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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史学渊源试探(4)

在明清易代之际,黄宗羲不仅参加了反对封建专制的斗争,还参加了清初东南地区的抗清斗争。尤其在参加复社的活动中,他通过与复社同人的交往,也就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复社有一个勇于反虚务实的好传统。复社领袖张溥是明末著名的学者、文学家和民间政治活动家,在学术思想上,他主张尊经、治史,目的是为了“察古镜今”、“赞治资化”;他提倡“质访实用,不务虚文”,认为国家只有具备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复社知名人士大多数都努力研究学问。例如黄道周编写了《博物典汇》;张溥删定了《历代名臣奏议》;陈子龙编辑了《明经世文编》;顾炎武编写了《天下郡国利病书》、《肇域志》;方以智编写了《通雅》等。这些人士一般都积极参加当时的政治斗争,黄宗羲差不多与他们都有交往。这些人士的学行人品与他的史学研究都有一定联系。他是复社人士中极为活跃的分子,崇祯十一年,他与一百四十二名复社成员联名写《留都防乱公揭》,驱逐阉党余蘖阮大铖。这些人中就有与他交往密切的史学家吴应箕,复社人士还注重砥砺民族气节,清兵进入江南地区后,大多数复社成员都坚贞不屈,其中一些人士,如陈子龙等都在抗清斗争中壮烈牺牲,对这些杰出人物,他是十分了解他们的底细的,为了纪念他们的事迹和功业,他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都为他们写了墓志铭和传记。其史学的经世致用倾向与这些人的思想也都是存在着一定的联系的。
    再次,朱熹史学思想的影响。黄宗羲在哲学思想上虽然宗师王阳明、刘宗周,但他并不反对朱熹的理学。他自己就曾说:“诸儒大成,厥惟考亭,双峰定宇,焕如日星,四书辑释,成于仲宏,为世津梁,大全所凭”。(《南雷文定四集》卷三《国勋倪君墓志铭》)又说:“吾心之所是,证之朱子而合也,证之数百年来之儒者而亦合也。”(《南雷文案》卷一《恽仲升文集序》)由此可以看出他对朱熹是很推崇的。朱熹是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他的学术“致广大,尽精微,综罗百代”(《宋元学案》卷四十八《晦翁学案》)在哲学、经学、史学、文学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谐和独到的见解。在我国封建社会后期,朱熹的理学成为占统治地位的官方哲学,为历代封建统治者所凭藉。他的史学思想,也被后来的修史者奉为规矩或作为评价历史善恶的准绳,影响深远,黄宗羲对朱熹的史学是非常称赞的。他的一些言论都能从朱子那里找到渊源。
    朱熹是一位大理学家,他认为客观的“天理”主宰世界,“理在气先”,先有理,后有气。“理”先验地存在着。那末,人们怎样认识“理”?朱熹认为:“理”不是从史事的本身中得到的,而是要求之于《六经》。虽然经史都可以读,但需要先求得“义理之要”,然后才能读史,才能议论事变得失,因为只有读经识“义理”,就象心有“明鉴”,才不会被史事所迷惑,朱熹说:“今人只为不曾读书,只是读得粗书,凡读书先读《语》、《孟》,然后观史,则如明鉴在此,而妍丑不可逃,若未读彻《语》、《孟》、《中庸》、《大学》,便去看史,胸中无一个权衡,多为所惑。”(《朱子语类》卷十一)先读经明了“义理”,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心中有了一个权衡史事的标准,就不会被纷繁复杂的史事弄糊涂。他说:“盖史书闹热,经书冷淡,后生心志未定,少有不偏向外去看,亦当预防也。”(《朱文公文集》卷五十《答吕伯恭》)二是识得“义理”,心如明镜,就能辨别历史上一切善与恶的事件。这就是朱熹所提倡的“先经后史”说。
    所谓“先经后史”说,包含着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经本史末,朱熹批评吕祖谦“于史分外仔细,于经却不甚理会”(《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二)。因此,对“和而且治”没有仔细领会, 朱熹主张“以经为本,而后读史”,经与史相比较,经是本,史是末,先读经,明白了“义理”;然后再读史,用“义理”去考察古今治乱、典章制度,先本后末,这样不但符合一般自然规律,也合乎读史的规律,黄宗羲是重视读书的,讲到读什么书与读书的程序,他说,“学者必先穷经,经术所以经世,必兼读史,史学明而后不为迂儒”。(钱林、王藻所作黄宗羲传)经书与史书是他所提倡读的书,而必先读经书,再读史书,旁及于九流百家,他还强调:“学问必以六经为根抵。”(黄炳垕《黄梨洲先生年谱》)他的读书方法与朱熹的先经后史读书法竟是多么如出一辙!
    另一层意思是经体史用,治学要“先立大本”。“大本”,就是朱熹所说的“可据之地”,也就是立脚处或根本,读经是本,是“体”。读史考之于治乱、制度,是在“用处作功夫”,是“用”。因为“看经书与看史书不同,史是皮外物事,没紧要,可以札记问人,若是经书有疑,这个是切已病痛。”(《朱子语类》卷十一)朱熹把“史”看成是附着于“经”外的皮毛,是经之“用”。先经而立“义理”之体,然后考之于史事之用,也就是“《五经》言其理,《春秋》言其用”的意思,只有如此,才不致于发生谬误或无益于事,黄宗羲对经体史用这一关系也有论述。他说:“吾尝观古今学术不能无异同,然未有舍体而言用者,所谓体者理也,宋儒穷理之学,可谓密矣。”(《张母李夫人六十寿序》《黄梨洲文集》第506页)他在这里虽没有明说“史”是“用”,但说出了“理”是“体”,根据他一贯主张的先读经后读史的说法,不难看出,他是把经作为“体”,史作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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