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 :传承机制不明 已过花甲之年的龚一表达了对于古琴艺术传承的忧虑:“2008年,文化部评选出十位古琴艺术类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刚宣布,就有一位老先生作古了。我们作为代表性传承人,非常希望得到系统的传承任务安排。不要到时候徒留遗憾与惋惜。” 打谱,作为古琴音乐遗产研究、传承的一项重要内容,目前仍处于“无序”状态,龚一说。 打谱,是指按照琴谱弹出琴曲的过程。目前传世的150多种琴谱谱集,近700首古琴曲中的大部分已经成为绝响,必须通过“打谱”的方式恢复为可演奏的乐曲。 “现在打谱大都是自然、自流、自发的行为,要打的谱子又实在太多。”龚一对此忧心忡忡,因为并没有专门机构组织有计划的打谱工作。亦无专门机构对打谱质量进行审核。 “打谱需要具备音乐的基本知识、音乐史知识以及古琴专业知识。”龚一介绍说,打谱首先应确定打谱目标,譬如,对某历史时期古琴艺术发展特点的研究、从某时期到某时期古琴艺术演变过程规律的研究、或是某一本谱集特点的研究、或一首琴曲在数百年传承过程中的变化发展规律等等。 龚一曾打谱整理了《古怨》、《大胡笳》、《神人畅》、《泛沧浪》等近20首古代琴曲,这对研究唐宋前后的中国古代音乐有一定参考价值。 龚一觉得,国家有关主管部门应该对打谱者的成果进行审核并给予一定奖励,对其打谱的琴曲作品进行知识产权保护。然而,对于古琴打谱的有关事宜,国家目前尚无明确规定。 此外,国内古琴音乐理论研究未成体系,对琴乐与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也缺乏深度研究。身兼上海音乐学院研究生导师的龚一说,“应该注意让学生了解琴乐及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 传承机制不健全的情况也出现在邰立平身上。 继承父业从事木板年画手艺的邰立平如今已近花甲之年,可眼下,由于年画学艺时间久、工艺复杂,很难在短期内产生经济效益,他此前招收的六位徒弟只剩下两位。 “国家现在有没有给您列出一些传承计划和时间表呢?” “每年会提供一些经费,但是我还没有接到时间表。”邰立平一边忙着手中的木板年画,一边回答。 对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是否都拿到了国家下拨的每年8000元经费补贴,说法不一。 龚一说,“我们几个都是六七十岁的人,说实在话有点急了。报纸上看到说对传承人还有8000元一年的经费补贴(虽然我与多位传承人都未知晓究竟),不过,不管有无补贴、有无称号,传承都是我们的职责”。 邰立平通过省里给办的银行卡,直接拿到了国家给的8000元补贴,“钱就直接打到卡里了”。他说,“听说文化部每年会给木板年画几十万元的项目保护资金,我们陕西省在落实方面做得很好,只是在县一级单位应该落实得更好一些。” “希望媒体每年能公布保护推进的各种数据和落实情况。”他说。 “一些报道写的,我觉得挺外行的。”内蒙古自治区剪纸艺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刘静兰希望媒体能提高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内容报道的专业性。 她对知识产权保护问题表示了担心。一些报纸刊登了她的作品,没有署名。“我在市场上还经常能够看到,卖的是盗版我的作品。我和老板说‘你用的是我的样子’,老板说‘你的样子就是你的了?’弄得我也没办法。”刘静兰苦笑道。 龚一说,“我打谱的曲子都是无偿被使用的,国家对这方面的知识产权似乎没有什么说法”。 对于已经过世的老艺人的作品保护,也存在着种种问题。 “如果要是能建个艺术馆就好了。我现在只能把好多前辈的作品夹在书里面,你知道,很多(作品)都已经酥了(很容易碎)。”刘静兰希望国家能够建立专门的作品保护和展示机构,在保护的同时把作品含义讲解给观众,让剪纸艺术真正传承下去。 我国非遗传承机制的不健全始终困扰着保护工作的推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