此,评价一定要实事求是,留有余地,不要把话说太满了。 五、要讲究文字 孔子云“言而无文,行之不远。”现在,党史专题有一个普遍性的毛病,严谨有余,生动活泼不足,文字比较枯燥干巴,可读性不够强。胡乔木同志生前一再强调写党史要讲究写作方法,文字要生动,要带有感情。 一般地说,写党史专题要把抽象的事实、具体的事实及事实的背景这三部分搭配好。文字要有波澜起伏,不要像一潭死水。如果老是平铺直叙地写下去,就很难做到生动活泼吸引人。毛泽东曾说过,写文章要善于提笔,要有提神之笔,在看来似乎平常的地方,忽然提高了,使读者为之一振。 历史是点与面、抽象与具体史实的结合。面好比广角镜头,点好比特写镜头。因此,石仲泉同志主张,不仅要用广角镜头写历史,还要用特写镜头写历史。用广角镜头写历史,就是眼界要开阔,内容要全面;用特写镜头写历史,就是对一些重要事件,重要场面,要有细致的描写。这段话同样适用于写党史专题。写党史专题不能全篇都用粗线条,有的地方要直接叙述一些生动的事实,要有一些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直接镜头,叫人看了以后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有一种历史再现的感觉。 有些党史专题之所以好,就好在善于讲事实,让历史本身来说话。写党史专题要通过叙述事实来表达我们的看法和评价,不要把分析同叙述事实隔裂开,隔裂开写出的东西枯燥无味,使人不想看。同时还要注意减少“一二三四”这种机械表述方法,更不能“大点套小点、层层分点”,使专题支离破碎,缺乏连贯性、逻辑性、可读性。 写党史专题,虽然需要一些论断,但不要企图作出最后的结论,也不要表现出这种姿态。特别是进行中的历史。 六、要切实遵守政治纪律 建国后党史政治性非常强,许多问题都非常敏感。为了搞专题与写史,党委领导给我们查档提供了很大方便,给我们一些特许,这是非常必要的,但弄不好也就祸从此出、乱从文生。建国后许多档案材料,能看不能传,更不能发表。上专题必须是真事,但真事不一定都能上专题。这里有个重要原则必须遵循,就是要遵守党的政治纪律和保密制度,很好地把是非原则和利害原则结合起来。是非原则就是: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能任意编造和改变,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遵循利害原则,即现在还不宜公布的东西,不利于安定团结的东西,有些对现实没有多少借鉴教育意义甚至有消极作用的东西,有些现在还健在的当事人还有重大分歧看法的问题等,对这些内容,应该在遵循是非原则的基础上,分别采取不写或现在不写,或宜粗不宜细的办法来处理。利害原则与是非原则是有矛盾的,但又是统一的,不可分开的,这也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要牢记邓小平同志一句话“稳定压倒一切”。不能为了搞专题或写史,引起不安定团结。多年的党史实践告诫我们,“搞党史不能不处处考虑社会效果”,“搞党史不能不具备精品意识和责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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