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簡1《周南•關雎》:“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其中的“荇”簡文作“苀”,據之可以確定,楚文字中過去釋為“亢”的字,[1]有的可能讀為“行”。 共工步十日,四時□□。神則閏四□,毋使百神、風雨、辰禕亂作。(楚帛書甲第7行) ,曾憲通摹作,[2]舊釋讀意見不一。[3]陳劍改釋為“亢”,指出:“‘共工亢步十日’,似乎是說‘日’即每一天的產生跟共工的行走有關,而由於共工過度的行走,導致一年多出了十天,所以四時不正,要置閏加以調節。‘亢’常訓爲‘高’,在‘亢極’、‘亢陽’等詞中有‘過高’之意,此處不知是否就用此義。”[4]按,釋為“亢”可從,可能讀為“行”。“行步”,即行走,文獻常見。如《禮記•經解》:“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5] 皇后曰:立毋爲角言,毋爲人倡。毋作大事,毋殘常。毋壅川,毋斷。毋滅宗,毋虛牀。(上五•三德10) ,過去有多種解釋。陳劍釋為“(阬)”,認為本義當跟山阜有關,加之古書中說到各種禁止之事的時候,跟“壅川”、“壅水”相提的常常是山或山的“高”,進而將簡文的“”讀為岡。並指出古書中有些“阬”就是山岡之“岡”的古字。[6]顧史考曾將下文的“宗”讀為“崇”,將“毋滅宗,毋虛牀”解釋成地形高峻之處,勿可夷為平地;地面下層之基,勿可鑿空而虛之。[7]顯然如果按照顧史考的理解,上文就不應該再提到如陳劍說的“山”之類的話。安大簡6《周南•卷耳》“陟彼高岡”、簡73《矦風•陟岵》“陟彼岡兮”“岡”均作“阬”,可證陳說正確可從。 安大簡53-54《秦風•黃鳥》:“誰53從穆公,子車思。”“思”毛詩《秦風•黃鳥》作“奄息”,《詩集傳》:“奄息,名。”[8]整理者直接將“”隸定為“盍”,讀為“奄”。按,整理者的意見當可從。此字《上六•用曰》多次出現,辭例如下: 難之而亦弗能棄。用曰:事赫赫。征虫飛,受物于天。民之乍勿,惟言之有信,視前顧後,九惠是鼎。5 非稷之種,而可飲飤,積盈天之下,而莫之能得。用曰:自其有保貨,有保惪。8 簡其有恆形,質其有威容,而安其有[□□□□□]16 整理者也都釋為“盍”,[9]但並不被大家接受。凡國棟改釋為“寧”,[10]得到了很多學者支持。[11]按,楚簡“盍”和“寧”一般作: 清壹•皇門6 清貳•繫年109 清叁•周公之琴舞8 清叁•芮良夫毖21 單從字形上看,如果將“寧”所從“穴”之兩撇跟“宀”稍微結合,就很類似“大”,所以釋為“寧”看似要比“盍”稍微合理些。但是如果將安大簡的字釋為“寧”,則無法與今本“奄”相通,而釋為“盍”讀為“奄”則很符合出土和傳世文獻用例。[12]這應是安大簡整理者釋為“盍”的直接原因。但我們要承認,“盍”中間並不從“心”,而是從“口”。《上六•用曰》簡2還有一個字(辭例見下文),隸定為“”當無異議。我們懷疑安大簡等的“盍”字也應隸定為“”,中間的“心”旁是由下之“心”形移到中間後,與“口”共用筆畫產生的結果。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將(清壹•皇門6)所從的“口”橫筆拉直,導致與“心”同形所致,可對比“黃”(包山33)、(安大簡51)和“皮”(安大簡72)、(安大簡84)的寫法。但是《用曰》中部所從為,橫筆彎曲,乃“心”字。故第一種可能性較大。 《用曰》簡5和16的“”如何訓釋待考,而簡8的“”可能讀為“盍”,訓為“何不”。[13]意思大概是,即便積盈天下,也不一定能得。所以說,與其自有保貨,為何不有保德?言外之意,相對於“保貨”而言,“保德”是作者提倡的。簡2李銳認為上接簡15: [14]“宦于朝夕,而考於左右,而不難,告眾之所畏忌,請命之所,[15]而言語之所起,罪之枝葉,良人可思[□□]15不可。用曰,邇君邇戾,簡簡疏疏,事非與有方,稱秉德,冒難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