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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得说回来。要全面评价李秀成，当然不能不考虑到他的《自述》。毫无疑问，《自述》确实表现了李秀成动摇变节的思想，这是应予严格批判的。但是，把它概括为“为投降的目的而写的”，“从它的根本立场上来看，是一个背叛太平天国革命事业的‘自白书’”，也是言过其实的。问题就在于“投降的目的”和“根本立场”，这种看法把问题绝对化了。现在我们可以见到的《自述》全文约三万余字，其中明显地可分为四个部分：即太平天国革命的始末和李秀成自己一生经历的记述、“招齐章程”（即“招降十要”）、“天朝十误”和“防鬼反为先”的建议。但是，在几个部分的文字里，李秀成所表现的思想是充满矛盾的。在“招齐章程”中，他提出了招降太平军残部的办法，无疑是为了求降的目的，站到敌人的立场上去了。在记述太平天国和自己经历的部分，他说了一些自污之词和颂扬曾国藩兄弟的话，也可说是为了软化敌人以达到求降的目的。然而在陈述太平天国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的“天朝十误”中，李秀成则表现了对革命失败无限痛心与惋惜的心情，这能说是站到敌人立场上表现出来的思想情感吗？又怎能把它解释成为了投降的目的呢？至于“防鬼反为先”的建议，是作为太平军将领的李秀成与帝国主义洋枪队长期斗争所总结出来的体验，也是作为中华民族一员的李秀成刚刚经历了英、法联军入侵（一八六○年），中国政府被迫签订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后激发出来的呼声。这里，把反对帝国主义的希望寄托于封建主义，只不过是一种幻想，但是，无论如何总不能把它与为了投降的目的联系起来，也不能把它硬扯成是站在敌人的根本立场上。相反，说它是站在中华民族的立场上表现了对帝国主义的同仇敌忾，倒可以说得过去。综观《自述》，它既无限缅怀太平天国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并为过去由于领导层执行了一些错误策略而招致失败深感痛惜；又对当前“主死国亡”，本身被俘的现实感到悲观绝望；还对于太平军失败以后帝国主义进一步侵吞中国感到忧心。《自述》就是李秀成这种矛盾复杂思想合乎逻辑的表露。其中有应予批判的成份，也有值得肯定的成份，对之应作具体分析，区别对待。那种一概而论，简单地予以肯定或否定的做法，都是形而上学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