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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学者关于历史规律性观点的演变(2)

B、康德:
    正当以伏尔泰孟德斯鸠和卢梭为代表的启蒙主义思想在法国的光辉和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烈焰交相辉映给欧洲的上空烘托出一幅光辉灿烂的图景的时候,升腾在法国上空的自由的光柱在德国却被扭曲而折射了,这是因为启蒙主义思想的光波无力穿透由容克地主的存在所构成的黑暗的德国现实。然而,就在这发生折射的夹角中,产生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先躯康德(1724-1827),产生了唯心与唯物革命与反动相调和的康德的批判哲学及其思辨体系。但,尽管如此,康德批判哲学的锋剡,康德思想的智慧,在黑暗的德国,放射着熠熠的闪光。康德的历史观是发展的,历史在他的眼里并非是停滞不前,而是处于通往进步道路上的行进中的社会实体。这样,在他看来:专制制度最终将被从历史的结构中清除出去,正义与理性、道德与和平必然被渗进历史的行程里面而取得统治地位。由于康德的和历史的发展相一致的历史发展观的存在,因而在康德的思想体系中,便产生了历史的规律性思想,正像他承认自然所具有的规律性一样,他在《一个世界公民观点之下的普遍历史观念》中认为:“从总体性上看,人类历史应被看作是一幕大自然的隐蔽计划的实现。”②但康德的历史观和他的哲学思想一样也具有着鲜明的二元论色采,他认为历史的发展受着两种力量的制约,一方面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一方面是伏尔夫(1679-1754)式的目的论。另外,康德在削去历史的活生生的客观内容而使之屈从于理性概念上,显然是维科与伏尔泰历史观的倒退。不过康德并不是把人类社会早期的历史单纯的视为理性的丧失。像维科那样,而是作为理性支配下的一个特定阶段对待的。在他看来,即使是一群魔鬼所组成的社会,都无法逃脱理性对它的制约。正是在这里康德的关于理性支配人类历史的思想的产生,便为黑格尔历史哲学的出现准备了温床。
    C、黑格尔:
    维科虽然划分了历史发展的阶段性,他只是单纯地把阶段等同于规律,而没有能够揭示出阶段与规律之间的内在联系与同一性本质,因而才导致了他陷入历史的循环论中去。康德虽然给予了历史的发展以理性的外壳,但却渗进了目的论的神学杂质。黑格尔却是二者的更高的综合者,他认为历史的发展史,就是理性的发展史,历史的规律体现着理性,理性体现着历史规律,规律与理性是统一的(同一的)。“‘理性’是世界的主宰”③,如他所说:“从世界历史的观察,我们知道世界历史的进展是一种合理的过程;知道这一种历史已经形成了‘世界精神’的合理的必然的路线--这个‘世界精神’的本性永远是同一的,而且在世界存在的各种现象中,显示了它这种单一和同一的本质性”。④黑格尔认为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是理性发展的不同形式的表现,他将历史的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东方世界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是自由的”;第二阶段,希腊和罗马世界,“知道‘有些’人是自由的”;第三阶段,日尔曼世界,“知道‘全体’人是自由的”⑤黑格尔对历史发展所划分的这三个阶段,便是理性发展的三个阶段或理性表现的三种形式。历史的三个阶段或三种形式和理性发展的内在联系,如他所作的分析那样:“第一阶段就是‘精神’汨没于‘自然’之中”;第二阶段它进展到了它的自由意识,但是,这和“自然”的第一次分离是片面的、不完全的,因为它是从直接的自然状态里分出来的,因此是和那状态相关的,而且仍然是和自然相牵连着的,在本质上是它的一个相连的因素。第三阶段是从这个仍然是特殊的自由的形式提高到了纯粹的普遍性,提高到了精神“性本质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⑥由于黑格尔将历史从属于理性,并且认为它是理性自身的发展史。这样,历史的发展就是有规律的和可以理解的了。我们还应该看到,黑格尔对历史发展过程的理解,对历史由一个阶段向另一个阶段转化过程的理解,是辩证的,即他所认为的,历史由“不完美的”阶段向“完美的”阶段的转化是辩证的,它包含着“相反的东西”的“冲动”,他说,“那包含着相反的东西的‘不完美的东西’乃是一个矛盾,这个矛盾当然存在着,但是它继续不断地被扬弃了,被解除了,……”⑦但,黑格尔对历史规律的理解,对历史辩证法的理解,是首尾倒置的,是从属于他的客观唯心主义哲学体系的。他否认历史的客观物质性质,他说:“这个精神世界便是实体世界,物质世界是隶属于它的。”⑧还说:“‘理性’是万物的无限的内容,是万物的精华和真相。”理性“不但开展在‘自然宇宙’的现象中,而且也开展在‘精神宇宙’--世界历史的现象中……”⑨尽管如此,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却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产生以前的最高水平的体现,马克思称它是“整个德国历史编纂学的最终的达到自己‘最纯粹的表现’的产物。”⑩恩格斯称黑格尔是“第一个想证明历史中有一种发展,有一种内在联系的人”(11)当我们称德国的古典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来源时,这理应被理解为:黑格尔的关于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思想同样是构成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历史规律观的重要来源之一。
    然而,不论是维科的历史观,或是黑格尔的历史观,都无法使关于历史发展规律性学说变成科学。这是因为它们都不了解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它们也不了解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的生产方式是历史发展的阶段性存在的基础,以及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矛盾是社会由一个阶段转换为另一阶段的根源。因而,它们的关于历史发展的有规律性的思想,之为尔后出现的资产阶级思想家的无规律性思想所取代,是有着它的难以避免的内在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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