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中日之间的文化交流和民间往来也很频繁。中国的新文化运动曾得到日本近代文化的启示。新文化运动的主要倡导者和主将如李大钊、陈独秀、鲁迅、郭沫若等都曾留学日本。共产主义思想传入中国,日本也是主要渠道之一。《共产党宣言》和许多马克思、恩格斯著作,最先也是从日文译为中文的。反过来,中国新文化运动中的一些优秀成果,如鲁迅的小说等也逐渐传入日本,有的被译成日文出版。 在此期间,日本有不少仁人志士对中国的革命事业、文化发展以及人民疾苦也十分关心。例如片山潜在1921年写了《日本和未来社会革命》,预示了包括中国在内的“远东的社会革命也必然发生”。宫崎滔天和梅屋庄吉不断关怀和支持孙中山在南方的革命斗争。松本龟次郎把毕生精力献给中国留学生的事业。他所创立的东亚高等预备学校,为留学生预备教育作出持久而卓有成效的贡献。内山完造从1913年到中国,在上海开设书店,经常为中日两国知识界提供会面和交流的场所,他同郭沫若、鲁迅等都建立真挚而深厚的友谊。类似的事例为数还不少。 中国人民以至当时的政府对日本人民的境况也很关心。如前所述,当日本发生关东大地震,蒙受惨重损失时,孙中山立即致电、致函日本当局及友好人士表示亲切慰问。北京政府除及时派员向日本使馆慰问外,派驻日代办亲到日本外务省慰问,并由财政部迅速筹集20万元汇交日本政府,作为救灾专款。同时各地方长官也负责广泛募集捐款,尽数汇往日本。内务部、财政部另商拨款项,派遣专员会同红十字会携带衣服、食品和医药,迅速前往东京一带参加抢救工作,对此,日本特派议员五人来华答谢。通过这些活动,增进了中日人民的友谊。 关东大地震后,日本政府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决定效法美国把部分庚子赔款拨为对华文化事业的经费。日方先设立了一个对华事业调查会,外务省派出对华文化事务局长出渊胜次等与中国驻日公使汪荣宝等,经磋商后,综合为大纲若干条,双方于1924年2月6日在东京签订了《中日文化事业协定》。(40)日本确定由所得的庚款中每年拨出380余万元作为图书馆、人文科学研究所、自然科学研究所基金;所余147.2万余元,用于两国互派学生旅行费、留日中国学生补助费等。起先此项经费的支配权完全操在日方手里。中国教育界在对该协定表示欢迎的同时,建议设立一个委员会来处理有关事宜,日方最终也同意中方的建议。1925年5月4日,双方在北京换文,确定中日双方各派委员10人,组成委员会,委员长1人,由中国人充任。(41)经过双方协商推出柯劭忞为委员长,中国熊希龄等、日本服部宇之吉等为委员。通过上述协定和换文的实施,对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客观上起了一些积极作用。 综上所述可以说明: 第一,通过华盛顿会议,北京政府接受列强的协同侵略,日本对华的独占地位有所削弱。中日之间解决了“山东悬案”,减少了一个争执的热点,两国长期以来的紧张关系,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虽然双方关系的改善是暂时和局部的,在整个近代中日关系史上也是值得重视和认真总结的。 第二,华盛顿会议后,日本面对国内外环境,调整了对华政策,重点对“满蒙”的扩张并利用奉系为工具。表明日本沿着既定的大陆政策的轨道,取得一定的成效。日本当局支持军阀统治,当时已背离绝大多数中国人民的愿望,这种局面是不可能维持长久的。 第三,孙中山长期为中日友好而努力,他的关于中日两国平等互助,在国际上共同发挥作用的主张是难能可贵的,值得中日两国人民珍惜和发扬光大。 第四,在所论时期内,日本更着重以经济手段保持和发展在华的特权,取得了新的进展。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和民间交往发展比较频繁。《中日文化事业协定》的签订,虽然对日本来说,其最初用意在于缓和中国人民反对日本侵略的情绪,以及同美国争夺留学生等,但经过中日双方的协力实施,在客观上起着促进两国文化交流的积极作用。这也应给予实事求是的肯定。 注释: ①雷麦著,蒋学模等译:《外人在华投资》,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345页 ②《总统否认北庭派代表》,上海《民国日报》1921年9月13日 ③⑥周守一:《华盛顿会议小史》,上海中华书局193年版,第8页,第154页 ④[美]F.M.Simonds:《巴黎和会与华盛顿会》《东方杂志》第18卷23号 ⑤王铁崖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3册,第218页 ⑦吴世湘编:《秘笈录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345~346页 ⑧《中外旧约章汇编》,第3册,第208~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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