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讲述民俗是叙事的一个传统形式,长时间的重复是其性质的一部分。民间故事不同于日复一日的唠叨,除非能够进入规则的使用而流行,否则即讲即忘。 研究者通过不断观察能够发现那些被调查对象所偏爱的故事。当讲述者一字一句地重复他活跃的库存里面的地方传说,以至连续讲述两三个夏天,可能只有极少的不同,他是否只是机械地讲述,还是每次都不断地从内容、结构、体裁和表演技术因素上根据自己的意愿进行再创造?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回答可能是两者都是。劳里·航柯说它们是“创造的作品”(注:Honko1980a,31;Kertomusperinteen tutkimustavat ja niiden tulevaisuus.Kalevalaseuran vuosikirja60.Helsinki),而Albert B.Lord认为,讲述者同时是传统的承担者,一个创造诗人,表演者,编辑者和阐释者。(注:Lord1964,13;The Singer of Tales.Cambridge,Massaschusetts.)Mihdy Hoppál认为创造性对记忆是一种帮助。他研究了一些规则,用来表述叙述者记忆中的故事及与其相关的原文信息——故事一般由此构造——之间的联系。Hoppál认为一个故事的再搜集,和它的产生一样,有四套规则:①制约原文结构的语言规则;②记忆的宏观规则,这种记忆用于分析和组织相关信息成分,形成宏观结构,这个结构里包括故事的主要事件;③故事的讲述规则,这些规则与故事的一般结构相联系;④用于特殊类型的规则,如创造一个传说或民谣必须遵循既定的体裁设计和艺术技巧。(注:Hoppál1980,295-297;Folk Narrative and Memory Processes.Folklore on two Continents.Bloomington.)记忆不是机械的,它由理性和记忆者的学识同时合成。“很明显,一个故事的回忆不是简单地再造;相反,它涉及讲述者的深思熟虑和各种观察。”(注:Hoppál1980,297;Folk Narrative and Memory Processes.Folklore on two Continents.Bloomington.) 我们不只是要解决讲述者的回忆技巧方面的不同,还要探讨特别类型之间的不同:一个冗长的、复杂的故事在讲述过程里极可能经过再创造,而那些篇幅短的、结构简单的、与地方事件有明确关联的地方传说,在重复讲述中经由故事家的头脑处理可能更加具体化。他不是机械回忆,而是把它融入到故事最终的形式。每次讲述时,某些讲述者总是利用一些精确又相同的词汇来讲解他们的故事。与此同时一些其它的东西被不断调适,使得它们能够适应某些评论取向,从而构成新的解释——这些完全取决于每个讲述者。 (5)对所讲的东西,讲述者并不使用同样的模式。人们会发现有很多的不同表现在下面各个方面:讲述者的个人特点,他们展示的表演技巧,他们储存的作品,他们与听众之间的互动等等。所以说,不去参照各类学者们所描述的各种情况来总结讲述者的特点,是不可能的。讲述者之间最重要的区别在于,他们所展现的民俗传统内容和形式,不仅种类不同,还有类型的不同,这些使得学者能够发现认识和研究他们的途径。 讲述者的类型很多,这里只讨论其中的一小部分。C.V.Sydow1932年曾经划分了两个类型,活跃的和消极的,前者以活态保持传统,通过它们表达自己的感情;后者虽然熟悉传统,能够回忆其中的许多东西,但并不积极使用它们。(注:Sydow1948,13-15;Selected Papers on Folklore.Copenhagen)Lehtipuro强调民间故事讲述活动,不只是一种把讲述者置于技巧中的美学沟通的形式,它也是个人认知文化能力的一部分。这两类人——活跃的和消极的——在传统生活中都起着重要作用。这两类人之间有着持续不断的互动。(注:Lehtipuro1981,99;Kommentar.Gun Herranen (ed.)Folkloristikens aktuella paradigm.NIF Publication No.10.Abo.)消极的传承者审视着讲述者表述的传统是否正确,“他们的评判讲述,代表公众的立场,代表承认和理解那些东西的人,这对发挥作用的积极传承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注:Hautala1957,105;Kansanrunoustieteen "kansa".Johdatus kansanrunoustieteen peruskasitteisiin I.Forssa.) 这两类人之间的界限是不确定的,由于受条件的制约,积极的讲述者可能变成消极的传承人。这种情况今天经常发生在老年人身上,他们只想听,没有人能改变他们。随着讲述者在民俗社会里年龄的增长和出现的各种变化,他们失去了作为讲述者的机会。同样,消极传承者在某些情况下也能成为积极的讲述者。 V.Sydow的分类引发了许多方面的相关问题。例如,为什么民间社会迫使一个人成为消极者,为什么否定他的讲述者身份?说明这类问题常常有许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解释总是涉及讲述者自己的家庭情况,但这还需要证明。 关于讲述者的分类还有其他方法,如:有意识的讲述者和任意的或消极的传承人,或传承者中的表演艺术家、诗人、即兴讲演者。这些划分对Sydow的分类并未增加任何新意。 Anna-leena Siikala从讲述者的个性基础提出的分类很有意义,这个分类是她在1968-1969的Kauhaioki考察、搜集时提出的。她选择了故事储量丰富的11位讲述者——他们在其他方面也很有名——作为分析对象。根据各自的材料她得出划分结果,认为有同样传统背景的所有讲述者,相同之处在于他们自信;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与同龄的农民相比,只是偶尔有些出格。Siikala把她的讲述者分成5类,每一类都有特别的传承倾向、在传统关系中的自我地位、讲述的积极性、叙事的掌握和讲述准备。这些类别如下: ①对传统态度比较冷漠的积极讲述者 ②倾向于传统的具体条件下的讲述者 ③对传统感兴趣的消极讲述者 ④对传统感兴趣的积极讲述者 ⑤对传统冷漠的消极讲述者(注:Siikala1980,87-91;Perinneorientaatio ja kertojan persoonallisuus.Kalevalaseuran vuosikirja 60.Helsinki)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