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是人文主义的政治思想家(3)
三 但丁《论世界帝国》一书的结构和内容提要如下: 本书原文是用拉丁文写的。书名原意为:“一个人的统治”,即:“天下一统”,“统一的世界帝国”之意。因书中公开主张政教平等和政教分离,反对教皇干预国家政治,故曾被罗马教廷长期列为禁书,直到1908年才开禁。迄1921年,教皇才不得不宣布书中政教分离的观点并非错误。本书共分三卷(实即三篇),分别阐述三个中心论题。 卷一,主题是:人类需要统一与和平,应当建立一个一统天下的世界帝国。在此卷中,但丁道,凡热爱真理的人,都应探讨新知识,关于一统天下的尘世政体的知识最有用,围绕一统的政体,需研讨的三个重点是:(一)是否有必要建立这样一个政体;(二)罗马人有权执政;(三)政体的权威是直接来自上帝或是其他人?这些是全卷的重点。第三题,发挥了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政治学》中的观点,强调整个人类文明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人类发展智力的能力,具有智力的强者“生而治人”。第四至八题,重点论述为什么要建立一统的世界政体?但丁指出,为了造就普天下的幸福,有必要建立一统天下的尘世政体,即帝国。由帝王有效地维护各个城市的和平。人类要适应全宇宙的秩序,人类是按上帝形象造出的,有了一统政体,能与上帝的形象接近。第九至十一题,论述帝国所能发挥的主要作用。提出帝国可使人类处于最佳状态。但丁写道:“只有人类的一切动力和运动服从独一的动力(即政体)和独一的运动(即法治),人类才处于最佳状态。”⑥若建立以海洋为界的世界帝国,可使贪欲减至最小程度,使正义威力获得最大发挥。第十二至十五题,说明在世界帝国的君主统治下,人类才有自由、法治和意志的统一,统一是“存在”与“善”的根本。但丁分析道,只有服从理性,人类才能自由。第十六题,追忆了奥古斯都时代由于出现了统一的世界政体,“人类得享太平盛世。” 卷二,主题是:系统叙述历史,指出应由罗马人掌握世界帝国的权力。卷二共有十二个问题和段落。内容可分为五个部分。第一、二题讲的是公理的性质和权威。罗马帝国的存在便是公理的表现,上帝的意旨就是公理的根据。第三至六题,说明罗马人是“特殊富贵的统治者”,是欧亚非三大洲中高踞于其它民族之上的“最高贵的人”,是天生统治其它民族的人。罗马帝国的对外扩张、“征服世界的行为是正当的。”⑦第七题专述了神旨、神启的多种方式。第八至十题,论证罗马人按理性原则,通过考验、竞争和格斗之后,击败希腊人和迦太基人,合乎公理地统治世界。第十一、十二题,说明基督降生在罗马政权之下,“基督服从罗马法令同样表明罗马的统治是神授的。”⑧ 卷三,主题是世界帝国中君主之权直接来自上帝的赐与,并非受命于教皇,集中阐发了君权神授说。卷三共十六个问题和段落。其内容为六个部分。第一题乃卷三引言,即帝国统治权来自何处?第二、三题中提出,违背大自然,便是不符合上帝意旨。违背大自然的三种人是:教皇;自诩为教会之子,但理性已被贪欲熄灭者;攻击神圣罗马帝国者。第四至六题指出,关于权力、权威的几种比拟,都不合适。集中揭穿了教会所宣扬的教皇是太阳、君主是月亮之说,指明从含义到实质全站不住脚,第五、六题提出,用教士之父利未和尘世权力之父犹达,来比拟教会同罗马帝国的关系不成理由,用撒母耳和扫罗的比拟亦极不妥。第七至十题反复论证了权归何处。指出任何君主也不能设立一个和自己等同的代理人。又剖析了“两把刀”理论,说明世俗和神圣权力各是一把刀,这两把刀并非全归教会,还指明任何帝王、包括君士坦丁大帝都无权把王权赠与教会、分割帝国。第十一、十二题论析权的性质和体现。指出篡权不是授权,篡权不能产出权力。教皇与帝王的权力两者性质类属有别,各有各自的根据。第十三至十六题,论尘世政体与教会的关系。说明罗马帝国先于教会存在,帝国权力源于上帝而非教会,教会存在与否不影响帝国活动。任何圣典中都找不到教士管世俗之权。第十六题系全书结尾。指出(一)、人有灵魂和肉体两部分,前者不朽、后者可朽。人有永生幸福和尘世幸福两种。⑨教皇引导前者、君主引导后者。(二)、只有上帝才能统治人类并为每一国家选择统治者(君主)。 四 但丁的《论世界帝国》名著,是早期文艺复兴时期政治学的典型代表作。它集中体现了但丁的人文主义政治观。为什么说但丁是人文主义的政治思想家呢? 首先,在但丁的著作中开始鲜明地反对中世纪的蒙昧主义,初步摆脱了禁欲主义的桎梏。书中多次提倡和赞扬了人的自由,以及人的智力和理性,表述了人文主义的世界观。但丁强调道:“自由是上帝对人类的最大恩赐,因为这种自由能使我们感到在尘世作为人是幸福的。”⑩但丁对于帝国,也主要是强调人、君主的决定性作用,而不是依靠罗马教廷和教会。也就是说,开始重视“用人的眼光来观察国家了”,“是从理性和经验中而不是从神学中引伸出国家的自然规律。”(11) 其次,但丁反对分裂、反对内战、反对城邦对立。他本人深受意大利分裂内乱之苦,而被迫长年流浪异乡。他认为这是没有一统天下的帝国所致。但丁在政治上的实践活动是呼吁意大利实行法治、统一,建立帝王人治而不是神治的新秩序。但丁的政治观正像恩格斯分析的那样:“在普遍的混乱状态中,王权是进步的因素,代表着正在形成的民族,而与分裂成叛乱的各附庸国的状态对抗。在封建主义表层下形成着的一切革命因素都倾向王权。”(12)但丁呼吁在意大利建立统一集权的君主制国家或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继承古罗马帝国衣钵统一意大利,不论本族或异族君主,只要能建立一统帝国便是好君主。这样一来,但丁的“政治的理论观念摆脱了道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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