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强调联系原则,对历史人物活动的相互联系过程作深入分析。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③人生活在社会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研究历史人物,必须充分了解这个人物和其它各方面的关系,才能认识这个人本质的东西,才能见其本色。 其一,个人活动和社会历史条件的关系。任何历史人物总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活动的,其功过是非总是与当时历史条件相联系的。因此,要正确评价历史人物,就必须把历史人物置于当时的历史条件之下来考察,任何历史人物都受到历史条件的影响和制约。隋炀帝的残暴,是在统一全国后经济迅速发展、统治阶级日益腐朽及权力过分集中于君主一身的结果。奸臣秦桧的出现,是南宋统治集团与金国贵族妥协的结果。袁世凯与孙中山是同时代的两个重要历史人物。袁世凯在中国半殖民地化加深的历史条件下,庇护于满洲贵族,投靠于帝国主义,成为大地主和大买办的代理人;孙中山在中华民族危机加深的历史背景下,依靠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发动革命运动,成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杰出领袖。毛泽东在《纪念孙中山先生》一文中,曾高度评价了孙中山的伟大历史功绩,同时也指出:“象很多站在正面指导时代潮流的伟大历史人物都有他们的缺点一样,孙先生也有他的缺点方面。这是要从历史条件加以说明,使人理解,不可以苛求于前人的。”④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主义评价历史人物的一条重要原则,也是从历史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地评论历史人物的科学方法。 评价历史人物时,不应苛求于古人,但也不能以此作为对历史人物护短的借口,相反地对历史人物的局限性也必须做出实事求是的分析。人无完人,不管是如何伟大、杰出的人物,他们的作为也不能不受到时代和阶级的限制,因此也就不可能没有他们的缺点和错误。马克思和恩格斯多次称赞新兴的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所起过的非常革命的作用,与此同时,他们还以非常辛辣的笔调,指出资本一到世上来,“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他们还多次指出,资本的历史是对人民大众的“可怕的残酷的剥夺”,而且这种剥夺,是在“最下流最龌龊最卑鄙和最可恶的贪欲的驱使下完成的”。⑤这为我们正确地评价历史人物和历史条件提供了一个范例。 其二,个人活动与人民群众的关系。评价历史人物必须处理好个人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否定人民群众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这是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观点。他们认为,历史不是人民群众创造的,而是帝王将相、英雄人物创造的。只有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后,人民群众地位和作用,才得到科学的说明。1844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合写的《神圣家族》宣布:“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⑥第一次真正拨开了千百年来人们在认识这个问题上的重重迷雾。人民群众是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阶级社会阶级斗争的主力军,是社会变革中的决定力量。毛泽东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⑦ 不过,我们这里所说的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并不意味着简单地归结为一切历史事物都是人民群众亲自制作出来的。否则,那就会把复杂的历史关系简单化,使丰富多彩的历史画卷,变成单调泛味的线条。 正确评价个人和人民群众在历史上的作用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评价历史人物的一个重要问题,也是马克思主义史学的一个重要特点。 马克思主义不仅高度评价了人民群众在历史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而且从来没有忽略恰当地估计个人在历史上的地位与作用。马克思曾经谈到:“如爱尔维修所说的,每一个社会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伟大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它就要创造出这样的人物来。”⑧历史上的杰出人物也好,反动人物也好,都能对历史发展起很大的影响作用,能够影响历史的进程,促进或延缓历史的发展。马克思主义既充分肯定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又反对片面夸大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为什么不能夸大个人作用呢?杰出人物是顺应着一定历史趋势而出现的,他们的作用归根到底是受一定的社会条件所制约的。他们是一定阶级的代表,他们的才能来自社会实践,要运用其才能对社会历史进程发生重大影响,必须依靠群众。所以,不是英雄创造历史,而是历史创造英雄。杰出人物只有正确了解社会发展的客观条件,了解怎样去改变这些条件以便满足人民群众的要求和推动社会发展的时候,才能在社会生活中起重大作用。如果他们不顾社会要求而一意孤行,俨然以历史创造者自居,妄图改变历史命运,那就会演出这样或那样的历史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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