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是人文主义的政治思想家(2)
二 但丁的《论世界帝国》问世的背景是复杂的。它同教权开始衰落分不开。这本著作是但丁政治思想和早期文艺复兴政治学说的典型代表作。文中的观点酝酿虽久,但着手写作是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七世(1308-1311年在位)准备到意大利罗马加冕直接有关。 但丁在写完他的《神曲》的第一、二部《地狱》和《炼狱》之后,为了准备写第三部《天堂》,赴巴黎留学以开阔眼界。1310年,正当但丁在塞纳河畔踯躅、沉思冥想之际,巴黎城内贴出告示,刚刚践祚两年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七世,在罗马教皇的允诺下,即将亲临意大利。皇帝在告示中宣布道:君权神授,至高无上。皇帝想走遍全意大利,旨在消弭各城邦各党派之间的诸多纷争,伸张正义,使流亡者回归故里,给各地带来和平。但丁受到莫大鼓舞。他认为,自己在《飨宴》和《神曲》前两部诗篇中预言过的理想即将变为现实。这时皇帝的钦差和先遣部队,进入意大利北部受到热烈欢迎。异常振奋的但丁,放下了创作《神曲》中《天堂》部分的写作计划,乃匆匆返回意大利,为皇帝亨利七世的到来四处奔走。 但丁往返于米兰、福列等许多城市之间,他写了致意大利诸侯和人民的书信,还接连向皇帝亨利七世上书,恳请早日驾临。他把意大利摆脱分裂,实现和平与统一的愿望,全部寄托到皇帝身上。 这时的形势是,敌视皇帝的意大利那不勒斯国王及其手下的御用文人,广造舆论,攻击亨利七世,说皇帝并非授命于天,教皇不应给他加冕等;而教皇克莱门特五世(1305-1314年在位)的态度也甚特殊。教皇一方面同藐视教权的法王腓力四世之间矛盾尖锐,故有意抬举德皇,力图加剧德皇同法王之间的敌对程度;但另一方面,教皇绝不愿德皇来统一意大利,很怕皇权超过教权。这种状况下,但丁决定夜以继日地将政论新作《论世界帝国》赶出,以便全面、系统而简要地说明和期待着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 但丁在《论世界帝国》中强调指出,人类社会应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潜在的全部才能,这唯有在统一的中央集权制下的帝国方能实现。他主张:只有皇帝才能把分裂的意大利统一起来,走向富强。但丁衷心期待的是建立一个大一统的世界帝国,这个帝国必须有一个统一的世俗政权。他主张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是古罗马帝国的继续,德国皇帝是古罗马帝国皇帝的合法继承者,是唯一能够完成统一世界大业的统治者,“罗马皇帝”是君主尊号,首都亦应设在罗马。但丁还强调道:人们不应受教会所宣扬的来世永生所支配,而人间的现实的尘世生活才有其真正价值。这是但丁的人文主义世界观的反映。但丁甚至公开指出:罗马教皇是意大利分裂、落后的根源。 在《论世界帝国》这本著作中,可以看出但丁本人政治观点的渊源。但丁十分推崇古罗马的时代,他称屋大维时代是“完满的时代”;罗马帝国统治世界是天意决定的。但丁对古典文化很熟悉而且竭力推崇。他在《论世界帝国》中,引用亚里士多德原著共34次,涉及到六种原著,这本书中不断出现古典作家的名字,从欧几里德、荷马到李维、西塞罗达数十人之多。但丁实际上是继承并发展了古典作家的许多政治观点。他的理论核心为“中世纪的帝国既然是罗马帝国的继续,也理应是罗马的世界统治权的继承者。”④ 《论世界帝国》这本书的重要意义在于,但丁通过此书第一次从理论上阐述了政治和宗教平等的观点,主张政教分离,反对教皇干预世俗政权,向中世纪的神权体系展开了论战。本书既论述了新的政治观点,又提出了新的政治体制,全面阐发了人文主义的政治思想,因而具有重大贡献。它是早期文艺复兴时期新的政治学说。《剑桥中世纪史》的作者把它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和卢梭的《契约论》并列为政治学名著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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