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状况 族际通婚率是反映各民族族际通婚程度的最主要的指标,它是在一定时期和一定人口范围内,所有族际婚姻占婚姻总数的比值。2015年,我国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为25.94%,其中男性为23.21%,女性为28.72%,女性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高于男性5.51个百分点(见表1)。 表1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和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资料来源:表中数据为本文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和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族际通婚率在较长时间内是较为稳定的,“五普”少数民族总体的族际通婚率为21.93%,与之相比,“六普”少数民族总体的族际通婚率(21.82%)仅下降了0.11个百分点。2015年少数民族总体的族际通婚率虽然无法获得,但可以用2010年“六普”的数据来近似估计。与2010年“六普”数据结果相比,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比全国少数民族人口总体的族际通婚率高出了4.12个百分点。其中,男性族际通婚率高出了2.15个百分点,女性族际通婚率高出了6.42个百分点(见表1)。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程度在加深。 5.1 “先流动后结婚”与“先结婚后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本文根据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提供的被访者的初次流出时间和初婚时间,将少数民族已婚流动人口分成“先流动后结婚”和“先结婚后流动”两类,人口占比分别为38.43%和61.57%。根据调查数据计算,少数民族已婚流动人口中87.36%是农业户籍,且71.89%的人口流出地是民族地区。其中,“先流动后结婚”人口中84.77%为农业户籍,68.23%流出地为民族地区,“先结婚后流动”人口中88.99%为农业户籍,74.17%流出地为民族地区。 本文分别计算了这两类人口的族际通婚率(见表2),结果显示:“先流动后结婚”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为36.79%,是“先结婚后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率的1.92倍,其中,“先流动后结婚”男性的族际通婚率为33.13%,女性为41.09%,分别为“先结婚后流动”男性和女性的2.04倍和1.88倍。分年龄段来看,除56~60岁组(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中无56~60岁组“先流动后结婚”人口的数据),各年龄段“先流动后结婚”人口的族际通婚率均高于“先结婚后流动”人口(见图1)。 表2 2015年两类少数民族已婚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Table 2 Exogamy Rates of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Migrating before and after Marriage(%)
资料来源:表中数据为本文根据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图1 2015年两类少数民族已婚流动人口分年龄段的族际通婚率 Figure 1 Exogamy Rates of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Migrating before and after Marriage by Age Group 资料来源:同表2。 本文认为,“先流动后结婚”人口的族际通婚率高于“先结婚后流动”人口的原因在于:这两类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中有65.40%为来自民族地区的农业户籍人口,其中,“先结婚后流动”人口的择偶范围多数局限于本村或本乡,配偶的选择以族内婚为主,族际通婚对象也限制在传统的族际通婚圈内,而“先流动后结婚”人口由于流动到城市,与其他民族有了更多更深入的交往交流机会,社会交际圈得以扩大,面对的婚姻市场发生变化,使其族际通婚率得以提高。 受样本量所限,本文未能实现对来自不同聚居区、不同民族的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状况的更深入的研究,进一步拟采用实地调研的方式,对有代表性的民族和民族地区进行深入的探索。 5.2 各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状况 本文计算了17个人口百万以上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由于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中哈萨克族的族际通婚人口比例极低,本文未计算该民族的族际通婚率,具体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各民族流动人口和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Table 3 Exogamy Rates of the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in 2015 and the Entire Population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2010(%)
资料来源:同表1。 5.2.1 17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17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差异较大,有13个民族的族际通婚率高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总体的族际通婚率(25.94%),其中有5个民族的族际通婚率高于50%,具体为蒙古族、黎族、满族、瑶族和傣族,即这些少数民族一半以上的流动人口是与外族通婚的,族际通婚率最高的是蒙古族,达到61.79%。族际通婚率低于10%的民族有2个,分别为回族和维***,以往研究表明,这两个民族因为宗教信仰的原因,族际通婚率较低。 在少数民族已婚流动人口样本中,族际通婚率高于50%的5个民族人口的占比仅15.33%,而族际通婚率最低的回族和维***人口的占比达到了33.90%,从而拉低了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整体的族际通婚率。 17个少数民族中,有16个民族的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率高于“六普”本民族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仅回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低于“六普”本民族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回族的族际通婚人口主要分布在东部地区,而在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的样本中,80.65%的回族流动人口来自甘肃、青海和宁夏,西北聚居区回族的族际通婚率较低,从而拉低了回族流动人口整体的族际通婚率,因此其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低于“六普”时期回族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 5.2.2 17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率的性别差异 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的性别差异看,女性的族际通婚率普遍高于男性,17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分民族、分性别的族际通婚率有很大差别(见表4)。 表4 各民族流动人口和全部人口分性别的族际通婚率(%) Table 4 Exogamy Rates of the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in 2015 and the Entire Population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2010 by Sex(%)
资料来源:同表1。 女性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通婚率最高的是黎族,为76.39%,最低的是维***,为3.14%;男性中最高的是满族,为60.10%,最低的是维***,为0.98%。绝大多数少数民族女性的族际通婚率均高于男性,仅侗族、朝鲜族和土家族3个民族女性的族际通婚率低于男性。男女族际通婚率差异最大的是黎族,其女性的族际通婚率是男性的2.18倍,笔者在海南中部山区调查时发现,黎族女性大量外出务工和外嫁,村中大龄未婚男性成婚困难。 与“六普”数据相比,除回族和白族外,各民族男性和女性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均高于本民族男性和女性全部人口的族际通婚率,且绝大多数少数民族女性流动人口与全部人口族际通婚率的差值均大于男性的差值。我们前期的调研发现,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区女性流出和外嫁的现象较为明显,且流动出去的女性的婚恋观发生了改变,基本都不愿意再回到原流出地农村找对象,导致流出地性别比失衡,大龄未婚男性占比较高,男性的婚姻挤压程度加深,边境少数民族地区因此还出现了“境外新娘”等现象。少数民族女性外流和外嫁比例较高,给流出地带来了新的社会问题,给民族管理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 5.2.3 17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通婚圈 历史上各民族有着自己的通婚圈,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各民族的族际通婚率不断提高,族际通婚圈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少数民族人口开始大规模跨区域流动后,族际通婚圈又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六普”数据显示,所有少数民族均与汉族通婚,且17个人口百万以上的少数民族的第一通婚民族都是汉族,即与汉族的族际通婚率最高。2015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显示,17个人口百万以上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第一通婚民族仍为汉族,其中13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与汉族的族际通婚率高于“六普”对应民族全部人口与汉族的族际通婚率(见表5和表6)。 表5 2015年各民族流动人口与主要通婚民族的族际通婚率(%) Table 5 Exogamy Rates of Selected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with Other Ethnic Groups in 2015(%)
资料来源:同表2。 注:括号内为族际通婚率。 表6 2010年各民族人口与主要通婚民族的族际通婚率(%) Table 6 Exogamy Rates of Selected Migrant Ethnic Minorities with Other Ethnic Groups in 2010(%)
资料来源:表中数据为本文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计算整理得到。 注:括号内为族际通婚率。 将2015年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通婚圈与“六普”相比,发现在17个人口百万以上的少数民族中,有12个民族的第二、第三主要通婚民族有了改变。人口流动使得各民族有了更多的交流交往机会,他们的择偶范围也突破了原居住地的格局,传统的通婚圈发生了变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