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则流传于广西大新县壮族地区的《会说话的青蛙》神话故事,反映出来的是壮族崇拜蛙神中关于生存的另一方面: 从前,左州地方有一个人叫汤地龙,妻子杨氏四十五岁才生得一子,取名汤世宝,娇生惯养,十分溺爱。 世宝爱吃青蛙,一餐没有青蛙肉,便大哭大嚷。汤地龙只好叫雇工阿大每天夜里去捉青蛙。青蛙捉得多了,地龙夫妇也与儿子一起吃。没几年,那一带十二垌的青蛙已捉光了十一垌。 有一年,立春刚过,有一青蛙悲伤地对蛙王叫道:“大王啊!自从村里出了拿火把的人,我们大家很不得安生,死的死,逃的逃,说不定大难又要降临了。”蛙王答道:“今晚你们只管取乐,要是拿火把的人来,我自有办法对付。” 不久,阿大来捉青蛙,他只捉到一只。当杨氏想杀青蛙煮吃时,青蛙突然开口说道:“蝈蝈藏在土,明火来捉奴,捉奴入牢坐,小刀剖我肚,我肉炒未熟,你儿哭吃奴。”杨氏惊告地龙。地龙发怒说:“胡说,世上哪有蛙子能说话。”青蛙说道:“我吃虫,你吃谷,帮你收谷助富。你睡熟,我守屋,不念奴情自吃苦。”地龙不听,照样杀蛙,但总是煮不熟。世宝吃了,忽然“剥”的一声,他的腿不见了,腰杆不见了,头颈不见了,身躯化成一滩臭水,流满一地。当年天降飞蝗,五谷失收。这是蛙神对遭劫的报复[2]381。 这则故事从两个方面说明壮族先民对蛙与生存之间的思考,一方面是人在某一个时期确实出现过了生存危机,另一方面人的这一生存危机也许是由于自身对外界自然环境的不够恰当,也就是说破坏了人自身所处的自然环境而造成的。这就引起了壮族先民的一些关于生存的思考,他们认识到只有好好地保护青蛙才能保证丰收,人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三、蛙的艺术化、审美化是壮族生存文化的审美体现 崇拜青蛙是心理上的原因,因为壮族先民认为只有虔诚祭拜青蛙,才能保证丰收和风调雨顺。他们通过各种方式以敬蛙神,平和自身的心理,并对能决定自身生存的外在环境合理地保护起来最终实现更好的生存。将其艺术化,审美化,是壮民族从心理敬畏蛙神的结果,并且将其艺术化可以使人的生存随时得到蛙神的保佑,抚平内心的危机和不安。 人们在生活水平不断得到提高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这时,人们会很容易将他们熟悉的,常用的一些事物加以美化,艺术化。壮族人民出于对青蛙的崇拜和敬仰,于是将其美化,制作成艺术品,使其在壮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出现得更为频繁。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高,青蛙的宗教价值已经淡化,而其审美价值则得到了提升。青蛙的艺术化是壮族生存文化的审美体现,从蛙崇拜升华为艺术,这是壮族人民在审美上的需求所致。 埋蚂活动从大年初一持续到二月初二,活动共有十六个程序:有取仙水、找蚂、立篙悬幡、孝蚂、唱蚂歌、集资筹粮备火把、制蚂轿、制作服装、制作面具、周游田垌和村寨、跳蚂舞、大头仙驱瘟、游戏娱乐、埋蚂和拦客赴宴等。整个埋蚂节活动中,“跳蚂舞”最为热闹,也是民众百姓最集中的时候。 蚂舞,是人们以蚂拟人化的农业生产程序为舞蹈语言,表达人们在水稻生产中,祭祀蚂,祈求风调雨顺,确保粮食丰收的仪式,实际上就是壮族人民对生存文化的一种具象性思维和艺术化表现。 蚂舞是壮族人民在祭祀活动中的一种娱神仪式,在原始社会里壮族先民认为首先必须娱神,神才能赐福于民。蚂舞表现的是整个春夏秋冬的农业生产过程,从春耕到秋收到冬藏,表现了农业生产在壮族人民生活中的地位,同时穿插一些幽默的舞蹈动作。 蚂舞者头戴面具,动作古朴粗犷,气氛朴实热烈,常用的步伐是半蹲半脚尖点地、撩脚腿划弧点步跳、虚步击鼓跳,大都采用蛙跳状,运行路线一般为“之”字形,表现形式有三种:一为巫术祭祀性质,肃穆庄重,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如“蚂出世舞”、“鬼王舞”、“驱瘟舞”等;二为征战格斗性质,如“蚂拳”、“蚂刀”、“蚂棍”等;三是纯娱乐性质,如“庆丰收舞”、“插秧舞”等。第三种形式应为后来在祭祀过程中逐渐增加的纯粹为娱乐观众的舞蹈。 蚂舞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已不能再简单的看成是祭祀的一种仪式,它已经包含了壮族人民的审美观念和审美需要在其中,那就是美的东西必须是善的,而且是对生存发展有利的,并能进一步繁衍人和优化人的素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