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魏晋名士,多好老庄之学,追求“形神相亲,造化同体”的物我两忘境界,这种境界只有通过药石与酒的催化方可达到。在“七贤”的示范下,魏晋名士无不以豪饮放诞为标尺,晋元帝太兴末年为吏部郎的新蔡鲖阳名士,“八达”之一的毕卓,曾因盗酒而被邻居绑缚于酒瓮边,他常对左右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在此大动乱时期,酿酒业所代表的物质生产与消费的兴盛,于传统史家看来则是正统陵夷、纲纪不振的乱象,此时期史家记述中昏君之多,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多以暴虐奢靡好酒为特征。 唐宋之间,在酒和升平气氛的烘托下,文人学士的游宴活动成了盛唐气象的点睛之笔。法国汉学家华蕾立认为唐代与宋代官僚士大夫继承魏晋风雅,将日常生活审美化与文学雅化;以日常交游和诗酒唱酬为主的宴游之乐深刻体现了政治朋党和文学集团的产生,标志着了士大夫群体意识的自觉,以及社会精英生活方式向下层的大规模辐射。到了春日融融,百花绽放的季节,则是唐代文人士大夫结伴出游,饮于郊野的时候,出游之时,每人都携带酒器、图障(带有绘画的小型屏风)、软榻、酒器与钱绢等物,一遇可休憩之胜景,就将酒具挂起,就地扫取落叶断枝,生火暖酒,酣饮之余吟诗遣兴:一如白居易笔下“林间暖酒烧红叶,石上题诗扫绿苔”的描写;《新唐书·李白传》载,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酒中八仙人”,杜甫特撰《饮中八仙歌》,以描摹其酒中豪放之态,在其笔下,嗜酒如命的李琎为“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而李白则是“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与唐代相比,宋代士大夫的政治主体意识更为强烈,“同治天下”是他们自我砥砺的口号与追求的目标,曾力主变法,支持王安石的著名士大夫士人张载在与王氏同游湘东,抵达衡阳酃湖会宴时,仍不忘探讨强兵富国之道,并以酿酒之法比拟变法革新,留下了“美哉酃酒,与月同光。古酒新酿,振策家邦”的不朽名句。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责任编辑:admin) |