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图的《皇元大科三场文选》只存《四书疑》《周易疑》和《易义》三种的残本。但其在装订上的错乱导致了这部《易义》长期以来被学界所忽略,也导致了“今存元代《三场文选》只有两种”的成见的形成。 学界一般认为,现存元刻程墨文献有两种:《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和《皇元大科三场文选》。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这两种《三场文选》的残本,而日本则藏有其全本。两种《三场文选》为延祐元年至至正元年各科的墨卷选集,有考官批语。学界对元代的进士题名、科目、墨卷的研究都是在这个共识之下进行的。比如,在《两种〈三场文选〉中所见元代科举人物名录——兼说钱大昕〈元进士考〉》一文中,陈高华先生在介绍内阁文库藏本《皇元大科三场文选》时说:“现存《皇元大科三场文选》就是辛巳乡试和壬午会试程文的选本,前引杨士奇《元程文四集》中提到的至正二年程文,应即此本。”其理由是,除《青云梯》之外,今天可见的元代程文文集即上述两种《三场文选》。《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选的是元代前八科乡试和前七科会试程墨,《皇元大科三场文选》选的是至正复科之后辛巳(1341)乡试和壬午(1342)会试的程墨(陈高华《两种〈三场文选〉中所见元代科举人物名录——兼说钱大昕〈元进士考〉》,《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学刊》2001年第1集)。黄仁生教授也因为相同的理由而认为《皇元大科三场文选》“实可作为上述刘仁初所编《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的续书来看待”(黄仁生《日本现藏稀见元明文集考证与提要》,岳麓书社2004年版,第59页)。 但是,如果至正复科之后的程墨选集不止《皇元大科三场文选》一种,则杨士奇所提到的至正二年程文不一定就是《皇元大科三场文选》。事实上,《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另有自己的续集。 研究元代科举的学者都知道,中国国家图书馆所藏的两种《三场文选》都是残本,远不如日本所藏的两种为学界所重。但遗憾的是,日藏本的完整性反而导致了学界对中国国家图书馆所藏残本的忽视。 中国国家图书馆的《皇元大科三场文选》只存《四书疑》《周易疑》和《易义》三种的残本。其扉页有图书馆所记该书的残存情况(见左图)。 但事实上,第六条《易义》(四叶)并非《皇元大科三场文选》,而是《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易义》。这是日本静嘉堂藏本之外的另一种《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国图本《皇元大科三场文选》在装订上的错乱导致了这部《易义》长期以来被学界所忽略,也导致了“今存元代《三场文选》只有两种”的成见的形成。 国图数据库题录了这一书名:“《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易义》 [善本],一卷 / (元)周旉辑,出版项:元至正4年[1344]。”书名没有错,但“周旉辑”、“元至正4年”刊刻,这样的题录则纯属想当然之举。 该书首页书名为《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易义》,易义(第十一科 丁亥乡试)。丁亥为至正七年(1347),正是元代乡试第十一科之年。该书版式与前八科的《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基本一致,而与《皇元大科三场文选》不同。只是在书名之下原本标明“甲集”、“乙集”的地方被削成了黑块,编者姓名的位置也被做了黑块处理,只剩下“编集”二字。这种处理方式可以见出其编者并非刘仁初或周旉,刊刻者恐怕也不是建安勤德书堂或虞氏务本斋(见右图)。 从这部《易义》可知,《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在至正复科之后又继续地在往下编。究竟编了多少集?编者是谁?已不可知。但按五经(易、诗、书、礼、春秋)结集则是可以推断的。 此《易义》墨卷选了江浙乡试傅常“易义”科的卷子,后面是中书堂会试“易义”科的卷子,未署姓名,应是傅常在第二年戊子(1348)参加会试时的卷子。 据沈仁国《元朝进士集证》,傅常,字仲常,铅山人。中至正七年(1347)江浙行省乡试,八年,登王宗哲榜三甲进士,赐同进士出身,授将士郎。至正十一年,时任绍兴路余姚州判官,居官一年,剖决阻滞,吏民翕然服之。秋,海上有警,宣阃檄仲常侦贼定海,而仲常所受兵素不习战,与贼遇,弗敌,死之(沈仁国《元朝进士集证》,中华书局2016年版,第502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