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时期欧洲的民族过程
古罗马时期是欧洲民族发展总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古罗马人继承了希腊文明,使之在帝国的版图内得到进一步的传播,从而为欧洲各族在语言文化上的共性奠定了基石,为消除许多民族在社会经济发展上的差距起了重大作用,影响深远。因此,在研究欧洲民族时,还是要言必罗马的。 一、迅速的罗马化过程 古罗马时期欧洲民族过程的主要内容,就是许多民族的罗马化。这一罗马化过程,对欧洲许多民族的发展起到了填平拉齐的作用。对此,恩格斯曾有一段十分生动形象的表述:“罗马世界霸权的刨子,刨削地中海的所有地区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凡在希腊语没有进行抵抗的地方,一切民族语言都不得不让位于被败坏的拉丁语;一切民族的差别都消失了,高卢人、伊比利亚人、利古里亚人、诺立克人都不再存在,他们都变成罗马人了”① 在古罗马发展成为环绕地中海的大帝国之前,在希腊半岛和意大利半岛以外的欧洲,几乎还是一片蛮荒的世界。比利牛斯半岛上住着克尔特伊比利亚人;现今法国、比利时、荷兰南部、意大利北部、瑞士西部的广大地域上住着克尔特人,罗马人把他们称作高卢人;巴尔干半岛上住着伊利里亚人、色雷斯人;还有其它等等。这些民族的语言分属克尔特语、伊利里亚语等不同的语族,他们的社会发展大多都还处于原始公社制的阶段。对于处在发达的奴隶制社会,有着高度古代文明的古罗马人来说,他们都应是些野蛮人。然而,从公元前3世纪末到公元2世初的过程中,随着古罗马的扩张,西欧、南欧、东南欧的大片地域以及东欧的部分地区都纳入了罗马的版图。这些地域上的各民族虽然都曾对罗马人进行英勇的抵抗,但随后都迅速地罗马化了。到4—5世纪日耳曼蛮族大批进入帝国境内时,正如恩格斯所说的那样,他们都已成为罗马人了。 在古罗马统治时期,不论是克尔特伊比利亚人、高卢人,还是达契亚人,所有现今操罗曼语的各民族的祖先不仅接受了罗马的奴隶制和罗马文明,还都放弃了自己原来的语言,改操拉丁语。不过,他们的拉丁语并不是正规的拉丁语,而是带有各自原来所说的语言特点的拉丁语,也就是恩格斯所说的“被败坏了的拉丁语”。现今欧洲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加泰隆人、法兰西人、雷脱罗曼人、罗马尼亚人等民族的语言就是由当时的民间拉丁语发展而来的。由于罗马化留下的深刻烙印,使他们语言至今还保持着很大的共性,组成了印欧语系中的罗曼语族。 上述欧洲各民族从被纳入罗马版图到西罗马灭亡,总共不过五、六百年的过程。在这么短的历史过程中,这么大片地域上的这么多民族都罗马化了,这个“化”的过程可说是相当迅速的。罗马化速度最快的,要算现今罗马尼亚人的祖先达契亚人。在罗马化的地区中,达契亚既是最晚被征服的,也是最早脱离罗马统治的。从图拉真发动的第二次达契亚战争结束的公元106 年到罗马军队和行政机构撤离达契亚的272年,总共只有160多年。然而,就在这160多年中, 曾异常英勇地抵抗过罗马入侵的达契亚人竟罗马化了,而且化得相当坚定,以至到6世纪时,当斯拉夫人开始大批来到达契亚地区后,竟也成为罗曼语的俘虏,并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形成了处于斯拉夫人地域之中的罗马尼亚,至今还是罗曼语在东欧的一块飞地。 在上述历史现象面前,不禁产生这样一个问题:当时罗马化力量如此强大,罗马化过程如此迅速的原因何在呢? 二、古罗马的一些有关政策和其它条件 西班牙、高卢、达契亚等地区所以能迅速罗马化,是和罗马国家的政策密切相关的。特别是以下三方面的政策,曾起了很大的作用。 1.罗马的移民、屯兵政策以及罗马的兵役制度。罗马在公元前3世纪开始向外扩张后,在新征服地区建立起一些行省,并采取大量向这些行省移民、屯兵的办法以巩固自己的统治。罗马的商人、农民大量去往新建立的行省寻找出路。为了减少国家的负担,还有组织地把意大利本土的游民、无产业者遣送到各行省进行军事殖民。在兵役制方面,除了由罗马公民组成的禁卫军团以外,罗马还在外省土著居民中征募辅助军队。这些政策和做法,对于促进外省土著居民的罗马化起了很大作用。 普罗旺斯的情况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公元前2世纪末, 罗马征服了从阿尔卑斯山到比利牛斯山的地中海沿岸地区。现今法国的南部是意大利本土和西班牙之间的交通要道。于是,罗马就在公元前120 年左右在这里建立了高卢地区的第一个行省,因而这里被称作“普罗旺斯”(即“行省”之意)。罗马当局把大批退役兵士安置在普罗旺斯,分给他们每人一份土地。这些由罗马人形成的土地所有者以及其它的移民与当地土著居民交往密切,相互通婚,对当地高卢人的罗马化起了很大作用。 达契亚的情况也能说明这个问题。图拉真皇帝在征服达契亚后,由于这里是帝国在多瑙河北岸的前沿阵地,就在此屯兵3、4万人。这些士兵在服役期满时,大多都在获得一份土地后就定居下来。还有一些达契亚人被征募为罗马的辅助军队。这些达契亚士兵经过25年的服役,基本上都罗马化了。退役后他们也可分得一份土地,还能获得罗马公民权。其中的一部分仍然回到了故乡。这些罗马退役军人和罗马化的达契亚士兵还有其它一些罗马移民与当地土著居民密切交往和通婚造成了达契亚约省的迅速罗马化。从考古发现中可以看到,当时罗马人墓前的雕像穿着达契亚人的服装,或达契亚战士的妻子身着罗马服装。这些正是罗马的移民、屯兵政策及其兵役制度的积极促罗马化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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