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代人的回忆(2)
嗣后,马赫迪命令穆罕默德和阿卜杜·拉赫曼·伊本·奈索里率所有持火器者及所有骑兵向土耳其人驻扎的希堪方向前进。他们与在希堪迎敌的同伴联合发动进攻,防止敌人逃跑,四散在山谷里。其目的是把敌人包围在一处,等待马赫迪到来。马赫迪随后即到。他已授权易卜拉欣·本·哈吉·塔尔伽马维统领所有参战部队。当日,1301年1月3日(公元1883年11月4日)星期日日出时分, 易卜拉欣率骑兵和持火器者在希堪与土耳其人交战。只见同伴从四面八方迅速包围了土耳其人,包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在包围者的枪林弹雨中,土耳其人欲行不能,欲止不得。 这天清晨,马赫迪离开比尔凯泉,上午到达希堪。希堪又名温姆·麦萨林。因此,当马赫迪到达时,一些同伴对他说:“首领,这个地方叫温姆·麦萨林”。马赫迪说:“土耳其人的麦萨林倾泻在此”。② 马赫迪一到希堪,土耳其人就骚乱起来。山谷里战火纷飞,直杀到当天正午时分。然后,阿卜杜拉·窝莱德·努尔·哈姆丹·艾布·昂杰和弗基率部分同伴,在很多骑兵配合下猛攻土耳其前沿一个孤立据点,一举突破,痛杀一场,把敌人驱散。弗基牺牲,此外还牺牲了一些同伴。窝莱德·努尔胸部中弹,负重伤。艾布·昂杰的坐骑中弹,他立刻从敌人的据点里捉过一匹丧失主人的马。由于骑兵进攻敌人据点,并且拔除了它,一些同伴得以从土耳其人手里缴获大炮、马匹、骆驼、衣服、粮秣等物。当马赫迪得知弗基战死时,他说:“弗基胜利了”。③ 当同伴看到土耳其人乱作一团时,他们都希望马赫迪准许他们当天一鼓作气,向敌人发动总攻。马赫迪说,圣先知穆罕默德启示我,土耳其人今天不会全死,他们的死期是在星期一。星期日下午,连同黑夜,战火从未间断。 次日(1883年11月5日)清晨,马赫迪命令军队向土耳其人发起总攻。 他要求他们敬畏安拉,在战场上坚定沉着,不畏敌人的众多和甚至不断增兵;他说,为安拉而战无上光荣。同伴们怀着纯洁的心灵冲上前去,向土耳其人发起猛烈攻势。利刃刺进土耳其人的胸膛,死神在他们头顶盘旋。敌人怆惶逃窜,贼希克斯毙命倒地,总督阿拉吾·丁·帕夏也呜呼哀哉,其他讨伐军高级将领俱皆丧生。敌人全军溃败。同伴们乘胜追杀。只有躲在坐骑下的敌人得以活命,还有因饥渴而昏倒在死尸堆里的敌人免遭一死。这些未死的敌人也多受了致命伤。战场上死尸堆积如山。直到现在④,凡路过这个战场的人还可看到尸骨遍地。这还不算被洪水冲走、猛禽衔去而除掉的。 讨伐军覆灭在倾刻之间。消灭这样多的人仅用了一刻钟工夫,表明马赫迪所言之准确。在这次战役中,还可看到大火焚尸。死尸被烧而皱缩,宛若烤肉。所发生的这些,不过是注定结局的呈现,是对讨伐军的从速惩罚。 同伴牺牲近200人,其中有(圣先知的)哈里发马赫迪的亲属艾布·伍麦叶和塔黑尔等,马赫迪命将他们连同衣服一起掩埋。 战后,他(马赫迪)在希堪命令各路同伴收集、保存战利品,并运到比尔凯泉。星期三(公元1883年11月7日),马赫迪由希堪战地回乌拜伊德,途经比尔凯泉,在此小住十数日。此间,他从战利品中取出1/5后,命令将其余部分进行分配。⑤ 马赫迪在比尔凯泉给喀土穆居民写了一封信,对他们进行警告和引导。信中告诉他们希克斯讨伐军已经覆灭。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人们,告诉你们,我们屡次修书向你们强调并鼓励你们起来改革宗教事务,诛戮叛教的、污染你们的土耳其人。我们每次都曾等待你们,希望你们焕发宗教热情。但我们未曾从你们那里得到令人满意的消息,也未看到你们这方面的热忱,尽管安拉、安拉的使者以及我们都曾向你们强调:拖延宗教事务是不相宜的,尤其在圣战中,而且这也有悖于安拉的意旨。你们赶紧求得主的宽恕吧!安拉说过“有人对你们说:你们起来吧,你们就应当起来……”因此,你们的地位要求你们提高热忱,为安拉效力。我们若非相信你们,为你们好,就不会如此关心你们、同情你们、循循诱导你们了。这些,恐怕你们都未曾想到过。简言之,亲爱的人们,时乎不再来。从现在起,你们就要放弃怜悯,下定决心,尽快行动起来,顺从安拉及其使者。接到此信,你们就唤起和你们一起的穆斯林,为了安拉,和他们联合起来,包围喀土穆,断绝其交通,围困城里的异教徒,分割他们的住处和街道,向他们发起进攻,直至他们屈服于安拉及其使者;要么就让他们灭亡,就像最近先于他们死去的那些人一样。那些人已自食其恶果。大炮、火箭对他们都无济于事。安拉全能,真理必胜,他们绝不会如愿。在我们到达之前,你们要努力做到这些,切莫像以前那样迟疑。你们要知道,如果你们照我们的忠告去做,我们会从内心喜欢你们,不咎既往;否则,我们根本不听你们的辩解。我们无疑是要胜利的。我们是仰仗安拉,而不是依赖你们和别的什么人。你们不过是被劝导者。如果要做好事,那就为你们自己做做好事吧!如果你们要做坏事,那也请便。关于你们看到的讨伐军,他们已经到达这里,并于1301年1月4日(公元1883年11月5日)星期一被消灭。真是恶有恶报,赞美归于全世界的主安拉。你们一定要鼓起勇气,下决心参加圣战,包围喀土穆,首先断绝通道,直接破坏之。无论如何,这次行动之后,你们要给我们信息,告知你们的行动,以便我们了解你们的情况。 然后,马赫迪凯旋乌拜伊德。这次战役后,塔卡里山区国王马克·阿代姆·温姆·杜巴莱率该王国所有重臣向马赫迪投诚,杰济腊人的使团络绎不绝前往科尔多凡晋见马赫迪,杰济腊人民群众都投奔他、拥戴他。 注释: ①苏丹人习惯上把以土耳其名义统治苏丹的埃及人称“土耳其人”,这里“土耳其人”指希克斯率领的埃及军队。 ②此为双关语,“麦萨林”词义之一为肠子。 ③“弗基”词义原为胜利者。 ④“现在”,指作者写此书时,此书完成于1888年。 ⑤马赫迪效法穆罕默德,每次打胜仗后,将胜利品的1/5归自己支配,其余4/5分给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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