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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所說的“諸當得購賞貰債者皆亟予之令”，令名是我們節取令文而擬訂。按本文理解，包括岳麓書院藏秦簡中長度相當的8枚簡（完整簡均長約27.5厘米），編號依次是：肆308=陸068/1918、陸069/J33+J62-1、肆338/0668、肆339/0591、肆309/0558、肆310/0358、伍269/J38、伍270/1662。上述編號中的肆、伍、陸，表示刊布于《岳麓書院藏秦簡》中的卷數[1]。看這些卷數及在各卷中的編號可見，整理團隊未將這條令作爲整體看待，而是分作4組。其中肆308/1918開頭的一組還收入了另外兩枚簡：肆311/0357和肆312/0465。 由于書寫于各簡中的令文在內容上往往顯示出明顯的關聯性，整理團隊也存在質疑和反省。在第四卷刊布後，周海鋒先生即在一篇文章中討論1918號等簡的編連問題，提出包括0357、0465二簡在內的10枚簡應該分爲3組[2]，即 0668→0591→0558→0358→0357→0465 J38→1662 1918→J33+J62-1 周先生的方案有顯著改進。整理團隊因而第陸卷中修訂前說，將1918號簡再次刊布，而改與J33+J62-1號簡相接。 在第五、第六卷相繼刊行，終于可以看到全部相關資料之後，我們發現，在將0357、0465二簡剔除之後，周先生方案中的3組實可整合爲一組。以下是按我們的理解移錄的簡文： ·制詔丞相、御史：兵事畢矣，諸當得購賞貰責（債）者，令縣皆亟予之。令到縣，縣各盡以見（現）錢不禁肆308=陸068/1918〖者亟予之。〗【不足，各請其屬所執灋，執灋調】均。不【足】，乃【請御史，請以禁】錢貸之。以所貸多少爲【償】久昜（易）期。有肆069/J33+J62-1舉不如令者論之，而上奪爵者名丞相，丞相上御史。都官有購賞貰責（債）者如縣。兵事畢肆338/0668矣，諸當得購賞貰責（債）者，……肆339/0591者，勿令巨（歫）罪。令縣皆亟予之。■丞相御史請：令到縣，縣各盡以見（現）錢不禁者亟予之。不足，各請其屬肆309/0558所執灋，執灋調均。不足，乃請御史，請以禁錢貸之，以所貸多少爲償久昜（易）期。有錢弗予，過一月，肆310/0358□□【坐之，縣】丞、令、令史、官嗇夫吏主者奪爵各一級，無爵者以官爲新地吏四歲，執灋令都吏伍269/J38循行案舉不如令〖者〗論之，而上奪爵者名丞相，丞相上御史。都官有購賞貰責（債）不出者，如縣。·內史官共伍270/1662 者亟予之，周海鋒先生擬補。 久易期，整理者以三字爲句，以爲“易”指更改，“久易期”即時間拖了很長而不按期歸還[3]。今改屬上讀，“易”指快速，簡文是說按貸款多少確定償還的時間長短。 有舉不如令者，“舉”字原釋文在其後加逗號，實當與下文連讀。“舉”爲檢舉義。簡1662“案舉不如令〖者〗”，可參看[4]。J33+J62-1作爲原編組中現存最末一簡最後一字，“有”字無所歸依。與0668連讀後，“有舉不如令者”是說存在舉報不按令行事的情形。陸119/J73-3+J03“有不如令者”，可參看。 對簡0591的書寫情形，周海鋒先生有一段論述：“0591簡完整，字體與0558完全一樣，但是在抄完‘者’之後有大段的留白（這種現象多次出現在岳麓秦簡之中，很可能是發現簡文重複後被刮削）。同時不難發現0591與0558後系連，出現衍文‘者’，筆者認爲是0591簡刮削未盡所致。”這裏的基本分析當可信從。但“諸當得購賞貰責（債）者”與“勿令巨罪”直接連讀，語意仍嫌不够完整。看來0591“者”字之下原本應有其他文字的可能性更大。 過一月，“月”原釋文作“金”，雷海龍棣改釋[5]。 坐之，“之”原釋文作“一”，據字形輪廓和文意改釋。 縣丞，“縣”據字形輪廓和文意改釋。 在先前整理團隊的方案中，無論是刊本的四分，還是周海鋒先生文的三分，都存在一些糾結。比如制令程序不清晰，相同的令條歸屬不同的令篇，相同的犯罪予以不同的處罰。在剔出0357、0465幷對編連組的順序重新調整之後，這些問題已不復存在。 岳麓書院藏秦簡的整理、出版，已接近尾聲。整理團隊在分卷、編連、綴合、釋讀等方面，作出艱巨的努力，貢獻有目共睹。值得注意的是，若本文所述大致不誤，對律令部分的編連、分卷，可能需要重加審視和思考。 [1] 陳松長主編：《嶽麓書院藏秦簡》第肆-陸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2017、2020年。 [2] 周海鋒：《〈岳麓書院藏秦簡（肆）〉所收令文淺析》，第七届“出土文獻與法律史研究”學術研討會論文，華東政法大學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湖南大學嶽麓書院等主辦，2017年11月；《簡帛研究》2018春夏卷，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8年。隨後引述周先生此文不再出注。 [3] 陳松長主編《嶽麓書院藏秦簡[肆]》第226頁注釋22。 [4] 原注釋云：“案舉：考核。《史記·酷吏列傳》：‘河南守案舉以爲能，遷爲御史。’”未確。 [5] 簡帛網簡帛論壇“《嶽麓書院藏秦簡（肆）》初讀”題下落葉掃秋風（雷海龍網名）2016年3月26日發帖，http://www.bsm.org.cn/bbs/read.php?tid=3331&page=3。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20年5月4日15：56。）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