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空间”概念可以追溯到列斐伏尔讨论城市化时提出的“空间的生产”等观念。传统与现代的时间区隔,往往意味着乡村与城市的空间区隔。从空间来看,城市特有的娱乐与消遣部分的节日习俗事象,如端午节中的画舫嬉游,极尽工巧的香囊绣品等,在乡村生活中也有某种可能会发生或者会被记录,尽管也是充满了明确的目的性和功能性的,背后却常常蕴含着宗教般的祈愿和信仰的意义;这种情形与在城市中的习俗表现是明显不同的,城市中的节日习俗脱离了固有的传统生活方式下赋予的意义,而成为了表述(表征),同时具备了符号化存在的可能性。在城市中,节日习俗可以成为某种展演、展示,可以用来单纯消遣,而消解了背后的生死观念、灵魂观念和意义追求。这种现象并不是当前全球化和现代化之后才有的,而是在古代中国城市就已经出现了。但是以往被我们以社会发展阶段的思想和历史眼光遮蔽了。“文化空间”概念也无从把握和分析这部分现象,而从“节日空间”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这些习俗,对于当下的文化复兴和习俗再造及其作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保护和存续,可以提供值得借鉴和反复思考与讨论的经验。 四、“节日空间”的未来发展 阿诺德·J·汤因比在其《变革与习俗———我们时代的挑战》中指出,要从世界性政府、高级宗教和科学技术等三个方面来思考人类文明的各种习俗在当今所面临的挑战,并发生变革。受政权更迭和信仰的影响,传统节日的习俗已经在数千年来发生着缓慢的变革,那些新的成为了旧的,那些旧的也在不断地翻新。而对于节日发生和呈现空间的未来发展,还要纳入技术的因素,并作为更为重要的一个变量来加以考虑,这里继续探讨两种空间存在的状态: (一)虚拟空间。 以计算机和互联网技术为载体,在创意城市概念探索及其建设和实现的过程中,可能为节日的发生和存续提供广阔虚拟空间。这不仅包括了目前网络上的以节日习俗为主体的信息传播,还包括对于以往的认知空间和事实空间相结合的一种展现的新的可能性。这部分也有可能成为公共民俗演绎的广阔舞台。例如,春节有屏幕上的鞭炮声,清明有网上扫墓寄托哀思,端午节也可能出现新的游戏和娱乐方式,如网上虚拟的龙舟赛,虚拟香包,以类似于“愤怒的小鸟”式的游戏来重新消灭“枭”与“獍”,弘扬孝道等传统美德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更为崇高的爱国主义,借助多媒体手段的展示、再现和传播节日习俗并产生前所未有的新的内容。 (二)多重空间。 借助手机终端等设备和新型通讯渠道的发展使得人类可以同时存在于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同时穿行于认知空间和事实空间,实现多重空间内同时存在的状态。对于多重空间的节日习俗表现和多维度同时发生的交流,只要准备好开放的头脑和眼光,准备好接受新的冲击和挑战,完全可以对此拭目以待。 列斐伏尔在《空间与政治》中指出,日常生活并非自行发生的、超越于人的存在,而是受控的、非主体的、已经成为社会组织运作系统的组成部分。因此,“并不是说要把一种欲望或者一种功能,定位在一个已经存在的空间中,而是相反,要将社会活动空间化。”在节日习俗的历史流变和书写中,在节日发生空间的“每一次”及“这一次”的呈现中,让我们共同参与并创造面向未来节日习俗的新变革,而这一切在当前新世纪的发展中,已经具备了更多的可能性。 (文章来源:《民俗研究》2017年第5期。注释从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