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从发型发饰、服饰、面相等因素来区分画中人物身份 除了形象的大小,我国古代绘画也惯常以人物的服装、发饰等区别不同人物的等级。 在发型和发饰上,画面中五名女子为正面像,一名为侧面像,但都能确认均梳单鬟蝶形双髻,发鬟均由正面显示为红色花纹式样的宝钿做装饰,且在头发的各处都粘有方片形或长条形金箔制作成的钿片。黄金是比较贵重的物品,其数量的多寡可以决定妇女地位的高低,但是画中六位女子头上的金钿也几乎是一样多,所以难以区别身份的高低。 在服饰上,这六名女子均著裙和衫,系垂蝶结丝带,每个人服饰的材质难以辨别,其用色虽有主次之分,但基本上都是包含青、红、黑、蓝四色。衣衫上的花纹各不相同,主要是花卉纹、几何纹和云纹相间,这三类纹饰反映到人物等级上似乎并没有高低之分。 从面相来看,除了3 号女子部分面容看不清外,六位女子都是脸庞丰盈,脖颈间略有余肉,皮肤白净,双颊点有腮红,朱红小巧双唇,眉如远山,眼似卧蚕。画工精巧,长相相似,几乎就如同一人,当时的画匠应该是使用了相似的人物粉本。 由上可知,画面上的五个女子几乎无法从发型发饰、服饰、面相上来确认出尊卑关系,那么也就难以从这几个方面展开进一步识别画中人物的工作。 画面中的三组人物对应的情节应分别是“备锦”“诗锦”“寄锦” 如果不能从人物外在来识别身份,则可以考虑从图像本身所对应的情节加以分析。纵观整幅《寄锦图》,画面基本是按照诗歌本身的情节展开,有学者称之为“横向叙事性的构图”。为了搞清楚画面中的人物身份,必须确认各组画面所代表的情节。 通过榜题诗的内容来看,整个壁画应该至少有“备锦”“诗锦”“寄锦”三个主要情节组成。而上文提到的4 号女子执笔的画面应该对应的是“诗锦”。那么画面最右侧的两个女子分别手端椅、盒的画面应为“织锦(备锦)”情节;最左侧女子面对挑夫,这显然就是托付仆人寄送回文锦的“寄锦”画面。 与《寄锦图》情节相似的绘画作品虽然没有传世,但是运用类似题材的“横向叙事性构图”的画作,文献中是有所记载的,最为相近的便是《织锦回文图》。按照其描述,《织锦回文图》的格制采用的是“左三、右三的对称布局”。 除《织锦回文图》和《寄锦图》外,苏轼也曾为以苏若兰故事为背景绘成的《织锦图》题写过诗句《题织锦图回文三首》。从诗题来看,此诗应为榜题诗,即先有图画再题诗词。再从诗句内容来看,共分为三首绝句,对应的应该就是这幅画中相应的内容。《织锦图》虽没有传世,但据苏轼的三首诗可知,这幅图也同样是按照“横向叙事性构图”的技法来绘制的。 由上文的榜题诗、传世文献以及画面本身来看,基本可以确认整个《寄锦图》画面犹如连环画一样,从右至左是由备锦、著思(诗锦)、遣使(寄锦)三大横向性情节构成。 确定画面中三个情节里所对应的苏若兰 既然已经通过上文确认了三大情节,那么就要从每个情节中确认出其中的苏若兰。由上文可知,画中的三大情节是“备锦”“诗锦”“寄锦”,不仅体现了“横向叙事性构图”技法,也运用了“连续式构图法”模式,即苏若兰重复出现在这三段情节中,串起了整幅图的故事脉络。 前文已经证明4 号女子是苏若兰,而她所对应的情节为“诗锦”。5 号女子也是主人公,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画面最左侧跪拜在地上的男仆人明显是跪向她,而不是侧身回首望向6 号女子。因此5 号女子也是最后“寄锦”的主人公。 根据“连续式构图法”模式,开始情节,即“备锦”里也应该有女主人公的身影,而2 号女子便是苏若兰。首先主仆两人一起出行,主人在前,仆人在后这是惯例。同时,细心观察2 号和1 号女子,在视觉表现形式上也如“诗锦”中表现的4号与3 号女子一样主次分明。因此可以推测2 号女子为苏若兰。 至于为何5 号女子的形象最为高大,观察画面就会发现,整个画面基本是按照“两人一树”展开的。在《寄锦图》中,1、2 号女子系一主一仆走在一棵点叶树之前;3、4 号女子则是一主一仆隔着一棵修竹顾盼凝视;画面左侧跪着的男仆和站着的6 号女子侍女中间同样隔着一棵竹子。而且以上三个画面全部都占到了整个画面的近四分之三,而剩余的5 号女子从大小上看和前面提到的三段差不多,但是只安排了“一人一树”,为了与“两人一树”所占的空间等大,只能把人像处理得更大。综上所述,宝山辽墓《寄锦图》中的第2、4、5 号女子为主人公苏若兰,第1、3、6 号女子为苏若兰的仆从。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文博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