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墙盘铭说: 天子文武长剌(烈)[25]。 《玉篇》以“”为“饡”之古文。《汗简》“”字古文作[26]。《集韵》去声换韵“”字下,谓“古作、”;上声缓韵“缵”字下亦谓“古作。”所以释盘铭者皆释“”为“”,读为“缵”。《说文》:“缵,继也。”《礼记·中庸》“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郑注:“缵,继也。”《诗·鲁颂·閟宫》“缵禹之绪”,郑笺释为“继禹之事”。“缵”、“纂”二字,《广韵》皆音“作管切”。训“继”的“纂”且有与“缵”为异文之例[27]。二者表示的实际上是同一个词。所以《说文》“缵”字《段注》说:“或叚‘纂’为之”。 《说文》:“,以羹浇饭也。”从词义看,此词的出现似当晚于“馔”。疑“”、“”本为“馔”字异体,后来由于音近而用来表示“”。“ ”字似可分析为从“食”,“”省声。“”字一般以为从“尾”,似可分析为从“”省声。但是陈汉平先生认为“”字实从“”,即“”字之变[28],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禹鼎的“”、豆闭簋的“”和陈侯因敦的“屎”,陈汉平先生都读为“缵”。这本来就跟把它们读为“纂”一样,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将训“继”的“纂”跟“缵”截然分开,只承认二者同义[29],这则是不妥当的。 董珊先生在“国学网站”上发表的《略论陕西眉县发现的西周单氏家族窖藏青铜器铭文》一文(以下简称“董文”),已正确地将逨盘的“”字释读为“缵”,但未作进一步说明。所以我引用李家浩先生的说法,稍加补充,写了这条札记。 二闢猃狁 四十二年逨鼎铭叙述王封长父于杨为侯,命逨奠定其封之事,中有如下文句(参看《盛世吉金》第70~72页,但下面的引文则据第一则札记所提到的“董文”中的宽式释文录出): ……汝唯克型乃先祖考,□猃狁,出捷于井阿、于历岩…… “猃狁”上一字,下半为,像相背的两手,上半残泐不清。各家似皆未释此字。 细审此字,其上半应为“門”旁的残画。《说文》“闢”字下收有“从门从”的或体(或谓是古文),西周铜器盂鼎、录伯簋等器的“闢”字都作此形[30]。如将此字上半与盂鼎、录伯簋等器的“闢”字上半仔细对照一下,就可知道前者确是“门”旁之残。所以此字无疑应该释为“闢”。 “闢猃狁”之“闢”,用法与盂鼎“闢厥慝”之“闢”相同,意为屏除。《荀子·解蔽》“是以闢耳目之欲而远蚊虻之声”,杨倞注:“闢,屏除也。”由“闢猃狁”之语,可知逨伐猃狁是为了解除其威胁而主动出击。 三不肖唯死 四十三年逨鼎铭第18~19行有两句话,《盛世吉金》所载释文释为: 用乍余我一人死不雀死[31] 宋人著录的盨铭中有相似的文句(但两句不连),“董文”据之改释上述铭文为: 用乍余我一人夗(怨)[32],不小(淑)隹(唯)死。 此释文可从,但读“小”为“淑”则不妥。二字古音不同部。 疑“不小”当读为“不肖”。《礼记·王制》:“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同书《乐记》:“好恶著,则贤不肖别矣。”同书《中庸》:“子曰: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不肖”之意即不贤、不善。 盨铭宋人摹本中,与“不小隹死”相应之句作 不唯死[33] “不”下之字旧释“廷”或“(淑)”,都显然与字形不合。此字似是摹得有些走形的“少”字。“少”、“小”古本一字,“不少”仍当读为“不肖”。 附识:本文提要已于3月25日寄给“陕西宝鸡眉县杨家村窖藏青铜器学术研讨会”会务组。提要写得较匆促,与此文稍有出入,应以此文为准。 2003年3月31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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