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化与《孙子兵法》散论(2)
二、孙子与阖闾交往中蕴含的吴文化特色 孙子一生行踪漂忽,富有传奇色彩,但是他在吴国的主要活动史料记载比较清晰,而且与阖闾相始终,相依存。从他与阖闾的特殊关系可以看出吴文化对《孙子兵法》的影响过程。 在春秋晚期列国诸侯之中,吴王阖闾是孙子心目中较为理想的君王。他在投奔吴国之际,就是看到吴国自寿梦称王以来,联晋伐楚,国势蒸蒸日上,将是他实现理想、施展才干的用武之地。但吴王僚恐非图王争霸之辈,于是孙子在吴越交界处冷静观察,等待时机。终于素有雄才大略的公子光袭杀吴王而自立。为君伊始,他就“任贤使能,施恩行惠,以仁义闻于诸侯”,并虚心听取伍子胥、孙子修政爱民的忠告,努力实践“王者之道”。[2]《左传·哀公元年》说,他“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灾疠,亲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疲劳,死不知旷。”他这样做,确实难能可贵。 阖闾还很“好文”,并深明“文治邦国,武定天下”的道理,因而广招文武之才。伍子胥和孙子就是他从国外招纳而来的两员大将。“胥为人少好于文,长习于武”,与孙子甚为相得。他向吴王七荐孙子。孙子便在潜心钻研兵法的同时,还致力于美辞丽句的锤炼,终于铸就了“辞如珠玉”的十三篇。这部著作,是他现实追求与浪漫气质相结合的产物,既有朴素、凝重,以理性精神为灵魂的北方文化的美,又充满了华丽、奇谲和浪漫精神的南国之美。[3]果然,他的兵法能投其所好。吴王“召孙子问以兵法,每陈一篇,王不知口之称善。其意大悦。”孙子用宫女演试其兵法,按军法斩处两名宫女。岂料,她们是吴王的宠姬,吴王闻报,“忽然而不悦,曰:‘寡人知子善用兵,虽可以霸,然而无所施也。将军罢兵就舍,寡人不愿。’孙子曰:‘王徒好其言,而不能用其实。’”之后,幸有子胥痛陈利害,吴王才又转而大悦。于是,任孙子为将,击鼓会军,集而攻楚。[4] 由此可见,孙子与吴王有着特殊而密切的关系。其一,阖闾和伍子胥皆“好文”,这对《孙子兵法》的慎战、全胜思想特别是精致的语言风格都有极大的影响。其二,吴王与孙子经常问答切磋,其间产生的影响必然是双向的、多层的。吴王受到孙子兵法的启发,孙子也受到吴王的影响。他得到吴王重用,积极参与争战,又目睹吴国走向灭亡。这些对他的军事思想的成熟、完善,对他的人生哲学的思考、抉择,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孙子兵法》的成就与吴文化的内在联系 据上所述,可以看出吴文化对孙子及其兵法产生了直接的影响。那么,从齐文化与《孙子兵法》文化特质的比较,进一步就军事学、美学和文学诸方面加以探讨。 齐文化尚武,《孙子兵法》还尚智。我们知道,齐文化的尚武传统,可以上溯到先齐文化时期。相传齐远祖蜚廉“以材力事殷纣”,(《史记·秦本记》)他一生非战即斗,最后战死的海边。姜太公辅佐周武王灭商,被封于齐,建立齐国。《史记·齐太公世家》称太公“其事多兵权与奇计,故后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管仲为相时,更是富国强兵,齐国一跃而成为军事上的头等强国。这样齐地尚武精神不绝如缕。生于斯长于斯的孙子名武,也正说明了这一点。而他的在吴国诞生的《孙子兵法》,以慎战为指导思想,以“不战而胜”为最高原则,处处告诫人们的是以政为先,以和为贵,以智为尚,在尚武的同时,更尚智。 齐文化重利,《孙子兵法》亦尚美。齐文化的伦理学说十分重视功利,管子《禁藏》中说:“凡人之情,见利莫能勿就,见害莫能勿避。”《孙子兵法》尽管也有趋利避害的论说,如《九地》曰:“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但并非唯利是图。孙子反复强调过:“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军命有所不受。”(《九变》)为什么呢?因为孙子以“全”为美。这是《孙子兵法》的核心和纵贯十三篇的红线。他说:“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在他的兵学体系中,融入了他的审美理想,他在求真务实的同时,一直对完美的全胜境界孜孜以求。与之相近的是“善之善者”,即“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如“善用兵者”,“善战者”,“善攻者”,“善守者”,“善动敌者”,“善出奇者”,等等。这些“善”就是佳、美、好、上,是他战争艺术的追求,也是审美理想的追求。其中的最高境界是“善之善”者,即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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