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马鞍形的四十年 新中国建立以后的四十多年,马克思主义史学获得空前繁荣和发展,成绩巨大,道路曲折,前景光明,可分三个时期看: 第一个时期:蓬勃发展的17年。广大史学工作者以饱满的政治热情,如饥如渴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社会发展史,参观从猿到人图片实物展览。部分史学工作者参加了土地改革运动,了解农村土地关系,阶级关系,明确了到底谁养活谁这实质上属于唯物史观的问题。与此同时,有组织地开展了批判封建的资产阶级的史学思想。努力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许多历史问题进行了探讨,尤其是对古史分期、农民战争史、汉民族形成、封建土地制度及资本主义萌芽“五朵金花”的争鸣,活跃了史坛,锻炼并造就了新中国的第一代马克思主义的史学队伍。这期间,郭沫若、范文澜、翦伯赞、吕振羽等一批早在民主革命时期就崭露头角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他们不仅在组织上起了领导作用,而且又以自己丰硕的科研成果,在全国史学界起了楷模作用。但在稍后一段时间里,在政治领域开展反右斗争,随之在经济领域掀起了大跃进,在文教学术领域里发动了“拔白旗,插红旗”的运动。何谓“白”旗,何谓“红”旗?人们实在难以辩明这二者色彩的界线,于是乎深入细致的科研工作,为大轰大嗡的“史学革命”所取代。“厚今薄古”、“以论代史”、“打破王朝体系”、“建立农民哲学体系”、“清官比贪官还可恶”、“只有反攻倒算,那有让步政策”等等口号充斥于报章杂志,甚至出现了由学生用“阶级观点”教育老师的事迹。其弊端,正如翦伯赞所指出的:“以论带史’的提法,意味着研究历史要从理论或概念出发,不从具体史实出发。……愈空洞愈好,愈抽象愈好,愈枯燥愈好,在有一个时期似乎曾经成了一种风气。”“总起来说,片面性、抽象性、简单化、绝对化、现代化,是这几年历史教学和研究中的缺点。”(29) 第二个时期:灾难深重的十年。“文革”期间,“四人帮”把史学捆绑在他们篡党夺权的战车上,成为了“影射史学”。他们公开宣称:“事实要为需要服务”,“搞历史就该七真三假”,于是乎,任意剪裁史实,神化几个人,鬼化几个人,用主观臆造的规律,“代替”客观的规律,一部本来丰富多彩的中国通史,篡改为儒法斗争史,奴隶暴动史,农民起义史,工人运动史,两条路线斗争史,他们不顺眼的人,就把他的名字连同史迹一概抹掉,似乎这个人物从未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充分暴露出“四人帮”的唯心主义历史观和反动的实用主义。 第三个时期:从拨乱反正走向振兴繁荣的14年。粉碎“四人帮”,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得到了恢复和发扬,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对于解放人们的思想起了巨大的作用。广大史学工作者在清算“影射史学”的过程中,逐步恢复了历史科学的尊严,迎来了开拓新领域,研究新问题,拿出新成果的振兴繁荣的局面。其特点是:(1)史学研究的领域大大拓宽了,既有宏观的课题:历史科学的功能、阶级性与科学性、历史前进的动力等问题的探讨;又有各类专题史的展开,如:经济史、商业史、农业史、手工业史、交通史、航海史、水利史、科技史、人口变迁史、港口开发史、都市经济史、学术史、文化史、出版史、宗教史、法制史、官制史、艺术史,尤其是地方志的全面展开,成绩斐然。(2)当代人修当代史的传统得到发扬,不仅民国史园地获得开垦,尤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研究,得到广泛关注,《当代中国》丛书的编纂已卓有成效,陆续问世。(3)党的双百方针,得到进一步的贯彻,从古到今,众多历史人物和事件都有争议,甚至几种说法,这是一种可喜现象,通过争鸣,取长补短,相互切磋,真理愈辩愈明。(4)在史学研究方法上,坚持以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为指导,同时注意吸取当代自然科学新成就,采用计量方法,模拟方法,比较研究的方法,等等。尽管运用这些方法的利弊得失还有待进一步由实践来回答,但毕竟是有益的尝试和探索。 在史学正在走向振兴繁荣的时候,出现了“史学危机”的说法。这个问题有主客观的多种原因。根本问题还是围绕史学研究要不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而展开的。 由于“四人帮”搞“影射史学”,以假乱真,损害了马克思主义的声誉,使一部分史学工作者产生逆反心理,提出还是“回到乾嘉去”,醉心于耙梳史料,作烦琐考据,重弹“让史料说话”的老调。另外也有些人,在研究的领域、课题,手段都比较陈旧,缺乏开拓创新精神,产生了发文难,出书难的问题(这里固然也有出版部门过分讲究经济效益的问题)。毋庸讳言,近几年来,也有人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不管用了,于是搬用西方资产阶级的史学思想,或者生搬硬套科学技术方面的“老三论”(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和“新三论”(耗散结构论、协同论、突变论)于史学研究,出了书,发了文章,还拍成了电视片。这一股思潮,值得注意。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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