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富哥的大儿子凤起,在涝坡水泥厂干工,女的是涝坡的,姓徐,也在那里打工,两人自谈,凤起先把女的领家里来了。女的娘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男的托人说,叫我和(段)修胜去,一人给一盒烟。我听说那边怪赛,觉着没把握,烟就没拆开,找的涝坡的民兵连长张同营,成了。女的那边觉着段家四边邻居都是田姓,最后找恁家俺大哥(田家族长田厚庵)当媒人,女子是恁表姐的婆婆姑的闺女嘛,这样就确保嫁过来以后不受大姓讹。这个其实也是成富哥的考虑[⑨]。 有些姓氏因为没有和田姓有直接的联姻关系,心里始终不踏实。杨福运老人,有一天他来到田厚庵家里闲聊,说杨家是偎田姓来的,关系一直处的挺好,他老爷还是田厚庵叔叔的干爷,等等。田厚庵也主动谈到与杨家的亲戚关系,他的叔伯侄子田传法的妻子就是杨福运的媳妇的娘家本家侄女,叔伯侄子田传启的妻子也与杨福运的丈人那里有亲戚。这关系虽然拐弯抹角,但是在没有直接联姻关系的前提下,还是非常为人们所看重的。田厚庵的妻子李桂云也说,以前杨福运大哥作买卖,有一次借钱给她帮了她一个大忙。杨福运在呆了大半天,结果他很高兴地走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在田厚庵家里聊天。不到半年,杨福运就去世了。他的丧事因为一个儿子不知为何从中作梗差点办不下去。最后还是杨福运的大儿子杨传友了解情况以后,迅速来到田厚庵家里磕头,让他出面打圆场才算顺利办完丧事。田姓人认为,以后假如与杨家有矛盾,总得想想杨福运和田姓族长的谈话,“千不讲,万不讲,要讲杨福运老人”,因为人有见面之情,都在一个村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讲瞎子讲牌位”。 孙姓虽然在白庄算是大姓,但在红山峪是典型的“单门独户”。孙丙德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争气,家庭关系处理不好,在村里也不能独当一面。他因为“吃亲家的气”得病而死,临死前田传璋看望他,他说“孙家是偎姓田的来的,我死了,孩子们不争气,替我多照顾,多教育,言差语错多担待”。其实孙丙德与田姓是前后邻居,平常关系就不错。田家也曾经表示过两家“就是多一个姓”,意思两家关系如果不是有姓氏隔着,就是亲兄弟。田姓也没把孙姓当外人,前年,孙丙德的三儿子孙学起与妻子打闹,他岳父家来了一帮人要打架。田家知道后立即集合了一伙人去打圆场,怕孙学起吃亏。孙丙德死后,习惯上由本家帮忙,但是孙家在红山峪没有多少人,那就可以让邻村白庄的孙姓来帮忙,然而大部分田姓人主动过来帮忙的。的确孙、田两家关系特别好,甚至孙丙德的大闺女出嫁,都是田厚庵的妻子李桂云送亲。实际上,请这位老太太送亲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结交手段。 来看看田姓之外的姓氏。 高姓: 据说高姓从徐庄镇磨泉村迁来,高家的家谱我没有见到,在红山峪村没有家谱,到迁出地徐庄磨泉村去找也没有找到[⑩]。与其他姓氏相比,高家人烟不旺,人口是红山峪十个姓氏中最少的,“代代发三支”,无论哪一代都只有排行老三的能够传下香火。前几年长子也有儿子了,在红山峪村这可以说是一个新闻,人们争相传播、庆贺。高姓在红山峪的坟头分布不在一处,八亩地(土地名)有4—5辈,团屿(土地名)有2辈,新坟有3辈,在世的有2辈。这样算起来,共有11到12辈。根据红山峪村过去的结婚年龄,大约每20年就有一代人,高家来到红山峪约220年到240年,推算起来大约在清朝乾隆年间来到红山峪。 周姓: 红山峪的“周”虽已成“一周”,但其实最初是不同的两支,一支从山亭镇岩底村开始经徐庄镇罗子湾村辗转来到红山峪村“混穷”。其中一个给田家放羊的小伙子相貌堂堂且安分守己。田家看中了他的品貌,把闺女嫁给他,并赔送20亩地,从此周姓就在此安家落户了。这一支目前已经繁衍7代了。另一支据说原姓欧或邹,从徐庄乡柳泉迁来此地,也是混穷。为了能够长期在此村立足,转而投靠周姓,改姓为周,现在有5代,也曾与田姓联姻。 王姓: 笔者先前曾说过,村里有“二王”。其中一支王姓家谱上写着“后石湾王”,从半湖乡焦山头村混穷来的时候,便投奔丈人家田姓而来,这一支共有6代。另一支也是“偎丈人家周家”来此地混穷,有两家人,共三代,第一代的老太太于2004年年初去世。 巩姓: 巩姓从东凫山乡马头村混穷而来,先投奔邻村大洼村巩姓,而后渐渐迁入到红山峪,至今有6代人。巩姓来到以后也是不断与外姓联姻,譬如田姓、段姓。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