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强调整体原则,对历史人物作总体评价。 恩格斯指出:“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头脑中反映时,本质上是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连结,它们的活动,它们产生和消失方面去考察。”⑨这段话说明辩证法并非只重分析不重综合。评价历史人物,不能仅仅局限于作横向纵向层次分析和联系过程分析,还应从整体着眼,对历史人物作总体评价。我们常说“盖棺定论”,就是强调其整体性、完整性、全面性。历史的复杂性,要求我们在评定历史人物的过程中,不仅要看他们的阶级出身,还要看他们的政治表现;不仅要看他们的宣言,还要看他们的实践;不仅要看他们的前期,还要看他们的后期;不仅要看他们在历史上的一时一事,还要看他们在历史上的全部过程。研究历史人物如果没有整体观念,就容易犯简单化、片面化的错误,就不能认识历史人物的真实面貌。 举例来说,康有为早在十九世纪末,抱着振兴中华的大志,力主变法图强,成为资产阶级维新运动的杰出领袖,后期却成了反对辛亥革命、主张君主立宪乃至复辟帝制的反动人物。总体评价康有为,参与维新变法在历史上的积极影响是主要的,后期的保皇行为其消极作用是次要的。有人称培根是“伟大而卑鄙的学者”,这种提法含糊不清,是不妥当的。作为学者,培根治学以严谨、诚实、正直闻名于世,他留下的不朽的著作已证明了他的卓越成就。就人格来说,培根生平不无污点。从总体上看,培根对近代科学和文化的巨大贡献是主要的。 对历史人物作总体评价,要注意研究历史人物的总体特征、大节所趋、基本概貌,研究该人物的所作所为其主流究竟是有利于生产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还是阻碍了生产的发展、延缓了社会的进步;是有利于多民族国家的团结,还是损害、分裂民族大家庭;是抗御外侮、爱国图强,还是丧权辱国、卖国求荣。在具体衡量某一个历史人物的功过时,一方面要防止求全责备,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以偏概全,应当抓主流。主流是促进历史前进的,就要基本上肯定;主流是阻碍历史前进的,就要基本上否定。有几分过,就是几分过;有多大错,就是多大错。不粉饰,不掩盖;不扩大,不缩小。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美化或丑化历史人物,才能通过对历史人物的评价,给人以教训和启迪。 研究历史人物从整体着眼,作总体评价,还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要全面掌握和鉴别历史史实。 对历史人物作全面考察的先决条件,则是对史实的全面掌握和分析。毛泽东多次强调:“研究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⑩“只有感觉的材料十分丰富(不是零碎不全)和合乎实际(不是错觉),才能根据这样的材料,造出正确的概念和理论来。”(11)对历史人物进行评价的过程,就是对历史人物进行认识的过程,要使我们对历史人物的认识尽量接近历史人物的真实,就必须研究该人物所处的历史环境,他所从事的历史实践活动及其对当时社会所产生的影响和作用。只有详细地占有了这些方面的历史材料之后,才能在此基础上研究历史人物。在搜集和占有史料的过程中,还要防止只要是史料就不假思索、不辨真伪,拈来就用,或者是凡符合于个人观点的史料就大量采用,与本人观点相悖的材料则搁之一边的错误作法。这种作法也是不可能给历史人物下正确结论的。如对李秀成的评价。因此,我们应竭力追求史实的全面性,不是回避而是找出矛盾,加以鉴别和说明。 占有材料,弄清历史史实,是进行历史人物研究的最基本的条件。弄清历史史实,才能准确判断。要弄清史实,不仅要详细地占有材料,还要对材料进行分析,作一番“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的考证工作,这一工作十分重要,因为史实错了,立论也就不可能正确。例如,在近代史上,曾有人根据伪造的石达开的几首诗,评论石达开的思想和艺术水平,但材料是假的,评论也就毫无可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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