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宗纯,是日本僧侣史上最有名的三位和尚之一。和『恶僧』道镜,『佛法大师』空海并称日本三大奇僧。恶僧以******* 宫闱出名;空海号称日本佛祖。然一休则以狂放不羁而名闻于世。他是日本佛教史上最有名的禅僧,而且最受世间误解的一人,因为他做了容易受人误解的事实,极其相似中国唐代的普化和尚,或者梁代的志公。一休是风狂的禅人,佛教史上少见的禅僧。 一休宗纯(1394-1481)京都人,法号一休,讳宗纯,曾自称狂云子、梦闺、瞎驴等。出生在室町时代应永元年正月初一,名千菊丸。父亲是后小松天皇,母亲是天皇的妃嫔伊予局照姬。 一休出生前的六十年间,日本经历了南北朝的分裂局面,1392年才由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逼使南朝议和,结束了持续长达六十年的混战。幕府将军实际上在幕后操纵朝政,天皇并无实权。一休的母亲原是南朝望族藤原家人,虽然后小松天皇对她宠爱有加,却引起了皇后的嫉恨,当发现她怀了身孕,就以她是藤原后人,同情南朝,对朝廷心怀不满为由,把她逐出皇宫。 另据《一休和尚年谱》指出,相传其母为藤原照子,为天皇所宠爱,但她却日日怀着小剑,图谋刺杀天皇。被发觉后,照子乃逃出宫廷,潜往嵯峨野。年谱说她『有南志』,意思是说她倾向南朝,是南朝派来暗杀天皇的奸细。 但近年研究则认为照子不是南北朝之争的牺牲品,而是天皇与将军之争的结果;而且在这当中,一休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将军义满不时想让足利家取代皇家,他想要让天皇没有继承人,然后让自己宠爱的儿子做皇家的养子,进而为皇太子。所以,后小松天皇的长子一休就不能生活于宫廷,与母亲一起被逐出宫廷。一休则被送入寺院为僧,义满也一直防他还俗。当时,庶民间已传说一休是后小松天皇流落民间的皇子。 一休是在她离宫后在京都西部嵯峨山天竜寺出生的,故此他从未享受过公子王孙的生活,而是在庶民中间长大。不过从一休的诗中,仍可看出他相信自己是皇室之后的痕迹,后小松天皇确实经常召他进宫中相见,当天皇临终时,还把他召到床边去,但这一切并没有改变其庶民的身份。对于他的母亲,从她去世前写给一休的一封信中略知一二,她希望儿子能成为一个能傲视释迦牟尼的高僧。 六岁时,一休成为京都安国寺长老象外集鉴的侍童,名周建。极为象外集鉴喜爱,后来正式收他为门徒。1405年,宗纯十二岁时,到壬生宝幢寺师从清叟学习维摩经。 1406年,学于反幕的绝海中津的建仁寺,师从慕哲龙攀学作诗,赋诗的修业。在室町时代,一个有学问的和尚一定得会作汉诗,那时的佛教寺院被视为文化堡垒,故和尚必须学会读写汉诗。宗纯所在的京都建仁寺,是幕府御用禅寺,即『五山十刹』之一,他的诗作可能受到五山文学的影响。五山制起于中国南宋,镰仓时代传入日本;到室町时代,经种种变化,于1380年将镰仓的建长寺、圆觉寺、寿福寺、净智寺和净妙寺列为镰仓五山,而将京都的南禅寺、天龙寺、建仁寺、东福寺、万寿寺等禅寺称为京都五山。1386年,建相国寺,将之排名为五山第二。1408年,十五岁的宗纯以『吟行客袖几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风寐耶寤,一场春梦不分明』一诗,博得诗名。 1409年的一天,十六岁的宗纯看到建仁寺的僧人询问信徒的门第时,对门第高者则带谄媚之色,极为不满,说:『今世,丛林山寺之论人,必议氏族之尊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对禅寺的腐化与寺僧的俗气极端反感,曾写一首汉诗描写当时的禅寺情景:『说法说禅举姓名,辱人一句闻吞声。问答若不识起倒,修罗胜负长无明。』又曾描述禅寺的男色状况:『少年十五如月出,一笑红颜似花开。木石无心世上多,呜呼是此玉瑕哉!』『临济门派谁正传,风流可爱少年前。浊醪一盏诗千首,自笑禅僧不识禅。』 随之留下两诗,愤然离去。诗中一句为:『姓名议论法堂上,恰似百官朝紫宸』。这不仅表明年轻的宗纯对禅宗堕落的不满,还反映出他改革禅宗弊风的意愿。 离开禅宗正统的建仁寺后,宗纯师事于林下妙心寺的不求名利、惟修禅道的谦翁宗为学禅。谦翁用自己的名字『宗为』中的一个字给周建起名为『宗纯』。宗纯跟随师傅在极其贫困的生活下修行,五年中拚命修习佛家内典与俗家外典。宗纯从谦翁那里学到,禅僧应该连追求悟道的那种欲望也舍弃掉。 但是他如此崇拜的谦翁在他21岁的时候逝世了。一休顿失心灵支柱,回到母亲身旁,旋即离去,在大津石山寺闭关七日,依然身心不宁,欲投琵琶湖自杀。母亲察觉儿子心身不定,恐其寻短,乃遣人送书给他:『死非孝,生犹有得道之日。』母亲至嵯峨野即修净土,而且时与谦翁有所来往。一休的孺慕之情也从《狂云集》中《陈蒲鞋》可以看出:『卖弄诸人瞒万方,德山临济没商量。沾槌竖拂非吾事,只要声名属北堂。』北堂是指母亲居处,亦指母堂。陈蒲鞋是黄檗希运的法嗣睦州道踪,俗姓陈,他背负母亲托钵,挂草鞋于屋檐,卖与路人以谋生计,故称陈蒲鞋。这首诗写陈蒲鞋,也写自己,一切作为都是为了母亲。母亲能一言阻止一休投湖自杀,想必与此孺慕之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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