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8月,张生力从贵州日报回到湘北安乡找党,没有找到过去有联系的地下党员,遂去桂林找黎澍联系,并和他及吴承德同车到了贵阳,留他们在贵阳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帮助他们卖掉了从桂林带来的一批书籍,其中有《列宁选集》和《大众哲学》,虽然都是土纸印的,却很受学生欢迎。他们去重庆途中,曾到桐梓保育院看望了从香港转移出来的保育生。大概在这年9月才到达重庆。黎在重庆停留了一段时间,遂去成都担任《华西晚报》主笔。 四、“人识华西有烛龙” 《华西晚后》(简称《华晚》创刊于1941年4月20日,它是一张以“同仁报”面目出现的四开报纸。其时正值第二次反共高潮之后,报纸内容以社会新闻和趣味性为主,政治上是灰色的。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1943年底。总经理田一平曾于1943年春到重庆,向南方局书记周恩来汇报川康部队及《华晚》情况。周问报社有什么困难,田说:“主要是缺乏骨干,还想搞一部收发报机。”田回成都半年后,周派黎澍到《华晚》当主笔,派陈白尘主编副刊,派杨德华夫妇主管收发电讯工作。黎在重庆听了张友渔介绍《华晚》情况,“颇以为有打开局面和对付复杂环境的经验自许,不怕人生地疏,一口气接受下来……倘若当时见识稍多一些,空想较少一些,大概不会认为在那样的恐怖统治下,办这么一张报纸是可取的。”“可是当时见不及此,还把它当作党的任务承担下来了。”(据《早岁》66页) 黎于1943年12月初到达成都《华晚》,住进“五世同堂”街的一栋大破庙里。条件之差,生活之苦,都是罕见的。编辑部没有办公桌,只在房中放一张大方桌和几条长板凳,那儿有空就坐在那儿。伙食少油没酱,一把辣椒作调料,鸡鸭鱼从未现过身。报社除了供给伙食外,每个月的工资只够烟茶开支。黎澍对于这些都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工作。他对报纸的革新,第一步是去掉灰色的面纱,改为战斗的投枪。每天写几百字的《灯下谈》,针对时弊,揭露黑暗,嬉笑怒骂融于一体,常道人之所未道。作家陈白尘主编的文艺副刊,团结了成都附近一批文化人,其中有叶圣陶、张天翼、吴祖光、郁风、丁聪等人,还刊载了郭沫若、茅盾、夏衍的作品,使人感到面目一新。由于报纸色彩的改变,引起了国民党C.C份子的注视。编辑部对面的小巷里有个小茶馆,常有喝茶看报的“大学生”,坐着下棋的“小老头”,拆字算命的“睁眼瞎”,伸着手站在你身边不走的“叫花子”。《华晚》同仁每天晚饭后到这里喝茶、谈天、吹牛,那些特务份子总是围着《华晚》的人兜圈子。黎澍也入境随俗坐茶馆,特务记者何××即跟踪而来。编辑部几个同事往往故意把这个坏蛋当作取笑的对象,使他面红耳赤而去。总编辑李次平在报社内部揭露何的真面目,要大家轻视他,作弄他,使他不到一年就狼狈离开了。编辑部有个校对陆张巴,是被特务份子拉过去的,任务是监视总编辑和主笔。李次平为了作弄这个坏份子,搞了一次“扶乱”和“访鬼”。事后,陆张巴对陈肇源说:“我这阵子可把李总编辑看透了,他跟黎主笔大不相同,到底还是个大少爷脾气,电影呀、京戏呀、风筝呀,这些玩厌了,还想同女鬼交朋友,硬是把我吓惨了。”李次平听说此事,哈哈大笑道:“同特务打交道,也有使人开心的时候。”(据陈肇源的《李次平与“华晚”及其它》) 但是每天的麻烦还是同新闻检查官打交道。送审的稿子大都是不准备发表的,发表的稿子都是临时赶写而又来不及送审的,检查官当然很生气。他们训斥总经理田一平,田就不得不支吾应付一番。长此下去,理应招祸。“多少是由于成都为地方势力所在,起了缓冲作用。四川地方势力的这种作用很微妙,似乎是不可忽视的,可又并不是真正过硬的。”(据《早岁》72页)《华晚》在黎澍担任主笔期间,利用地方势力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在地方势力帽子的掩护下,独立自主地开展一系列工作。 1944年春,邵力子到了成都,黎澍要黄是云去采访。因为邵是青年党党魁李璜请来的,黄就去请李代为介绍一下。李满口答应,约好两天后去见邵,届时黄去找李,李说邵已经离开了成都。黄即问李为什么要用欺骗手段对付记者?李说:“这是我们搞政治的人玩的一个手段,因为我不愿意邵对于召开政协会议的态度公开见报。”黄回报社向黎澍询问对策,黎说,这好办,你就把这事的经过写出来,这就是一条重要新闻。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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