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新闻学、历史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法学甚至哲学、政治学等领域中,如今都出现了所谓的“叙事转向”。而且,现在受到“叙事转向”影响的学科很多,我们再也不能把叙事仅仅认为是某一两个学科独有的“合法财产”。然而,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各类“叙事转向”也给叙事学本身带来了挑战:如果把小说之外的各种叙事也作为考察对象,我们能否提供一种崭新的定义,以一套普遍有效的理论、一套通用的术语和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论来涵盖各个学科呢?赵毅衡先生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并在有关文章中提出了建构“广义叙述学”的设想。按照他的看法,“叙事转向”使我们终于能够把叙事放在人类文化甚至人类心理构成的大背景下来加以考察,因此建立“广义叙述学”是完全可能的。但我担心的是:就算这种“广义叙述学”能够建立起来,那肯定也是对不同媒介、不同学科中丰富的叙事现象不断抽象和简化的结果,而这种“广义叙述学”的解释力和生命力是值得怀疑的。 警惕“叙事帝国”现象 在叙事学的跨学科研究中,应警惕“叙事霸权”或“叙事帝国”现象。 无疑,叙事学的跨学科研究拓展了叙事学的研究领域,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使传统叙事学研究的封闭性、狭隘性得以改善。然而,在叙事学研究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单一走向多元的过程中,有一种倾向也应引起我们的重视:“叙事”的过于泛化以及叙事理论的话语霸权现象。在实际研究中,我们也确实看到,有不少研究者把一些本不属于叙事的现象也强行纳入叙事学的理论框架中去解决,这就难免得出许多不符合实际情况甚至错误的结论。比如说,有些研究者不加具体分析就把“抒情”等同于“叙事”,这就有点绝对化了。我们承认,有些“叙事”也可以成为“抒情”的手段,但并不是所有的“抒情”都是叙事性的,有些抒情性的描写或直抒胸臆的抒情性话语就不是“叙事”。 总之,尽管“叙事”在本质上就具有“跨学科”的特点,但并不是人类的所有文化现象都是“叙事”,叙事学研究无须也不可能包打天下——因为就算“叙事帝国”存在,它也仅在特定范围内存在,而不可能涵括整个天下。 (作者单位:江西省社会科学院中国叙事学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