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均面临大转折 与多样的生态环境和物种种群相适应的是多元的民族文化。在中国,要谈生态问题就不能不谈文化问题,特别是多民族地区的文化问题。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也可能“养”或者“毁”一方水土。例如,像傣、基诺、白、纳西等民族,已形成了一套完整而有效的管理森林土地的传统制度;而游耕民族,随着人口的增加和可轮歇土地的减少,文化与生态的矛盾日愈突出。另外,生活在自然保护区内的民族,应该如何处理好村社利益与保护生态的关系;旅游业介入时应对生态和文化资源如何保护和可持续发展规划;生存环境较差(如怒江峡谷)的民族,为摆脱贫困应做什么样的选择等等,都是十分现实而具体的问题。人的事情不办好,文化问题不清楚,就很难做好生态保护和文化传承方面的工作。 现在,生物的多样性和文化的多样性,都面临着一个大的转折。传统知识系统及其生活方式,目前正受到来自另一种智慧的知识系统和生活方式的冲击,受到来自自身的有关不适与调适、传袭与发展等问题的责诘。这是我们共同面临的问题。 择优发展,不仅是人,也是大自然的一个基本原则。但“优”是什么?不同的人、不同的文化传统有不同的理解。本文化持有者的观点和外来的良种推广者的看法,显然并不一致。这里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也没有“先进”与“落后”的问题,有的只是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人类学一个重要的基本观念是学习倾听不同的声音:除了要听到代表强势群体和主流力量的声音,也要听到弱势群体或非主流力量的声音,听到少数人的声音,特别是还要听到反对的甚至“落后”的声音。 寻找推动多样性发展的文化动力因子 大自然从来没有单一标准化。真实的情况是,“优”胜,“劣”未必汰。此刻看去是“劣”的,彼时可能是宝,是重要的资源。所以,对异物、异态、异议、异文化,还是多一些包容;对自然,还是多一些敬畏。当然,我完全尊敬科学家为人类作出的贡献,也完全理解政治家为社会发展和解决人民最基本生存问题的良苦用心。因为我们都面临一个两难的悖论:吃饭问题(人口压力)和吃什么饭的问题(生态风险)。 所以,光说多样性还不够。我们面临的一个迫切任务是,如何寻找推动可持续的多样性发展的文化动力因子。因为文化和生态不可能脱离社会现实和经济利益进行“冻结式”保护,它们是一个动力的系统。我们应该理解,人类文化和大自然一样,永远不可能只以一种形式出现和存在。文化的多样性和生物的多样性已成为一种全球性的共同需要。因此,我们应充分了解各民族传统知识系统和多元文化类型,促成现代文化的极大丰富,这对于保护文化和生态环境都具有重大意义。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