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语现象普遍 在东干族的语言适应过程中,弱势语言东干语除了发生向强势语言俄语趋同的变化外,东干族社会还出现了双语和多语现象,产生了一批双语人和多语人。 (一)双语人口增多 根据近40多年来官方公布的统计数据,吉尔吉斯斯坦东干-俄罗斯双语人占该民族总人口52%以上,如果在15岁以上人口范围内统计,东-俄双语人的比重已超过91%。见表1。 根据我们2013年的抽样调查,在503个样本中,双语人316人,占样本总数的62.8%;三语人147人,占总数的29.2%;四语人40人,占总数的8.0%。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不同居住形式的调查点,双语三语分布情况既有相似性,又有差异性。相似性表现为,不论是聚居村、杂居村还是散居市,各个调查点的双语、三语和四语使用人数,均呈递减趋势。差异性表现为,散居市的数据跟聚居村和杂居村之间差别较大。聚居村、杂居村的双语人比例都在65%以上,三语人比例在21%以上;双语人的比重高,三语人比重低,“双高三低”,双语人跟三语人之间相差40个百分点。但散居市的双语人比重还不到样本总数的一半,双语人跟三语人之间的差距也不悬殊,不到10个百分点。 (二)双语生活丰富 根据我们2013年的抽样调查,东干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使用双语或多语。 1.工作、学校和农贸集市 在工作中,东干人使用俄语的人次比重为51.5%;使用东干语的为39.0%;使用吉尔吉斯语的很少,只占9.5%。 在学校课堂及课后,东干入主要使用俄语,人次比重过半,占56.7%;东干语使用较少,占29.0%;吉尔吉斯语使用更少,占14.3%。 在农贸集市,东干族主要使用俄语和东干语,使用俄语的,占50.1%;使用东干语的占35.2%;使用吉尔吉斯语的较少,占14.7%。 2.家庭、本族人之间和清真寺 在家庭和本族人之间,东干族主要使用东干语和俄语,相对而言,东干语的使用比例比俄语高一些,使用东干语的分别为52.8%和57.3%;使用俄语的分别为41.1%和37.9%。 在清真寺,东干族主要使用东干语,使用比达74.8%;俄语使用很少,占19.8%;吉尔吉斯语用得更少,仅占5.4%。 3.大众传播媒介和书刊 对于广播、电视、电影等传播媒介,东干族选用俄语收听收视的人次比重分别为67.3%、69.7%和69.3%,选用吉尔吉斯语的分别为26.8%、18.9%和17.6%,选用英语的分别为4.5%、8.6%和9.9%,选用汉语的分别为1.4%、2.8%和3.2%。 对于网络,选用俄语的占80.9%,选用吉尔吉斯语的占14.4%,选用英语及其他语言的均在3.6%以下。 关于报纸,选读俄文的,占47.8%;选读东干文的,占41.1%;选读吉尔吉斯文的,只占11.1%。 对于杂志和书刊,选读俄文的,占55.9%和56.5%;选读东干文的,分别为34.2%和29.3%;选读吉尔吉斯文的,分别为9.9%和14.2%。 四、改用俄罗斯文字母 东干族在学习适应主流语言的同时,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创制了阿拉伯字母的东干文,后将阿拉伯字母改换成拉丁字母,最终将拉丁字母改换成斯拉夫字母(或称基里尔字母),从而使东干文字母跟主流语言的俄文字母保持一致,形成了以主流语言的文字字母拼写的东干文。 20世纪30年代,苏联语言文字政策发生变化。一方面,要把拉丁字母体系的少数民族文字变为俄文字母体系,发布了《关于把北方各民族的语言改为基里尔字母的决议》(1935年);另一方面,强制推行俄语,做出了《关于民族共和国和州立学校必须学习俄语的决议》(1938年)(阿尔托夫1994:20)。 1952年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成立了一个创制俄文字母东干文的委员会,龙果夫任委员会主席,桑席耶夫、谢尔久琴柯以及东干人卡里莫夫、杨善新、宗娃子和十娃子等任委员。该委员会决定以甘肃方言作为东干族标准语的基础(谢尔久琴柯1956:122),研究制订了东干文的俄罗斯字母新方案,除了使用全部俄罗斯字母外,又创立了5个新字母,以解决东干语言中的特殊问题。 东干俄罗斯字母方案于1953年正式公布。东干人十娃子和杨善新编写了新东干文识字课本。1957年东干文报纸《东火星》复刊,刊名改为《十月的旗》,文字改用新东干文。该报是东干语言文学发展的重要阵地。(丁宏1999:136-140) 该时期,俄语在苏联基本普及,多数东干人认识俄文。改革后的东干文,采用俄文字母而不是阿拉伯字母或拉丁字母来拼写,更易于东干族群众采纳和接受,更方便东干族学习和使用,同时也进一步促进东干人适应主流语言和主流文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