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发达为移民迁入创造了便利条件。元代有大批汉人、蒙古人、色目人以军人、官吏和商人等身份来到云南,其中不少人落籍不归。因此明初地方志说:“云南土著之民,不独僰人而已,有曰白罗罗,曰达达,曰色目,及四方之为商贾军旅移徙曰汉人者杂处焉。”(注:(明)陈文等:(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1。) 云南行省还努力发展农业生产。云南行省所辖军民屯田有:威楚提举司屯田、大理金齿等处宣慰司军民屯田、鹤庆路军民屯田、武定路军屯、威楚路军民屯田、中庆路军民屯田、曲靖等处宣慰司军民屯田、乌撒宣慰司军民屯田、临安宣慰司军民屯田、梁千户翼军屯、罗罗斯宣慰司军民屯田、乌蒙等处屯田总管府军屯。(注:《元史》卷100《兵三》卷61《地理四》。)合计屯田总户数有19149户及6000人,垦田71667双及1250顷(乌撤宣慰司、罗罗斯宣慰司的田数因阙载未统计在内)。以每双合5亩计算,见于记载的屯田不少于483335亩,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字。元朝在云南屯田规模之大为前代所无,屯田对提高农业生产的水平与传播封建文化的影响亦不可低估。 元朝统治有别于前代的一个情况,是开始在云南实质性地征收赋税。至治三年(1323),元廷免八番、思、播、两广洞寨差税1年,四川、云南、甘肃秋粮3分。至元二十二年(1285),云南省臣脱帖木儿奏言10余事,其中有“免逋赋、征侵隐、赋豪户、除重税”等事,世祖命择其可行者行之。(注:《元史》卷29《泰定帝一》,卷13《世祖十》。)均可证明云南行省正式征收赋税。在金齿等边远地区,则是按人口或住房的数目征收金银。元朝收取租赋或税赋的地域十分广阔,远至金齿、八番党兀、普定府罗甸等边远地区。云南行省在各地征收租赋或税赋,有连征30余年者。在征收的租赋或税赋中金银占很大的比例,亦有征收“差发”的情况,有全省输金年“近二百万”的记载,(注:(元)姚燧:《爱鲁神道碑》,《牧庵集》卷19。)但就全省而言仍是以收缴“田租”(税粮)为主。据《元史·食货一》所载全国岁纳粮数,云南行省为277719石,纳粮数远远高于甘肃行省、辽阳行省和四川行省,亦多于陕西行省近5万石。 云南行省还扩大了矿藏开采规模。云南设有行省管理的打金洞和银场,一些路亦设有开采与加工金银制品的手工业制造局,大理和中庆等路还生产食盐。另据《马可波罗行纪》,建都、大理、金齿、罗罗斯、秃落蛮地区(在今云南昭通、会泽一带)盛产金,外省商人携银来云南易金“而获大利”;金齿地区亦产银,当地少数民族因喜以银片饰齿而被称为“银齿蛮”。(注:《马可波罗行纪》,第121、122章,冯承钧译本。)据《元史·食货二》:云南行省有威楚、丽江、大理、金齿、临安、曲靖、元江、罗罗、会川、建昌、德昌、柏兴、乌撒、东川、乌蒙等15处产金,在全国是产金地点最多的一个省。威楚、大理、金齿、临安、元江诸处产银。大理、澄江两地产铜,至元二十二年(1285),元朝拨漏籍户于澄江萨矣山采炼铜矿,建矿场11所。还有中庆、大理、金齿、临安、曲靖、澄江、罗罗、建昌等处产铁。据记载天历元年(1328)全国岁课之数,云南行省纳金课184锭有余,纳银课735锭有余,所纳金课和银课的数量均居全国之冠。铜课全国仅有云南行省纳2380斤,铁课云南行省纳124701斤。据近人研究,元朝的金课是淘金户向政府缴纳的定额之课,银课为政府签拨入银场从事冶炼生产的银冶户所纳之课。(注:参见高森林:《元代赋役制度研究》,河北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72页。)云南行省也是如此,如据《元史·世祖纪》:至元二十八年(1291),云南行省参政怯剌言:“建都地多产黄金,可设治并令近民炼之以输官。”“从之。”从有关记载来看,云南行省开采金银,虽设有官营的机构,但仍是以各族百姓开采为主,官府收其税;至于铜铁矿的开采则仅限于官营。 元朝还在云南各地开办学校,积极传播封建文化。赛典赤赴云南不久,即在大理与中庆设儒学提举;赛典赤死后,其子忽辛于诸郡邑“遍立设学”,并择饱学之士担任教官;(注:《元史》卷91《百官七》,卷125《赛典赤赡思丁传》附《忽辛传》。)延祐元年(1314)又立云南行省儒学提举司。自两汉以来,云南地区与内地建立了经济文化联系,但元以前云南的文化带有浓厚地方色彩,大理国知识分子尊崇王羲之,而“不知尊孔、孟”。元朝在云南各地立文庙塑孔子像,当地少数民族颇感新奇,称之为“汉佛”。在内地封建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云南等地的文化与之合流,时人形容说:“北人鳞集,爨僰循礼,渐有承平之风,是以达官君子绍述成轨,乘馹内地,请给经籍,虽穷边蛮僚之乡,咸建庠序矣。”(注:(元)李京:《云南志略·诸夷风俗》。(元)王彦撰:《中庆路重修泮宫记》,(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8。)云南诸族还参加科举考试,并有一些人取得名次。据记载:全国选乡试合格者300人赴会试,300人间蒙古人中有云南1人;色目人中有云南2人;汉人中有云南2人。(注:(元)《通志条格》卷5《科举》。) 综而言之,由于蒙元的高度重视与努力经营,云南的许多方面都取得长足进步,元朝的统治在当地也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试举一例:洪武十四年(1381),明将傅友德等率30万军队自贵州攻入云南并击溃元军主力。在明军攻取滇中与大理时,滇东黔西的土官又联合反叛,以后大理与今保山、德宏等地的元朝土官,以及今昆明等地本已附明的土官纷纷起事,并推举被击溃的元军将领为首领。明军用了10余年的时间才最终平定云南与贵州。如果不是元朝的统治在当地产生了深刻影响,各地土官对元朝如此忠诚是很难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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