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费些笔墨来讨论喜饶益希的身世,主要是因为它关系到《红史》所载西夏故事文本的来源和性质问题。首先,有一点是明确的,即这是一个最初由其他文字记录的历史故事的藏文删节译本。考虑到译本讲述的对象及译者“精通汉语霍尔史籍”,一般认为其所依据的原始史料可能是西夏语、汉语甚至蒙古(霍尔)语书写或讲述的。这一推测从上个世纪60年代起就逐步得到了学术界的证实。国外有西田龙雄于1967年即指出《红史》中的山神之子原来就是这首诗歌中的 ![]() 《夏圣根赞歌》讲的是党项人的祖先初起于西域,进而繁衍种族,最终脱离中原政权的控制,创建西夏政权的事情。诗中所述大都于史无征,提及的党项地名和姓氏也都无从考证,估计其内容源于党项族的民间传说,而绝不是一部科学的历史[17]。全诗共有45行(句),以下所引是和藏史所载西夏故事略有呼应的段落: 耶则( ![]() ![]() 2012年钟焓先生将其与《红史》对比后,总结道“(两者)突出的共同点是将历史上最初反宋自立的李继迁神化为西夏王朝的开国者。在这一形象塑造过程中,李氏逐渐成为了开国传说中的箭垛式人物,以至最后按照《红史》所述,各种传奇故事从孤儿脱难到七岁造反登基等神话,都集中到他一人身上,李继迁从此定型为党项人记忆中居功至伟的君主。”[18]。 卢梅、聂鸿音的文章还指出“《西藏王统记》所谓“(汉族皇帝)奉玺请降,途遇毒龙子及其骑队,收玺杀王,复次第戮其臣宰,汉族疆土遂尽为弥药所有”,显然是元昊在建国前连克河西诸郡的折光[4]。与此前后,陈庆英先生将这些藏文资料和汉文史籍中的相关记载作了比较研究。他发现《红史》“西夏简述”中的鄂鲁氏与《宋史·夏国传》中的李继迁事迹存在着较强的对应关系[5]。具体表现在以下情节: 第一、宋朝出兵夏州后,李继迁等在棺木中藏兵器,以送葬为名逃入地斤泽。刚二岁的讹鲁氏被搜查,在一妇人的帮助下,被放到棺材中送出城外。 第二、李继迁被宋兵夜袭,只身逃脱与野利部结盟。讹鲁氏逃入雪山中造反,将山中打柴人收编为军队。 第三、李继迁用汉族人张浦计策诱杀曹光实,夺得银州奠定了西夏建国的基础。讹鲁氏用汉人老妪计策,使汉王君臣出降,讹鲁氏杀降,夺得王位。 第四、辽国册封李继迁为夏国王是在990年。当汉族人皇帝宋太祖兄弟二人执政30年后有西胡国王出世。[19] 《宋史》成书年代(1345年)早于《红史》,加之《红史》所记西夏“史实系根据精通汉族霍尔史籍之曾泽大师·喜饶耶协在贡塘所译历史”而来的,那么宋元之际流行的汉地史籍自然就成为藏史编写西夏故事依据的另一类文本资源。按照陈庆英先生的讲法,藏文史籍中的西夏纪事其实是汉籍所载西夏传记按照“青藏高原游牧部落传统的史诗的模式”改造的结果[5]。 仅仅指出这一个方面还不足以阐明藏、夏、汉各族西夏叙事之间的密切关系。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夏圣根赞歌》中“ ![]()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