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谦之热爱学问,但学问毕竟不能当饭吃。他虽然有一肚子学问,但依然生活艰难。穷困的人容易产生仇富的冲动,而要实现均贫富的梦想,最好的方式自然是革命。这一时期的朱谦之还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也是一个激进的革命者。 智识即罪恶 朱谦之要革北洋政府的命,北洋政府自然要抓他。然而北洋政府统治下的笨警察没有抓住朱谦之,倒错把他的朋友给抓起来了。听闻此消息,悲愤交加的朱谦之二话不说就去投案自首了。从这一点很可以看出朱谦之作为革命者的仗义。 朱谦之总喜欢替人承担罪责。1921年,胡适的朋友谢楚桢写了一本《白话诗研究集》,希望胡适帮忙推荐一下。胡适翻看之后,觉得写得很差,拒绝了谢楚桢。后来,易君左等人却对这本书极尽吹捧之能事。北京高师学生苏梅在看过这本书之后,写了一篇文章来批评,结果却遭到易君左等人的谩骂。一向爱管闲事的胡适忍不住批评了易君左。因为谩骂苏梅的文章是用笔名写的,易君左等人否认文章是自己写的。 为调和胡适、苏梅和易君左等人的矛盾,朱谦之特地找到胡适,非要给自己背上这个黑锅不可。1921年5月19日,胡适在日记中写道:“今晚朱谦之君来,问我能否不登那个启事,我把我的理由告诉他,他就不劝我了。他又说,‘我是快要出家的人了,我后天临走时登一广告,说(呜呼苏梅)是我做的’。我劝他不要如此,因为这虽是仗义,其实是虚伪。他合十赞成,就去了。”在胡适的劝说下,朱谦之最终没有登广告。 这一时期,在跟胡适来往的时候,朱谦之极力劝说胡适出来革命。当朱谦之投案自首,进了警察厅之后,警察问起他跟胡适的关系时,他还为胡适不参加革命而耿耿于怀。胡适曾在日记中记述:“到编译所,朱谦之与郭沫若来谈。谦之见我的《四烈士冢上的没字碑歌》,大喜,以为我的思想变了。谦之向来希望我出来做革命的事业,我不赞成他的意思。他在警察厅说他曾劝我革命,但我不赞成。此语外人以为是假的,其实是实有的事。” 朱谦之希望胡适出来领导革命,遭到拒绝,朱谦之为此无比郁闷。不过,作为革命者的朱谦之,对于知识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此前,反抗考试制度的朱谦之,只是反抗压迫人的考试,并不反对知识。他不仅不反对知识,他还是知识的热烈追求者。成为革命者之后,朱谦之对知识却充满仇视。朱谦之在1921年发表的《教育上的反智主义》一文中说:“知识就是赃物……由知识私有制所发生的罪恶看来,知识最赃物,即就知识本身的道理说,也只是赃物,故我反对知识,是反对知识本身,而废止知识私有制的方法,也只有简直取消知识,因为知识是赃物,所以知识的所有者,无论为何形式,都不过盗贼罢了。”他还说:“知识就是罪恶——知识发达一步,罪恶也跟他前进一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