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拜讀王錦城先生的博士學位論文有一則綴合成果,[1]我們條列釋文如下: □史謁千八百A1 □尉謁五千二百A2 □尉謁四千A3 □□謁□千六百A4 □部謁四千九百A5 □□二千二百A6 候長張卿B1 長史男孟卿C1 幼小男俠卿C2 □□□君房會□C3 □□□□孫枚C4 肩水候純光君上叩頭拜請D1 獄掾王仲獄史韓子深D2 辤曹史路子孝叩=頭=D3 以李長叔累子孝會府報D4 光多請韓君威叩=頭=D5 73EJT30:56A+83A …… 73EJT30:83B+56B 從文意及形製分析,王錦城綴合無誤(見附圖)。簡牘中的若干文字,則有重新思考之必要。A4第四字整理者未釋,綴合後可復原該字圖版作:,當爲“四”字;A5整理者所釋“九”字,圖版作:,無法識別是“九”還是“六”,暫存疑;[2]A6第二字圖版殘損,整理者未釋,從文意看當爲“謁”字;D1整理者所釋“純”字,圖版作:,當爲“紀”字,此處爲姓氏解,漢簡中“紀”字作:(73EJT37:519)、(73EJC:337)、(73EJC:540),可參;D4整理者所釋“會”“府”兩字,圖版作:、,疑爲“令”“有”兩字,所釋“報”字圖版殘損,暫不釋讀。由此,釋文作: □史謁千八百A1 □尉謁五千二百A2 □尉謁四千A3 □□謁四千六百A4 □部謁四千□百A5 □謁二千二百A6 候長張卿B1 長史男孟卿C1 幼小男俠卿C2 □□□君房會□C3 □□□□孫枚C4 肩水候紀光君上叩頭拜請D1 獄掾王仲獄史韓子深D2 辤曹史路子孝叩=頭=D3 以李長叔累子孝令有□D4 光多請韓君威叩=頭=D5 73EJT30:56A+83A …… 73EJT30:83B+56B 從簡文內容多次提及的“謁”以及“叩頭拜請”、“叩=頭=”、“多請”等分析,簡文的性質屬於“謁”。李均明先生認爲:“簡牘所見‘謁’不僅通自己的身份、姓名,其主要內容還在於向特定的對象致問拜謁。”[3]特殊的是73EJT30:56+83號簡還羅列了他們的“謁錢”數目。《史記·高祖本紀》載:“高祖為亭長,素易諸吏,乃紿為謁曰‘賀錢萬’,實不持一錢。謁入,呂公大驚,起,迎之門。”《索隐》引何休:“謁謂以札書姓名,若今之通刺,而兼載錢谷也。”[4]可參。馬怡先生認爲:“亭長劉邦此謁當為親詣之謁,知其上有‘賀錢萬’的內容,但未知是單面還是雙面書寫。”[5]而73EJT30:56+83號簡與之類似,且提供了實物材料(見附圖),這種賀錢的“謁”可能是單面書寫。經計算,所存簡文中吏員的“謁錢”數目高達2萬2千多錢,[6]而普通吏員如“尉史、候史、隧長,月奉600 錢或900錢。”[7]由此,可見他們所要拜謁的“韓君威”非常有地位,而這樣大的一筆“謁錢”,似可歸為“灰色收入”一列。 附圖
[1] 王錦城:《〈肩水金關漢簡〉分類校注及相關問題研究》,華東師範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9年,第626頁。 [2] 張俊民先生認爲釋“六”可從。 [3] 李均明:《秦漢簡牘文書分類輯解》,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年,第418頁。 [4] (西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44-345頁。 [5] 马怡:《天長紀莊漢墓所見“奉謁請病”木牘——兼談簡牘時代的謁與刺》,《簡帛研究二〇〇九》,南寧: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1頁。 [6] 由於A5無法確定是4600還是4900,故數目便有22400和22700兩種結果。 [7]李天虹:《居延漢簡簿籍分類研究》,北京:科學出版社,2003年,第38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20年6月10日10:29。)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