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和逆全球化 在目前世界对全球化进程产生疑虑的情况下,回顾历史,找到演进根源和规律,进而指导未来发展,就显得十分必要。 黄仁伟认为,新航路的发现,在很长时间内,并没有改变各大陆之间的隔离状态,只是改变了欧洲人对地球的认识,从而开始寻找新大陆和征服一系列古老文明。这是世界史的全球化萌芽阶段,或称为“全球史”的开端。无论是从经济角度区分(以英国工业革命为发端)还是从政治角度区分(以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向世界推动资本主义制度为发端),抑或是以两次世界大战和之后的冷战导致的制度冲突和对抗为标志的两个阵营式的全球化,都无法从全要素角度描摹出整体的全球化。国际政治经济学意义上的全球化始于20世纪80年代,并由此获得广泛和深入的发展。 全球化是由正反两个方面构成的。负面全球化也是全球化的组成部分。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化的负面要素呈上升趋势,虽然尚未主导全球化进程,但是构成了世界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挑战和危机。逆全球化是全球化进程中的一种新现象,它在美欧等发达国家首先发生和发展。这一轮全球化的财富流向发生了变化,发达国家的资本流出以后,其利润不完全回到发达国家,甚至大部分回不来了。由于这种财富转移,西方国家社会稳定的两大支柱出现了动摇,发达国家的社会福利制度和中产阶级的基础都削弱了。当前西方国家普遍出现入不敷出、寅吃卯粮的财政危机,造成社会福利体系的难以维持和中产阶级的状态恶化。这是二战后相当长时期资本主义所没有的现象特点。 在互联网的条件下,广大中产阶级出现不满情绪。在全球化、网络化条件,它甚至可以改变主流舆论。发达国家的当权者为了选票而接过这些诉求,上台后不得不加大砝码维护社会保障体系,结果是不断加深财政危机。黄仁伟回忆,基辛格曾经对他说:“美国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就是财政危机。” 此外,全球化的人口流动使三大文明圈之间的文化冲突变成了三个圈内的文化冲突。大量难民进入欧洲,在欧盟内部发生了直接的文化冲突,在美国国内也引发了新的种族矛盾。种族矛盾又是英国退出欧盟的重要原因。美国白人中产阶级把失业问题、外来移民、医疗保障、贸易赤字等社会经济压力,一并归结为排外主义、种族主义和保护主义的政策目标。从特朗普上台以及欧洲的一系列“黑天鹅现象”中,都可以找到逆全球化和国内社会不满的内在逻辑。现在的全球化问题,某种程度上都可以在世界历史上找到原型。但是在全球化条件下,这些本来是局部的问题,现在突然放大成全球性的问题,成为世界潮流发生逆转的重要因素。很多国际政治经济学难以解释的当代世界深刻变化,如果将其时空范围延长到世界历史领域,就可能追溯其根源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