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大溪遗址已经历了6次考古发掘,共发掘面积达4528平方米以上(第三次发 掘未公布发掘面积),除发现大量的灰坑、沟、灶、柱洞和祭祀坑(?)外,主要收获是发 掘出新石器时代墓葬379座。这6次发掘是1959年7月~8月及11月~12月,四川省长江流 域文物保护委员会文物考古队、四川大学历史系先后两次发掘,发掘面积228平方米, 发掘墓葬74座(注:四川长江流域文物保护委员会文物考古队:《四川巫山大溪新石器 时代遗址发掘纪略》,《文物》1961年第11期。)。1975年10月~1976年1月,四川省博 物馆、万县市文化馆、巫山县文化馆进行第三次发掘,发掘墓葬133座(注:四川省博物 馆:《巫山大溪遗址第三次发掘》,《考古学报》1981年第4期。)。1994年3月~4月, 中科院考古研究所长江三峡工作队进行第四次发掘,发掘面积100余平方米,发现墓葬3 座(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长江三峡工作队:《巫山大溪新石器时代至清代遗 址》,《中国考古学年鉴1995》,文物出版社,1997年。)。2000年10月~2001年3月, 重庆市文物考古所进行第五次发掘,发掘面积2000平方米,发掘墓葬14座(注:白九江 :《巫山大溪遗址历年发掘与思考》,《重庆历史与文化》2001年第2期。)。2001年下 半年,重庆市文物考古所又进行第六次发掘,发掘面积约2300平方米,发掘墓葬155座( 注:邹后曦:《重庆库区2001年度的主要考古发现》,《重庆历史与文化》2002年第1 期。)。 大溪遗址1959年的第一、二次发掘资料的整理,是在1960年11月至12月,由四川省博 物馆和四川大学历史系合作进行的,笔者作为冯汉骥教授的考古学研究生与历史系1956 级考古专门化学生一起参加整理工作,并受命负责撰写发掘报告。发掘简报由四川省博 物馆负责,后由沈仲常、袁明森先生执笔撰写的《四川巫山大溪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纪 略》,发表在《文物》1961年第11期上,遗址名称改“火爆溪遗址”为“大溪遗址”, 但并未提出“大溪文化”的命名。“大溪文化”作为一支考古学文化,是笔者从1961年 开始至1962年5月在冯汉骥教授指导下完成的四川大学研究生毕业论文:《巫山大溪发 掘报告》中提出来的(注:林向:《巫山大溪发掘报告》,四川大学研究生毕业论文,1 962年5月。)。报告曾请著名考古学家夏鼐、石兴邦等先生审阅、通过。可惜这份报告 的1966年修改稿在“十年动乱”中不仅未能发表,而且连同它的全部图照表格等一并查 无下落了。 所幸的是《巫山大溪遗址发掘报告》的1962年原件还存四川大学历史系资料室。《报 告》的“第五章文化性质与年代”的第一节,在全面分析了大溪遗址的文化性质后写道 :“以上这些特征,构成了大溪遗址与其它各种文化不同的文化面貌。目前已知,与此 相同的文化遗迹在长江三峡地区:如湖北宜昌的杨家湾、四渡河,秭归的朝天咀及四川 境内巫山县城等地已有发现。因此我们建议暂先命名为‘大溪文化’以志识别,以利进 一步的发现与研究”(54~55页)。这里还有一点必须说明,著名的考古学家石兴邦先生 在他的名著:《有关马家窑文化的一些问题》中在论述西北与西南地区原始文化的关系 时曾写道:“最近巫山大溪文化的发现,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我同意川博同志的 意见”云云(注:石兴邦:《有关马家窑文化的一些问题》,《考古》1962年第6期。) 。他引的只是1961年11月发表的《四川巫山大溪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纪略》,可是此《 纪略》并未提出“大溪文化”已如上述;而且石先生只是为讨论其它问题时提到“大溪 文化”,并未对此作必要的论证。 时间过去将近半个世纪,我们对大溪遗址有了更多的认识,也有了更多的思考,特别 是关于“大溪文化”的性质与内涵、分期与年代、类型与分布等问题,更是有待进一步 的讨论与界定。例如笔者在1980年即提出:“大溪文化以首先发现在四川巫山大溪遗址 而得名。它的发现为研究长江三峡和江汉平原的原始氏族社会,提供了珍贵的新资料。 由于近年来新发现愈来愈多,而大溪遗址的正式报告却未能发表,致使海内外学者对大 溪文化的特征及其相关问题有所误解。”“诚然,大溪遗址有其个性,但正本清源,也 应有较全面的认识”(注:林向:《大溪文化与巫山大溪遗址》,《中国考古学会第二 次年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2年。)。遗憾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大溪遗址历年 来的发掘材料(除第三次发掘外)仍未能全面发表,因此“误解”似乎始终存在,例如澧 县三元宫、安乡划城岗等洞庭湖北岸的遗址,被认为是“大溪文化三元宫类型”,任式 南先生指出“有人认为,这类遗存虽确有许多与大溪文化相同的文化因素,但可能是受 大溪文化强烈影响的另一种原始文化”(注:任式楠:《大溪文化》,刊《中国大百科 全书·考古卷》,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笔者即持此见。因此,有关大溪 文化的种种讨论,将会因地下的新发现与旧资料的陆续公布而逐渐展开,我们正拭目以 待。 三、长江三峡重庆库区的崖葬调查与清理 世界上的崖葬主要分布在亚洲东部及太平洋南岛一带,长江三峡是其主要分布区之一 ;崖葬文化很可能起源于南中国(注:凌纯声:《中国与东南亚之崖葬文化》,《中央 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23本下册,1950年。)。笔者以为长江中游的古大湖沼 泽区(跨今洞庭、鄱阳两大湖)周边--即东部的武夷山及其邻近地区和西部的长江三峡 及其邻近地区很可能有其源头(注:林向:《中国悬棺葬学术讨论会纪要》,《文物》1 981年第8期;《崖葬的发现与研究》,《淮阴师范学报活南文史丛刊》213期,1985年 。),三峡崖葬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目前在三峡库区的文物抢救高潮中似乎顾不过 来,它们虽然大多处在淹没线以上,但随着水库蓄水线的上涨,其保护和利用的紧迫性 会逐渐加大的。这次笔者见到万州博物馆的崖葬陈列颇受海内外游人的青睐,而科研又 暂时跟不上,更感到有必要提请有关方面予以注意。 1980年四川大学历史系为了筹备即将在1981年联合召开的“中国悬棺葬学术讨论会” ,曾在考古专业成立崖葬科研小组(注:崖葬科研小组由笔者和当时川大考古专业学生 梁太鹤、张建世、王和平等4人。田野调查则有奉节、巫山、巫溪县的有关同志参加。) 。这个崖葬科研小组成立后利用教学之余做了两件事,其一是编辑了《悬棺葬资料汇编 》一书作为在讨论会前后散发的会议资料。《汇编》刊登了本组编辑的《我国悬棺葬( 崖葬)历史资料辑要》,从典籍、方志中辑录了大量有关崖葬的记载(注:此书由四川省 博物馆编印,在会议上及会议前后作为会议资料向有关人士散发。值得一提的是,由于 收录文献时编印有误,致使有的研究者引用不察,发生以讹传讹等情,笔者为此深感歉 意。);同时还摘录此前重要的研究崖葬的论文,如芮逸夫的《僚为仡佬试证》、向达 的《中国的崖葬制》、刘铭恕的《崖墓稽古录》等。其二是1980年7月~8月,利用暑期 赴奉节、巫山、巫溪三县作田野调查,冒着酷暑在长江、大宁河及其支流两岸的悬崖上 周旋,并清理了一具从巫溪东溪河荆竹坝的棺木岩上取下的木棺(注:川大考古专业崖 葬科研小组:《四川巫溪荆竹坝崖葬调查清理简报》,《考古与文物》1984年第6期。) 。后来由笔者执笔的调研报告:《川东峡江地区的崖葬》,作为1981年在四川珙县举行 的“中国悬棺葬学术讨论会”(注:林向:《川东峡江地区的崖葬》,《民族学研究》 第4期,民族出版社1982年。)论文印发。这次的峡江三县的崖葬调查弄清楚了一些问题 ,也提出了一些问题,现举其重要的几点在此作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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